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七章 江青之妒

作者 ︰ 夕陽挽月

回到麟王府後,唐子謀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他找來紅衣衛。尋找關于那老太監的資料。關于皇宮里的人,上至皇帝,下至侍候皇帝的近人,都有一份資料。不同的,只是情報的多少不同。

很快的,唐子謀終于知道那個太監的真名。老太監有個讓人難忘的名字,姓趙名高,人稱趙公公,是侍候秦帝的近人。一直以來,都是規規矩矩,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是個只知盡心服侍的主兒。自幼進宮,曾有幸侍候過先帝,看不出特殊在何處。

但正是因為這上面毫無特色的情報,才使唐子謀格外的注意。他的直覺告訴他,趙高絕非簡單的人物。只是以余光觀察,便被那趙公公發現馬腳。若不是他機靈,怕早被那趙高發現不對勁之處。一個普通的不懂武功的平凡太監,怎麼可能會給他那種感覺。

相信自己感覺的唐子謀,直接把趙高給圈出來。但他並沒有令紅衣衛去特意調察趙高的底細,而是按著不動。趙高非一般尋常人。紅衣衛居然沒有察覺半分。只能說明,那個趙高太會藏了,而且過于小心翼翼。過于小心的人,總是疑心特別重。若是讓他發現有人在察他,恐怕會打草驚蛇。

更何況……

唐子謀眯起眼,他可並不會完全相信紅衣衛。任何組織里都不缺乏背叛者,紅衣衛的挑選再怎麼嚴格,也不免會有一絲漏露。若有背叛者,那豈非由暗轉明,被那趙高注視。

結合不多的情報來看,趙高此人,非常懂得藏拙。最起碼,沒有人覺得趙高是個重要任何。最多,只是一個拿著扶塵的宮中老人罷了。若非他驚人的直覺與細致的觀察,恐怕也不會發現對方的不對勁之處。

對于對趙高的一些懷疑,唐子謀特意與麟王密謀了一番。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軒轅戒在幼年時,便見過年輕的趙高。處處透著平凡與普通的趙高,並無特別之處,只留給了他盡心辦事的老實小太監。現在唐子謀提及趙高此人,軒轅戒才細心的回憶那個老太監。

坐在書房里的軒轅戒,雙眼一眯,眼中寒芒閃爍,冷冷道︰「若真如子謀所言是真,倒是本王疏忽了。沒想到,宮中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人。那趙公公,本王倒是小瞧了。」

對于唐子謀的話。軒轅戒自然深信幾分。雖不改疑心本色,但回憶起這些年對趙高的一些印象,越想越感覺有些不對勁。雖不覺趙高哪里厲害,但若一個平凡本份的小太監能成為帝王的貼身太監,本身就代表了那太監應該不簡單。以前雖覺這越高運氣不錯,卻並未多加懷疑。但他相信唐子謀的眼光,自然開始懷疑那趙高是否是那隱藏著的高人。

人便是這樣,你信他時,他說什麼你都覺得可信。但你若對他有了成見,不再信任于他。無論對方做什麼,都覺得非常的可疑。

那越高,軒轅戒以前並未懷疑于他。現在唐子謀把這個人拎出來,軒轅戒的猜忌一下子上來了。

江青搖著手中的羽扇,同為麟王的謀士,並得唐子謀信任的他,也有幸坐在其中。

江青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就知道什麼是重要的。孫燦死了,他的好友死了,說不傷心是假的。用了幾天的時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江青便又是以前的那個江青。但掩藏在眼底的那抹哀傷。仍是被眼尖的唐子謀看見。

孫燦之死,錯本就在他的背叛。但孫燦之所以會死,與唐子謀不大不小,確有些牽扯。雖錯不在唐子謀,但唐子謀卻還是敏感的感覺到,江青對自己似乎多了私人的情緒。

以前與江孫交之,如君子相交淡如水,並未有多大的情誼在其中。最多的,不過是點頭之交。

唐子謀明白,是人都會有私心。就算聰明人,明知是一回事,但心里想的又是一回事。江青雖然嘴里不說什麼,但敏感的唐子謀,在情緒上還是感覺到了江青的微微抗拒。

對于江青那些微的抵觸,唐子謀壓根就不放在心上。只要江青能公私分明,便己足夠。若是那江青公私不分,他自也不是怕事之人。同為麟王謀士,自然會有些相爭。

江青自然不知唐子謀己經看穿他的小心思,他搖著羽扇笑道︰「宮中之人多如林,王爺難免有所忽略。倒是子明早見識過那趙高,卻未發現他有問題,很是慚愧。還是唐大人厲害,一眼就看那太監的不同尋常之處。」

