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戒出現的很巧合,來的也正是時候。唐子謀擔心的看著阿傻,臉頰側面,兩行紅色的血淚,刺眼異常。唐子謀小心靠過去,伸手擦了擦阿傻臉上的血。輕輕放在鼻下聞了聞,透著一股血腥味,不是淚水而是鮮血。唐子謀正準備放到嘴邊嘗一下味道,手臂卻在瞬間被阿傻抓住。
阿傻鮮紅的血,唐子謀突然想起阿傻全身上下,最危險的便是他身上的血。別說是舌忝嘗一二,就算是剛剛的舉動,也同樣很是危險。為了脆弱的小命著想,唐子謀把手上的血擦干淨。雖然只是味道,但已經肯定,這是鮮血的味道。阿傻的雙眼里,充斥著鮮血。
「阿傻,你……。」
唐子謀才剛開口,抓著他手臂上的手突然一松,直挺挺的站著的阿傻,突然雙目一閉,就這樣向唐子謀的身上倒去。大塊頭的力量,差點把唐子謀直接壓倒。軒轅戒及時伸出手,拎著阿傻的後襟領,才解了唐子謀的燃眉之急。軒轅戒隨手一扔,把大個子的阿傻給扔了出去,被竹意接了過去。
看著唐子謀擔心的眼神,軒轅戒才略表關心道︰「本王讓黃衣看看他的傷。」
「不必了。」唐子謀想也不想,立馬拒絕,轉而向竹意道「阿傻交給你了,照看好他。」
黃衣醫術高超,若是把阿傻.交給他,肯定會被發現阿傻的不對勁的。唐子謀早就懷疑黃衣是不是察覺到什麼,若是阿傻親自查看,絕對會被發現。阿傻雖不明原因的昏迷,但阿傻早已月兌離了人類的生死病死,應該不會有任何危險。與其交給黃衣,還不若放在竹意身邊。
在軒轅戒懷疑的眼神中,竹意令.其手下之人把阿傻抬了下去。
把軒轅戒請到竹間小屋,奉上.了兩杯香茶,屋中唯有二人,兩人對面而坐。放下手中的香茶,唐子謀才不緊不慢的問道︰「不知麟王遠到而來,到在下寒舍,究竟所為何事?」
「謀兒……。」
「您是以父親的身份而來?」
唐子謀的一句話,直讓軒轅戒不敢輕易開口。結合.兩位謀士的話,再加上他對唐子謀的理解,軒轅戒隱隱明白了唐子謀留言上的意思。父子與君臣的關系不可兼容,必定要選擇其一二。軒轅戒不明白,為什麼要在兩者之間選擇,而不可兼之。兒子幫父親,不是天經地義嗎?
軒轅戒看著唐子謀那張清秀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唐子謀也不著急,捧著香茶,慢慢的飲著。是軒默轅戒求他,又非他有求于麟王,倒是要看看麟王準備如何說辭。
軒轅戒從懷里拿出一些唐子謀留在麟王府的.墨寶,以及曾經拿出來的殘片。七本七國志,也擺在一邊,整整齊齊。這麼一大堆東西,還真沒看出軒轅戒到底是怎麼放的?唐子謀也好興趣,隨手翻了翻。最後,軒轅戒拿出唐子謀留得極為鮮少的畫圖的墨寶。
最終,還是軒轅戒選擇了妥協。
「本王目前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唐先生。」稱呼的改變,代表著軒轅戒的選擇,「本王很想知道,青蓮居士,與先生到底是何種關系?」
軒轅戒心底緊張卻一臉平靜的看著唐子謀,唐子謀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慢慢浮出笑容,「這是王爺第一次直言問在下這個問題,而不是王爺以前的諸多試探。如果王爺是問這冊七國志是誰所眷寫的,在下也可直接回答王爺,這冊書確實是唐某所屬。」
「為什麼?」
唐子謀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一臉不解,「王爺是問在下為什麼直言相告?還是為什麼在下以前對王爺的欺瞞?抑或是,這兩者問題兼之?」
軒轅戒嘴唇一抿,唐子謀了然的笑道︰「王爺不必回答,在下得知王爺您的意思了。在我解釋之前,請問王爺,是否願意收回這件東西?」
唐子謀從懷里拿出那塊暖玉,用力一扯,紅色的線繩直接一分為二。唐子謀把暖玉置放在桌上,推到軒轅戒的面前。這是軒轅戒的東西,唐子謀自幼唯一戴在身上的東西。沒有以前的名字,這塊玉,是唯一的象征。它代表著,兩人之間的血緣關系,二人的父子親情。
此玉曾經落入軒轅戒的手中,但後來,他又親手交到唐子謀的手里。小小的一塊玉,已經不僅僅代表了玉。這其中的含義,唐子謀明白,軒轅戒同樣也明白。而若是收回玉,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兩個人都明白一收代表的是什麼?
