軒轅戒閉目沉思,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只是手里把玩著玉佩的速度越來越快。紫衣靜靜的守在一邊,車廂里陷入了一片沉靜,偶有從車窗縫里漏進來的喧鬧聲,也不能打破車內詭異的平靜。紫衣認得軒轅戒手上把玩的那塊玉,自從他從那個叫唐子謀的年輕官員手里得到這塊玉佩交予王爺之後,王爺便一直對著玉佩若有所思,時不時拿在手里把玩著。連晚上喜歡看兵書的時間,也暫且擱下了。
這塊玉,一定有什麼秘密。
「紫衣,令紅衣去查天山及九幽之禁于何地;令橙衣把所有關于七大宗師的卷宗整理歸檔。」
紫衣垂下頭,斂下臉上的神情,恭恭敬敬垂頭應道,「是,王爺。」
軒轅戒細細的模著暖玉上的刻痕,大概因為配戴的時間過長,玉佩有了一些靈氣,模起來圓潤光滑,手感意外的好。時時的把玩著,閉上眼楮,就好像那孩子就在自己身邊。
已經知道唐子謀現在暫住的地方,軒轅戒卻一直遲疑的沒有與唐子謀相見。絕對不是因為他不敢,其實連軒轅戒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見面了,應該說些什麼。隨著對唐子謀幼年時所發生的事情越來越了解,那孩子這些年所受的苦難,讓他既心酸又心疼。
僅以稚齡就獨身一人在外闖蕩,他的孩子,哪一個吃過這種苦頭。一想起他的孩子憑著病弱、年幼地身體。這些年在外面闖蕩,軒轅戒只恨不得沒有早幾年遇到那孩子。
見軒轅戒似乎又開始煩惱,紫衣小心的問道;「王爺您似乎對那個唐姓官員格外重視。」
軒轅戒不答反問,「那麼紫衣,你覺得那年輕人怎麼樣?」
「能入王爺的眼中,自然不是一般人。」
听軒轅戒這麼一問,紫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王爺與那個叫唐子謀的,肯定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而且。這種關系超越了常人所以解。並非仇視,王爺的語氣中,甚至有一抹難以體會地親昵。這種淡淡的親近,對于王爺而言,是鮮少而難得地存在。只不知,這個唐子謀,會給王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唐子謀身世的秘密。軒轅戒任何人都沒有透露。他怎麼沒有看到紫衣那骨碌碌轉得飛快的眼珠子,淡淡勾起嘴角,他任由紫衣胡亂想下去。
……
如果說,大楚的皇宮處處都透著奢侈豪華的氣息,中吳給唐子謀的第一感覺就是內斂。
曾有傳聞,中吳地國君非常喜歡花草樹木,唐子謀暗自數了數。從正午門進入皇宮,放眼望去。綠意盎然,奇草艷花,價值自不必說。而在宮里的每個角落都裝有一些看似平常卻價值不凡的小飾品,在隱秘的叢林里,如果不注意,很難注意到反光。如果不是影子提醒。以他超于常人的五感,居然無法感應到樹叢里躲藏著人。
這里很容易讓人放松精神,露出破綻,更是一處暗藏殺機的深籠。
中吳的官員表現的相當親切,對他同樣笑臉相加,但正因為這樣,更讓唐子謀更加提高警惕。
吳帝給人地第一感覺便是和氣,放看到這位國君,唐子謀感覺對方不像是一個國君,而更像是一個以和為貴的商人。這種感覺很玄妙。身為上位者。特別是帝王,身上總帶著一股著帝王氣質。如楚帝。就算是沉迷酒色,尊坐到九五之尊的高位之上,也讓人感覺到一股上位者的特別氣質。
在吳帝的身上,唐子謀便感覺到怪異。吳帝長得白白胖胖,笑起來居然還蕩起兩朵酒窩,原本不大的眼楮,笑起來直接眯成了一條縫。嗯,用一顆圓溜溜地球來形容吳帝,這樣比較形象一點。和藹可親,這大概便是吳帝給人的印象,同樣也是唐朝子謀覺得怪異之處。
唐子謀被安排在吳帝左手邊第二個案幾之處,黑色的低矮案幾上,擺著各色果實、水酒。每桌案幾的兩側,都站著兩位如花似玉的宮女。唐子謀一坐下,身邊的兩個宮女恭敬的退後一步,正好處于眼楮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但只要你有什麼需要,身側的兩個宮女,都會隨時過來侍候。
明月高掛黑幕般的天空,星光燦爛。富麗堂皇地殿內,燭火通明,明黃珠寶襯著殿內多了一分豪華。悅耳地絲竹聲響起,伴隨著樂聲,身穿彩衣的舞女們隨聲起舞,如翩翩彩蝶一般。侍立在一邊地宮女,體態輕盈,來來回回的添加著酒水等物。
