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很快從湖上散開,唐子謀直接坐船改道,前往大楚。唐子謀面色難看的坐在首位之上,影子輕輕的替唐子謀捏著。居小小把中吳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述說出來,包括那件唐子謀避之不及的婚事。
自唐子謀**掉落山崖之後,中吳朝延不知為何緣故,把小公主直接指給了宰相長公子金逸寒。至于悔婚,吳王沒做出任何解釋,但中吳卻流言四起,關于唐子謀男人方面的問題,傳得那是沸沸揚揚。甚至有傳言,公主之所以會悔婚,就是唐子謀不能人道。
而天地樓則全力尋找唐子謀的下落,等想止住流言之時,整個中吳已經傳遍了。
唐子謀面沉如水,這種流言,一定是別人造謠生事。而幕後者,絕不是普通人。幕夜的刺殺,與散播謠言者,定是同路人。也許,不僅僅是同路人,說不定是同一個人。
「我唐子謀不算是什麼壞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可以善與之輩。」
雖然受的傷已經痊愈,唐子謀還是能感覺那墜落山崖時渾身的疲痛之態。他一向珍惜小命,並置放成頭等大事。想名流青史,必須要有小命享福。誰若想要他的命,誰便是他唐子謀的敵人。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見血,但更不喜歡有人威脅到我的生命。」唐子謀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天首,給我查。到底是哪位人物,對我有如此深仇大恨。查清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對我有如此大恩,我定要涌泉相報。」
「是,主子。」
站在唐子謀身後的影子,雙眼微睜。一抹血光流露,殺氣盡斂。
居小小憤恨地握緊自己的小拳頭。義憤填胸道︰「等小小我找到了是哪個壞蛋敢對付主子,一定把他剝皮扒骨,讓他知道得罪主子會有什麼下場。」
「小小,把我離開大楚之後,大楚國發生的事情細細道來。」
「是,主子。」
居小小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細細述說著。
這幾個月。大楚還算是風平浪靜,唯一算得上是大事的,便是大楚的國君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十余日之前,楚王甚至病危。縱**場,楚王李望那被酒色掏空地身子,己處于風燭殘年。只是才四十六七的帝王,已如垂幕老者一般,隨時都有斷氣地可能。
天地樓還查出。楚宮還曾遭過幾次黑衣刺客的刺殺。目前為止,而刺客的目標,赫然是幾個可能繼承下任楚王的皇子。有消息說,已經有皇子喪命于暗殺之中。天地樓發展時間尚短,根基太薄,沒有完全的消息渠道。無法肯定消息的正確*。
皇宮里被唐子謀最關注的李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地意外。
皇長孫李治到荷花池抓魚,過于貪玩,而不慎落入荷花池。幸而皇長孫被人及時救上來,太醫給李治小鬼頭服了藥,皇長孫終于月兌離了危險。表面上,李治恢復了正常,但唐子謀安排在宮里的人傳話。李治恢復了健康,沒塊皮都沒有磕破,卻失去了對一個人的記憶。
李治忘記了教他棋藝的師傅——唐子謀。
「被遺忘了?」
唐子謀也不在意。更覺得減少了一點麻煩。他這次回大楚。就是為了擺月兌大楚上的牽絆。李治那個小鬼頭,纏人得厲害。遺忘了也好。大楚,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去留念的了。
他挑眉,接過聰明伶俐的居小小遞過來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淡然地問道︰「離開大楚的計劃進行的如何?當初全權負責的人是誰?」
居小小露出一對小酒窩,甜甜的笑道︰「主子布下先局時,小小還未曾跟著主子,您全權交給了秦大人。秦大人曾留語于我,計劃已經準備妥當,主子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要我說,主子干脆在中吳就隨便地兒,裝成流寇搶劫,還特地跑大楚做啥?您的身體,還是多多休息為妙。」
「不行。」唐子謀想也不想就反對,「普通流寇不太夠份量,大楚皇宮里地人罕有賢臣良將,卻不少那些*詐狡詐的老狐狸,很容易讓人起疑。而且,我可是對大楚的皇宮的內庫比較感興趣。放在皇宮里的許多書,我還沒看過呢。那里的**氣息很重,但書倒是好書。」
