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丁三,就差一步三回頭,挪動著自己的大腳丫子,哀怨的看著被敲得震天響的大門。縮在後面的侍衛,雖然沒有被推出去,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笑臉。丁三是替死鬼,他們又好到哪里去?
丁三很猶豫,丁三很苦惱。丁三那雙可以抬起兩百石石頭的雙掌,顫抖的伸出來。模著門梢子上,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他閉上眼楮,一咬牙,一狠心……
「砰——。」
丁三直接被撞飛了出去,他頭腦迷糊的模著自己的腦袋。剛剛他好像還沒有開門吧,丁三的心不由狠狠的一跳,痛得厲害。丁三也顧不上揉自己的,連忙跪趴了下來,連頭都不敢抬一下。主子們的事,他這個小小的侍衛,沒有多話的余地。
王府的後門被人從外面撞開,軒轅治被人從車上抱下來。軒轅漢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原本站在後門,等著準備訓夫的花憐香,美麗的臉蛋,瞬間變得蒼白。
花憐香的聲音變得尖銳,「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遇刺了,請王妃快請大夫,王爺身中一劍。」
花憐香這時哪里顧得上去.抓奸,柳眉橫豎,「你,你,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快去把大夫請過來,快去。」
于是,一陣人仰馬翻。抬人的抬人,.請大夫的請大夫,端水的端水。花憐香揪著綿帕,看著房門開開合合。不停的有熱血送過去,拿出來的,是一盆盆血水。花憐香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就算是性情剽悍哪里見過這種狀況。看到那鮮血,艷麗的臉上,嚇得一片慘白。
在房門口走到轉去,花憐香看.著白德,厲聲問道︰「白德,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遇刺?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保護王爺的,嗯?」
白德垂下頭,把早就編好的借口說了一遍。女扮男.裝的如花,則成了救了王爺一命的高人。也幸而如花練過幾年的劍,倒一時把焦急不會武的花憐香給瞞騙了過去。
「王妃,王爺在昏迷之前下令,他受傷的消息,萬萬不.能透露出去。」
「本王妃凱會不知,還要你這個奴才提醒。蠢奴才,.還不進去盯著。王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全都必須陪葬,听到了沒有。」
「是是是。」
白德如小雞啄.米一般的拼命點頭,連忙轉身進房,順手把門關上。
與外面的繁忙有所不同,屋內的軒轅治躺在床上。光滑的身上,哪里有什麼劍傷,那臉色紅潤,根本沒有一處受傷。反倒是縱欲過度,托著下巴,非常舒服的半眯著眼楮。
看到白德進來,軒轅治才睜開眼楮,掩飾著慌張,一臉平靜的問道︰「王妃那邊怎麼樣?」
白德彎著腰,低聲道︰「王爺請放心,王妃正擔心您的傷勢,沒有任何起疑。如花姑娘已經安排妥當,一切正如王爺你的預料。只請王爺委屈幾天,呆在床上休息。」
軒轅治暗暗松了一口氣,那個悍婦若是闖騰起來,怕好幾天都不能安心。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把美人帶回府,若是穿幫了,恐怕那悍婦會鬧的更凶。
軒轅治毫不吝嗇的贊賞道︰「這件事你做得不錯,本王沒有看錯人。賞兩百兩,下次發生同樣的話,即時來報。」
「白德不敢邀功,為王爺做事,那都是應該的。能得王爺夸獎,已經是白德天大的容幸。」
「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去領賞吧。放你三天假,這是你應得的。本王對于忠誠的手下一向很寬容,但你要記住,本王需要的,就是屬下的忠誠。白德,本王可以相信你的忠誠嗎?」。
「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躺在床上的軒轅治並沒有發現,垂下頭的白德,眼底掩藏著深深的不安。
從帳房里領了兩百兩銀子,懷里揣著白花花的銀子,白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悅。但當走到人群中時,白德又不掩臉上的那份驕傲與喜悅之情。
……
在這個世上,一般的男人有兩種嗜好。一是酒,二是美人。東秦大數人都喜歡酒,更喜歡烈酒。天地樓里,有著這世上最烈的酒。經過唐子謀寫給小小的酒精提純的方法,造成了世上獨一無二的烈酒。許多客人來到天地樓,就是沖著這里的烈酒而來。
