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十六章 曖昧曖昧

作者 ︰ 夕陽挽月

唐子謀帶著小小的收獲,疲倦從馬車上爬下來。超常工作的結果,導致唐子謀又累又困,鼻尖似乎還營繞著迎歡樓里特有的那種魅香之味。竹意小心的扶著人,從後門進入王府。因為後門離竹院里有一段距離,一般他出門之後,都會特別安排一頂小轎,省下一些路程。

他迎來的不是自己的小軟轎,而是江青。

唐子謀驚訝的看著守在後門,並迎上來的江青,不掩臉上的訝意道︰「江先生,這夜深露重的,您還在月下散步?」

唐子謀看著江青,江青的神色有些奇怪。

剛剛江青似乎一臉焦急的在踱著步子,顯得十分心焦。在看到他進門時,臉上一閃而逝的欣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在看到他回來之後,江青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下來。唐子謀敢打包票,江青之所以會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自己正是江青所要等待之人。走進一看,他更看清了江青握緊著扇柄,其扇動的頻率,也比平時快了近一倍的速度。

實話說,江青雖然保持著一臉的平靜,但心底卻早就等得焦急萬分。

正如一開始所說,二人之間的關系很平淡,不好也不換。打死唐子謀都不會相信,江青之所以會等在這里,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從江青身上的微帶著潮濕的露水可以肯定,江青守在這里,已經有了好一會兒了。

唐子謀並不知道,江青是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在見到唐子謀的那一剎那。

夜深露涼算什麼,江青現在寧願.站在這里等待。比起仍在書房里的仲義,他只感覺自己已經幸運很多。冷點凍點沒什麼,回頭裹層被子,喝杯參茶,什麼都補回來了。王爺呆在書房里,那里面的氣壓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呆一秒,都讓人覺得度日如年。

軒轅戒常年征戰,浴血戰場,端.端得殺氣逼人。平日不怒自威,己讓人無法逼視。江青自問自己無法在麟王的威壓下心境如水的幫助處理公事。戰略性的暫時撤退是必須的,江青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麟王的不悅,他以守在門口等待唐大人歸來為借口,及時跑了出來。可憐的仲義就沒那麼好運了,江青幸災樂禍。

比起與唐子謀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江青與孫燦二.人之間關系卻很親密,如師如兄一般。不過,他們之間的友情,可不會妨礙平日里偶爾的小玩笑。

自己承受麟王的怒火與仲義去承受麟王的低氣.壓,江青很不厚道的選擇了後者。

麟王的心情變化,十之八九與唐先生有關。治病.需對癥,解鈴還需系鈴人。燃起王爺怒火的人是唐子謀,那負責滅火的,也只有唐子謀。江青在門後等待著,焦急的等待著能夠熄滅麟王怒火的男人,他的運氣不錯,將近半夜之時,他終于把要等到的人等到了。若是等待之人徹夜未歸,不知那蘊量的風暴,不知何時會暴發出來。

江青笑迎向唐.子謀,真誠的喜悅道︰「唐兄,王爺正在書房等你。」

站在唐子謀身後的黃衣,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他傳消息回去的時候,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從江青的表情來看,只是證明了他的觀點。王爺跟唐大人,果然關系非同一般。

唐子謀點點頭,心底微微疑惑都己經接近半夜了,麟王會有何要事,特地在書房等他。為了不讓麟王久等,他也顧不上多問,調轉了方向,向麟王的書房走去。

才一踏入書房,唐子謀便感覺到氣息壓抑得有些過份。特別是在他推開房門時,孫燦露出一副「得救了」的夸張眼神。自己似乎被人推出來賣了,唐子謀微笑的搖了搖頭,壓根也沒有在意。麟王的事就是他的事,為王爺排憂解難,自是再所不辭。

在孫燦小心的退出書房之後,唐子謀直接關上門,咽了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一瞬間的怯意,步伐堅定的向一直坐在書桌後面,渾身上下散發出「我很不爽,千萬別惹我」的黑暗氣息。

唐子謀面帶著輕松的笑容,向軒轅戒請了聲安。軒轅戒就好像正處于怒火中燃的邊緣,此時正沉著臉,一個字也未從嘴里蹦出來。他暗嘆了一口氣,不知王爺又有什麼不滿。當軒轅戒非常不高興時,並不會表現出來,怒火滔天的斥責。反而會一言不發,身上卻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息。就好像黑暗中的野獸,用金色的獸眸盯著你,隨時都有可能散發出怒火。

唐子謀決定主動開口,打破僵局,他溫和的笑道︰「王爺可曾用飯,心情可好?」

心情可好?