中吳的王公大臣們,身著盛裝,滿臉笑容的與大楚的官員互相攀談著。放眼下去,不知情的人看了這幅和樂融融的景象,還真以為雙方深交己久。
香醇的美酒,甜美的果汗,精致的小點心。嘗著這些美味,唐子謀對于下面的主菜更加期待了,沒想到中吳的皇宮美食不少,味道偏于清淡,很適合唐子謀的喜好,只嘗著不禁令他胃口大開。
不久後,宮女們撤掉先前的盤子,一道道美味佳肴被擺上了案幾,滿滿當當。先不說味道,光看這賣相,就惹人嘴饞。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唐子謀入眼的,大半都沒有嘗過,惹得他不由食指大動。最後再配上與黃金同價的黃金釀,這一頓,絕對夠奢侈。
唐子謀暗暗咋舌,都說這中吳為三國首富,連地大物博的大楚在經濟上,也無法匹敵,今天他算是見識了。黃金釀是用一種叫黃金果的果實釀出來的甜酒,味道香醇可口。因為只生長于中吳一處偏僻陰寒之處,每三年才結一次果,而且產量稀少,同時也無法在其他地方生產,才顯得格外珍貴。現在用金子購買,也是有價無市。因為生長出來的果實金燦燦的,且價格昂貴,便得了黃金果之名。
听說這種果實只有巴掌大,果肉香甜,但含有劇毒。用特殊的法子處理,才能飲用,這才有了現如今杯中那金燦燦的液體。
早听說過這種傳說中的杯中之物,唐子謀端起酒杯,輕輕啄了一口。入口純香,味正香醇,味道好極了,唐子謀舌忝了舌忝唇上遺漏的液體,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黃金聖酒。既然味道並不烈,唐子謀這次直接小飲了一口。通體舒暢、回味無窮,這是唐子謀此時的感覺。
真可惜高位上的那位吳王太吝嗇,只是小啄了一下,居然已經去了一大半。而置于案幾上裝黃金酒的酒瓶,實在是精致小巧的可愛。估計也還剩下一杯酒的量,真是太可惜了。
一舞完休,幾個**著上身的精壯漢子,抬著一面裝飾過的大鼓,位置正好于唐子謀的對面。幾個大漢退了下去,八個舞姬動作飄靈的飛到場中,水袖舞動,手中的彩帶舞動。舞衣頗為寬松,每當這些女子舞動的時候,衣襟不由寬敞一分,露出雪白女敕滑的香肩雪臂。細細看來,每個女子都是絕代美色,豐胸細腰,姿色媚人。那水汪汪的大眼楮,似有若無的掃著眾人,帶著一抹**,幾分魅人。只惹得下面的看眾,眼神不由多了一分火熱,特別是大楚的幾個官員,眼神更是炙熱無比。
而比起美色,唐子謀對美食更感興趣一點。
眾女突然動作齊退,向四周散開來。八個女子中間,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衣女子,手里持著彩帶,閉目靜默不動。當八名舞姬退到一定的位置時,白衣美人突然睜開眼楮,雙手齊動,甩出彩帶,向放置在那處的大鼓擊去。
「咚。」
彩帶頂端的重物一下子重重的擊在了鼓上,令毫無準備的唐子謀嚇了一大跳,只震得他耳朵一片發麻,響得他一片恍忽。然後便是「咚咚」之色,響聲不止,彩帶不時的擊于鼓上,又被白衣美人巧妙的收回。不停的旋轉、扭頭、飛袖、擊鼓,舞動。再加上八位美貌的舞姬的配合,只看得人眼花繚亂。
唐子謀放下酒杯,已經失去了難得的好胃口。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過了幾秒,才感覺自己的耳朵適應了這鼓聲。
宴會已經進行了一半,幾場歌舞之後,眾人們已經漸漸的放松了下來,開始放聲交談。吳王一直表現出和藹可親的一面,對于群臣的低聲交談,臉上並未有什麼不悅。
「好。」
眾臣突然暴發出一陣喝彩,唐子謀定神一看,白衣美人最後一個漂亮的收勢,把彩帶收了回來。歌舞結束之後,眾女一齊退下。
吳王笑道︰「孤前些日子偶得一本無名之書,孤甚是感興趣。听聞此書源于大楚某位年青的官員,不知唐大人可否給孤解惑?」
唐子謀從案幾後站起來,恭敬有禮的站著,臉上還帶著因為不勝酒力而微微的一層薄紅,問道︰「吳王有任何差遣,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大人言重了。」
吳王一揮手,一個太監手端著一個托盤走向唐子謀。唐子謀拿起放在托盤上的一疊寫滿字的紙,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唐子謀表面上保持鎮定,心底卻波濤洶涌,驚雲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