軒轅戒沒有伸手,只是看著放在茶杯邊的暖玉,喃喃問道︰「為什麼?」
「請麟王收回暖玉,在下會一五一十的回答您的疑問?」
「不,我堅持。」軒轅戒想也不想的搖頭直言拒絕,說著,把暖玉推回唐子謀的身邊。
唐子謀盯著軒轅戒剛毅的臉,暗里嘆氣,這個男人,偏偏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定,是緣份二字,讓他們相遇。以他冷清的性子,從來都不在乎誰是他的生父。血緣證明了父子關系,卻沒有感情作為紐帶。但緣份讓他們有了朦朧的感情,讓他們成了名副其實的父子。
唐子謀道︰「好吧,既然父親這麼緊張,謀兒自然要為父親解惑。若是父親堅持你的選擇,那麼,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以父子之間的身份談話了。」
听到唐子謀的話,軒轅戒眼楮一亮。但隨後的一句話,打得突飛入雲端的軒轅戒,直接落入了深淵般的地獄。
麟王不明白,為什麼?
唐子謀撥動著桌上那塊價值連城的暖玉,似是沒有看見軒轅戒一臉的不明。
「父親您雖然貴為麟王,但在謀兒心中,卻是最好的父親。就算謀兒有諸多缺點,對謀兒的疼愛,卻與日俱增,謀兒享之有愧,更是受寵若驚。」
幾個兒子中,軒轅戒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唯有這個半路認回的兒子,他是疼愛有加。軒轅戒甚至可以拍著胸口,對這個兒子,軒轅戒是盡心盡力,甚至不惜任何手段。安排在麟王府,只希望自家兒子能得到最好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唐子謀會抗拒兩人之前的父子關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軒轅戒的腦海中,已經被這三個字充斥著。
「父親,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唐子謀的一句話,雷得軒轅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溫柔?被稱為狼帥的他,居然會有一天,被稱為「溫柔」二字。確實,有哪個詞來形容軒轅戒都行,但絕不會有人把這兩個字放到軒轅戒的身上。
不理會軒轅戒的驚訝的臉,唐子謀笑道︰「因為對父親很好奇,便命人特地查了一下父親年輕時事跡。父親當年雖是東秦君王最小的兒子,雖然很頑皮,卻一直是幾個皇子中最溫柔的。明明最小,卻很會照顧人。當年的國君,也非常喜愛父親您。再加上您軍事上的天賦,在眾多皇子中,更是月兌穎而出。二十幾年前,甚至傳初國君曾有意傳位于皇位于您。但不知因何原因,父親你直接拒絕了。而其原因,應該與現在的秦帝有幾分關系,是吧。」
軒轅戒點點頭,這些雖然是秘辛,但如果是有心人查的話,還是能查出蛛絲螞跡。唐子謀能查到,軒轅戒一點也不吃驚。更甚者,若是唐子謀查不出來,只能說明唐子謀並沒有什麼本事。
「而這種情形,是在秦帝登基,您遠赴親征時,開始改變。父親對敵人毫不留情的鏟殺,給予了別人雷厲風行的深刻印象。對于父親的溫柔,外人又怎麼可能體會得到呢。對親人如春風般溫暖,對敵人如寒風般冷酷,這應該是父親真正的寫照。」
「謀兒。」
軒轅戒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家兒子,自從得了狼帥之名,提起他的人,只會想到「鐵血」、「冷酷」、「無情」、「嗜血」等等一些詞。卻沒想到……
真不愧,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啊,軒轅戒欣慰的看著唐子謀。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居然是眼前這個相處時間最短的孩子。
唐子謀也不管軒轅戒的神色,繼續說道「拒絕了帝位的父親,其實並不看中那高高在上的王位,父親年輕時,只想當一個威名遠播的將軍吧。很奇怪,秦帝登基不久,也就是與大楚結盟五年之約不久之後,父親您的態度,就是在那時改變的吧。對那高高在上的帝位,突然感興趣。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改變了父親,但父親您的心里,因為某種原因,而種下了野心的種子。」
話說到這里,軒轅戒的臉色終于變了。不由握住自己的拳,軒轅戒沒想到,唐子謀居然會查到如此地步。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力量,雖然是瘦弱的身體,卻有著他也沒有看到的強大力量。
PS︰本來還想一章解決問題,沒想到拖啊拖,似乎一章寫不完N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