唐子謀微一挑眉,笑道︰「子明謙虛了,我只是事逢巧合罷了。」

對于江青這不軟不硬的一個釘子,唐子謀沒有接過話,只是輕輕一語帶過。那似笑非笑的眼楮,若有若無的朝江青看了一眼。做唐子謀的朋友是件幸事,但你若是讓唐子謀給記惦上。你會發現,做他的敵人,遠比想像中的要可怕。

雖然只是那輕飄飄的一眼,江青不知怎的,心頭狠狠一跳,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壓近。

其實江青應該慶幸,慶幸不是遇到年輕時的唐子謀。年輕時的唐子謀,心高氣傲,稜角還未磨平,有著年輕人的朝氣,卻沒有如今如此寬廣的寬襟。遇上挑釁的,記仇的唐子謀,可不會管你是什麼事,因為什麼事。只要讓他記上了,那你就等著瞧吧。你會發現,你以前是生活在天堂之中。活在世間的每分每秒,都如同煎熬一般。

時間磨平了唐子謀的稜角,對待自己陣營中的人,或者通徹的來講,對于有利用價值的人,他都會格外開闊。只要沒有真正的得罪于他,他是不會真正在意。

畢竟,在唐子謀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麟王的霸業。

也只能說,這是江青的幸運。

接下來,對于江青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唐子謀都若有若無的化解,並一語帶過。

可越是這樣,江青反而越是不敢輕言亂語。唐子謀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任由他說著,等待著厚積薄發。真正發作時,也許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與淡然的一眼了。

唐子謀就這樣一招不出的暫時安撫住了江青的小脾氣。是的,小脾氣,最起碼在唐子謀的眼底是這樣的。

麟王皺眉。以手指輕扣著桌面。在書桌上,正是擺放著趙高那為數不多的資料。

「還是讓紅衣衛去查查這趙高吧。」最終,麟王下了一個與唐子謀相反的決定。

唐子謀也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退下,算是服從了麟王的決定。他是謀士,可以上書一些自己的意見,提醒一些麟王疏忽的地方。但當他把厲害關系說清楚,王爺最終下決定時,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王爺的任何命令。

他是麟王的腦,從不會因為那抹血緣關系,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上位者一旦決定,他便會服從。若是執意反對,除非真正的天大事件,是不值得對上位者出口反駁的。上位者做決定時,不需要第二個聲音。冷靜自制的唐子謀,一直克守自己的本分,端正自己的位置。

該如何把握一個下位者的身份,他一直做得很好。

看到唐子謀順從的反應,麟王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

把一個未知的敵人放在棋盤上,他終歸不放心,雖然只是暫時的。對于軒轅戒而言,任何敵人,都要模得清清楚楚,不能有一絲馬虎大意。他盯著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的心思,事情失敗,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麟王的性格,決定了他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因此,對于麟王所做的決定,唐子謀一點也不吃驚。既然王爺想查就查吧,與軒轅無極暗中合作之後,雖然時間尚短,但王爺手中的力量又多了一分。把握住大的方向,一些細微的事情,只要多加小心便可以了。

麟王咳了一聲,似是解釋道︰「這件事,本王會交給紅衣親自去辦。」

紅衣的實力。自然非紅衣衛所能比擬。紅衣很少真正的出手,值得他出手的,只有世間那七位大宗師,以及一些非一般的人物。讓紅衣去負責趙高,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麟王如此命令,顯然是變相的向唐子謀妥協著什麼。

位于一旁的江青毫不吃驚,對于王爺對這位唐大人的寵愛,己不能讓他吃驚了。以前的王爺,做了任何決定,旁人無法左右。就是當年得寵的和親公主,王爺的那些兒子女兒,都不能左右麟王。世上能左右麟王的,唯有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唐子謀。

江青猜不準二人之間的關系,想起頭一次見到王爺因為唐子謀而妥協時,心中的震驚,差點以前那時的麟王的假扮的。

對于一向霸道的麟王,這種變化,不知是好是壞?

江青不知道,他能做的,只能神色復雜的看著一直帶著淡然笑容的唐子謀。心中說不清是嫉妒,還是其他什麼。唐子謀輕易的得到了他所得不到的,饒是江青處事超然,也不由的羨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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