大楚的書果然不錯,主子很喜歡呢。居小小記住了唐子謀的話,盤算著怎麼收集大楚的一些孤本珍集,給主子一個驚喜。
「好了,大家先下去休息吧。小小,傳書給秦雙,記他做好準備,回洛水後讓他來見我。」
「是,主子。」
很快,房里便安靜下來,只剩下唐子謀與存在感薄弱的影子。
「抱我去床上,好久影子沒有替我按摩了,讓我查看查看,看看你地身手是否有所生疏。」
影子听言,連忙從暗處出來,小心地抱著懶得再動彈的唐子謀,如珍如寶般,小心地對著。抱著懷里的人,那比以前還輕幾分的體重,令影子不由狠狠的皺緊眉頭。
那個暗害主子的男人,影子微掀眼皮,眼中寒光頓閃。
小心把懷中視若珍寶的人放下,動作熟練的替唐子謀把身上的外衣月兌下來,留下一件白色單衣。唐子謀順著影子的動作,柔順的面朝下趴在床上。
雖然幾天沒按,影子的動作還是一慣的熟練。角度與力道,都是剛剛好。趴著的唐子謀,不由舒服的呼了一口氣。
「影子,你沒有什麼要解釋嗎?」。
「……。」影子手一頓,繼續按下去。
回應唐子謀的,是影子無聲的沉默。
唐子謀也不在意,對影子的*格,他可是比什麼人都了解。影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撇開其他時間,略有變化的,便是在赤血蛇出現之前的十幾天里。
他從懷里拉出不老實的赤血蛇,細細把玩對待著,若無其事道︰「這條小蛇古怪的很,我查過很多書,還特意查過,這種蛇前所未見,我曾用過活物用過試驗。只輕輕一咬,瞬間便會全身僵硬而死。毒*很強,攻擊力也很強。僅僅是這樣,也不過是條比較罕見的劇毒蛇。奇怪的是,這小小蛇兒,居然充滿靈*,我從未訓養,對我可算是言听計從,任何命令也會听從。你說,是不是很古怪的一條小蛇。」
影子發揚自我精神,仍然保持著沉默。
唐子謀冷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直覺,你身上氣息的變化,跟這小東西肯定有關。還有你那師弟,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與之輩,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影子的手緩了下來。
唐子謀的表情很陰郁,「影子,有些事情,你不願意說,我自不會**你。但在生命你安危的事情上,我不想妥協。老老實實講來,這蛇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主人真的生氣了,影子停下手。他就知道,如果被主人發現,一定會很生氣的。所以,當初他才會隱瞞住自己的行動。不過主人生氣了,影子對那個暗地里陷害自家主人的家伙恨之入骨。待哪天揪出來,定要讓那個人嘗嘗他的手段。
影子沉默的從懷里掏出一本書,直接交給唐子謀。唐子謀隨手翻了翻手上的書,原本平靜的臉上,變得越來越陰沉,一抹怒氣出現在臉上。
這本書,具體講解了如何訓養這種小蛇的。想要訓練出如此乖巧听話的赤血蛇,必須以活人之血訓養,以毒藥輔養。其蛇本身,也是劇毒無比,訓蛇人很容易死于劇毒之下。其中的凶險,書上都一一描述,讓听聞者也是毛骨悚然。書上還說,若是普通人,哪怕是高手,也無法訓練出這種全身赤紅的通靈蛇兒。只有特殊的毒人,才能真正的訓練出來。
「你是毒人?」
影子沉默的點頭。
唐子謀倒吸了一口涼氣,影子一直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的氣息雖然嗜血陰冷,卻萬萬沒想到,影子居然是毒人。影子應該用特殊的禁制,**住了自己的身體。赤血蛇的出生,則讓那種**平衡被打破。難怪影子只是站在一邊,也難掩那嗜血的恐怖氣息,難怪那蛇兒乖巧順從,任憑捏扁拉長。這小小的赤血蛇,就等于是影子為自己創造出來的分身。雖沒有人類的智慧,能听得懂簡單的命令,繼承了影子那里的忠誠,是不可多得的保護者。
「為什麼?如此犧牲?」唐子謀不由攥緊手中赤血蛇,蛇兒扭動掙扎著小小的身子,吐著蛇信,「嘶嘶」的叫著。
「防身。」
影子沙啞的兩個字,讓唐子謀回憶起自己被刺殺時,影子那難掩的自責。難道,影子那時就……
「真是傻蛋。」唐子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感動,穩定下了聲調,「以後絕不準做這種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就算逼不得己,也要事先跟我說一聲。對了,既然這蛇兒相當于影子你的分身,干脆就叫做赤影好了。」
不等影子回答,唐子謀又擅自替赤血蛇命名。他知道,與其讓影子直接點頭同意,倒不如一筆帶過,強行命令,不讓影子也反對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