故作處理公務,其實拿著同一頁,半天都沒有看進去一個字的麟王,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從軒轅戒那銳利的鷹眼,抿緊的薄唇,他的心情,甭說是很好,應該說很差勁,非常之差勁才正確。

唐子謀對于麟王那張臭臉似乎視若無睹,見麟王沒有回話的意思,繼續溫和的笑道︰「就算王爺您的身體再強壯,不用膳食可不行。子謀己命廚房做了碗人參燕窩粥,凝神補腦,喝著也暖身子。」

正說著,書房的門被敲響。唐子謀接過下人端過來的粥,自顧自的小心的放在軒轅戒的書桌上。至于那些未看完的,唐子謀動作熟捻的分到一邊。面對唐子謀的自作主張,軒轅戒既沒有表示不滿,也沒有同意他的所作所為。

熱騰騰的粥,散發著粥的香味,勾引著人們肚中的涎蟲。軒轅戒只是抿緊著嘴唇看著唐子謀,眼神深處多了一絲迷茫。隔著熱氣,他看到了一張朦朧的臉。記憶深處,曾經有一個心愛的女人,也曾用溫柔的笑容看著自己,只因為是他而純粹的關心。

軒轅戒心底一邊模糊,伸手想抓住那張好久沒有見的音容。他想抓住,緊緊的抓住。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

唐子謀一臉疑惑的看著瞳孔微微擴散的軒轅戒,突然伸出來的手,似乎想抓住他?唐子謀左閃,右閃,避開軒轅戒出手如閃電,卻略帶著遲疑的手。

「王爺,您手伸錯地方了。」

唐子謀連忙端起碗,讓軒轅戒伸出的手好端住。軒轅戒從一開始的目標便不是那只盛著粥的碗,而是唐子謀的手。陷入迷茫中的人,看到了記憶深處的人,都想要確定其真實的存在。

感情這種東西,豈是壓制就能壓得下來的。它只是一粒無形的種子,你壓進土里,反而會隨著時間的推漲,而蒙發出女敕芽。軒轅戒的理智,本不可能會爆發出來。但正是他的理智,才會把所有的感情都一壓再壓。只要是確當的引線,很容易就會爆發出來。

唐子謀很不幸的在自己未知的情況下,變成了導火線的引線。不過小小的在小倌館里晚回了那麼一小會兒,致使軒轅戒的感情再壓上了一根稻草。本著要轉移麟王的怒火,唐子謀好意的端來一碗熱粥,結果壓著的引線被點燃。軒轅戒心心念念的,再加上熱氣騰騰霧氣。唐子謀那幾分相似的臉,巧合加巧合,發生了唐子謀自己都不知道的巧合。

結果——

「當。」

唐子謀手里端得穩穩當當的碗,一下子掉了下來,打翻在書桌上,灑了滿滿一桌,香氣四浸。

那打翻的碗,沒有人在意。因為唐子謀的腦中只有一片空白,僵硬著身子,任由軒轅戒緊緊的抱著。不是不想掙扎,只是在反應過來前,已經被軒轅戒鐵臂一般的胳膊緊緊勒住,半分不得動彈。等到反應過來後,想要動彈,以文弱的身軀對上軒轅戒那強健如山一般的身體,其結果不言而預。

反抗不得的結果,唐子謀很是識實務,干脆停止了掙扎。他發現,越是掙扎,軒轅戒就鎖得越緊,還不如不動。

軒轅戒似乎很不對勁,唐子謀一時模不清頭腦。

軒轅戒深情的摟著懷里柔軟的身體,低沉的說道︰「小如,小如,小如……。」

好……好肉麻……

唐子謀只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怎麼听著軒轅戒的聲音,感覺怪怪的。那壓在肩上的沉重,讓他備感不舒服。被人圍困在懷里,熟悉的男人氣息,讓他老大不自在。

不過,小如是誰?唐子謀開始從腦子里扒著記憶庫,想找出能讓麟王失態的人。從軒轅戒的口氣中,對這個叫小如的人,抱有很深的感情。而軒轅戒的不對勁,似乎緣于自己的長相。

自己長得很像那個叫小如的女人?唐子謀得出這個結論,軒轅戒深愛的人,難道是自己那無緣的生母?那個女人叫小如?唐子謀微微皺著眉頭,深思著。

PS︰要繼續嗎?要繼續嗎?望天,一開始就說是要曖昧的。來點肉湯,怕破壞了這份曖昧。要不,還是繼續提供青菜湯服務好了。

(如果書評里強烈要求的話,偶會很大方的多來點肉湯。不過大家想來個朦朧美,咱也按原思路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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