東秦的守衛軍們,只要有空就喜歡在這里買上一壇美酒。
天地樓有著最美的美人兒,與青樓不同的是,這里的美人個性不一。到天地樓花錢求歡的人,都能得到至高無上的享受。這里有世上最烈的酒,有最美的美人。短短兩年的時間,天地樓已經成為了男人的天堂。許多人為求天地樓的位子,而花上無數的銀子。
天地樓共建有三層,但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層是開放的之外,第二樓有著層層守衛,客人不得踏入半步。
得到了賞銀,想要花得爽快,當然要來天地樓了。白德帶著白花花的銀子,不惜錢的要了個包間,把所有的銀兩全都砸了上去。要了天地樓最烈的酒,當包間里只剩下他一人時,拼命的灌著美酒。
白德很有錢,從富饒之都平陽都過來的他很有錢。最起碼,他比一般人有錢多了。他的錢,雖說不能花天酒地,但若是平平淡淡的過日子,足夠一輩子過生活了。人心這種東西,是永遠不知道滿足的。在如今這個亂世,誰都想往上爬,越爬越高,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入了仁王府,做了軒轅治的手下,白德才發生,以前的日子,是多麼美好。
軒轅治性情喜怒不定,若是侍候的好,拍馬屁拍的好了,自然賞錢多多。當然,美人是沒有了。可憐的仁王在府上,根本就如同夾著尾巴在做人。也許正是因為王妃太過于凶悍,才導致仁王如此嗜血陰暗。白德惡劣的想著。如果沒有做好仁王下達的任務,哪怕是一件小事,有時也很容易丟了小命。
白德自從離開平陽城來到京都,直接投靠軒轅治已有一年多。跟在軒轅治身邊,見過他軒轅治的手段。跟在軒轅治身邊,他處理過不少軒轅治身邊的那些陰暗事。就連上次那茶樓的母女,也是他帶人搶回來的。白德比誰都清楚,別看他現在風光,是王爺的親信。但如果仁王真的登上王位,獨得大權,像他這種知道太多陰暗事,並且毫無實權的小人物,小命大概也走到盡頭。
還有那王妃,每次都用看死人的眼楮盯著自己。王爺的那些齷恥事,多多少少都跟他牽上關系。所以,王妃才會如此討厭他。
每一天的每一天,白德都夾著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深怕一步踏錯,便招來殺身之禍。到那時,就算是再多的銀兩,也沒有那個命來花。雖說是仁王的親信,就算是比他身份大的人,都對他點頭哈腰。但其中的壓力,不在其位,不知其中的辛苦。
本來自己身上還有些浮肉,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卻一下子瘦了下來。
人不能有太多的壓力和秘密,這兩樣,白德全部都佔了。為了不讓自己把自己逼瘋,每個月他都會來這天地樓,要個單獨包間,住上一日,狂飲上一番。把所有的不快與壓力,統統都發泄出來。
「好久未見,沒想到白大人倒是好酒量。」
溫潤的聲音突然傳到白德的耳中,原本被烈酒灌得有些迷糊的白德,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彈跳似的站起來。挑頭一看,來人正是讓白德一生都不會忘記的人。
如果說,軒轅治是讓他每天小心翼翼,壓抑的尖著的人。那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如同惡魔一般的存在。仁王很可怕,但若是避開他,日子也不算那麼難過。但有一種人,他就算是不出現在你的身邊,也會出現在你的夢里。嘶吼著,猙獰著,讓你睡不安寧。
在沒有遇到唐子謀之前,白德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懼怕一個人,害怕到就算是深夜里休息,也會被從惡夢中驚醒。但在遇到了這個叫唐子謀的惡魔之後,白德終于明白,有一種人,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這個惡魔很強大嗎?不,唐子謀此人,看上去溫潤如玉,感覺親切怡人。看上去,是那種非常好相處的一類。沒有高超的武技,相反,他的身體虛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的文弱書生型。但就是這個看似弱小的人,卻有一雙可怕穿透的眼楮。那雙眼楮,就好像能看清你內心的想法。那張薄薄的紅唇,比刀劍還要可怕。刀劍割肉刺骨,紅唇卻似扒皮抽筋,再把你翻來覆去的炸一遍。
他記得,自己只跟唐子謀見過一面。那一面,也只有不到一個時辰。但就是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接觸,讓他至今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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