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十章 突變事態

作者 ︰ 夕陽挽月

無法用畫師手下的畫筆刻畫出人的靈魂與神動。除了說明畫師本身的筆力不夠,同時還說明美人太過于特色。對于段無涯而言,除了最深刻的想要畫盡天下美人的願望,就是希望能遇到一個個性鮮明的美人,挑戰他的畫技。

當年對唐子謀的驚鴻一瞥,段無涯便知道,此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唐子謀的存在,簡直就是為了磨煉他的畫技的存在。上千張畫,每張畫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但卻沒有一張畫,能令段無涯真正滿意的。

段無涯兩眼深情的盯著唐子謀,就差捂著心口申吟道︰「能在今天遇到唐大人,實在是本公子之幸啊。」

段無涯說得情深意切,那兩眼里,充滿了神光。盯著,一直盯著,盯得唐子謀忍不住挑眉,不知自己有何處,能令段無涯另眼相看。

「唐大人。」段無涯突然喊道。

「段公子言重了,在下也不過是一介草民,不必尊稱。」

「唐兄。」

黑線,這人的臉皮倒是挺厚的。連同段無涯身後的小滿。都因為自家公子的厚臉皮,而羞紅了一張小臉。

「收留我吧。」為了把美人真正的畫下來,段無涯決定拼著臉皮不要,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唉聲嘆氣道︰「自從黑雲寨因為戰事而被迫解散之後,本公子才算真正的自由。只可惜本公子替黑雲寨賣命,在大楚留了案底。無耐之下,只好只身來到東秦。可憐我一無錢,二無可投靠的親友。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唐兄,你就收留我吧。」

段無涯嘴里叫苦著,雙眼里崩發出‘我如今這模樣,都是你害的’眼神,恬不知恥的叫苦著。

唐子謀挑眉,既未答應,也不反對,就是不開口。

段無涯發揮了牛皮糖本色,聲色俱下的訴苦著。那話中之意,似乎不是意外踫到唐子謀,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更是側重的描述著他們主僕倆這一路到東秦的艱辛之路,充滿了多少坷坎與不幸,九死一生,差點死于非命。

只可惜那段無涯再怎麼訴苦,他那張透著幾分紅潤的臉,以事實證明了他話中的真假虛偽。

唐子謀一直笑眯眯的听著,無論段無涯如何說,連露出同情的眼神也欠奉。

見此計不成。段無涯無賴脾氣發作,嚷嚷道︰「反正本公子不管了,一切就拜托唐兄了。」

那模樣,直接擺明了一副我賴定了,纏死你,纏定你了。

唐子謀眯著眼笑著,說道︰「段公子這一路艱辛,聞者傷心,听者流淚。在下雖有心想幫忙,無奈卻有心無力。我借住于麟王府,無權無勢。段公子的糟遇令人同情,還請閣下一路多加保重。」

「難道讓本公子原路返回大楚嗎?」。段無涯不滿的嚷嚷道。

段無涯的話間落下,唐子謀的心卻狠狠的一沉。是有心?還是無意?若是段無涯回大楚,他的行蹤不必多說,必定會泄露出去。

不能讓此人回去,是滅口,還是?

唐子謀面帶溫和笑容的看著段無涯,盤算著段無涯的身份。

「若段公子實在無處可去,唐某可向王爺求求情,收留你幾日,也未嘗不可。」

段無涯听罷。連忙感動的作揖,道︰「如此,一切都麻煩唐兄了。」

不知是意外還是對方有意的巧遇,見到了知曉自己身份的段無涯,唐子謀一時也沒有什麼心情在外面游玩。天還未黑,便回到了王府。一路上,段無涯都一直驚嘆的看著四周,像是欣賞不盡這美景似的。到了麟王府,段無涯那雙眼楮睜得如銅鈴一般,左模模右看看。

其實麟王府並不奢華,相反,受到麟王的影響,王府盡量簡潔大氣。但對一般的平民而言,偌大的麟王府,明顯的讓人看不過來。段無涯那模樣,就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如同土帽一般。

唐子謀只是一臉微笑的陪同著,對于段無涯如此一面,不言不語。那溫笑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在贊同著什麼呢。

把人留在門外,唐子謀眼神淡然的踏入書房。

迎接唐子謀的,是空蕩蕩的書房。除了麟王外,書房里居然再無一人。那地上破碎的花瓶,似乎召示著在不久前,曾經歷過一番濤天怒火。王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能讓王爺心情不好的事,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件。

唐子謀眼觀眼,鼻觀鼻。並未開口尋問什麼,只是把今天的事對麟王大略的說了一遍,並把事情的處決權直接交給麟王。

軒轅戒看著眼前笑得一臉風輕雲淡的青年,很多時候,連他也看不出唐子謀心理在想什麼。

「你是懷疑此人居心不良?」軒轅戒問道。

唐子謀道︰「子謀不敢確定,但段無涯對子謀的身份確實清楚。當初在千葉山,子謀與他有過數面之緣。而且此人擅于畫技,一手妙手丹青,並非普通人。至于身份上,暫時查不出什麼問題。」

「既如此,暫時把人留下吧,給予食客的身份,限制其活動範圍。」

轉念之間,軒轅戒便把此人隨意安排了。對于段無涯這種小人物,不是必要,以軒轅戒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多加關注。只要把人控制起來,王府暫時還不差一張嘴。

論完段無涯的處理問題,軒轅戒沉吟了片刻,道︰「現在看來,你還是擁有些官職在身上方便些。從今天起,你便為本王的司士,負責麟王衛軍政。」

唐子謀眉頭不由一挑。關于官職問題,一開始曾經談過。他很不喜歡官位在身,大概是前世以及在大楚的為官經驗,讓唐子謀對當官有種厭惡之感。官職,在唐子謀看來,如同包袱一般的存在。而且他希望的是名留青史,而不是留在官場,爾虞我詐。

官做得越大,越是考驗君臣之間的關系。依唐子謀的本性,安安心心當個無官職在身的謀士,便是足矣。

他也清楚。麟王不會無緣無故的封下官職。

「為何如此突然?」

回答唐子謀問題的,是麟王扔過來的一個折章。唐子謀連忙接過奏章,細細看來。是八百里的急件,看來這封奏章是原因之一了。唐子謀找開奏章,飛速的看起來。拋開那些不必要的開場白,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看完奏章上的內容,唐子謀才微皺著眉頭,合起奏章,躬身對麟王道︰「王爺,請節哀。」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麟王長子,意外死于邊境悍匪之手,並且死于全尸。

麟王只是抿著唇,那張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好像那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信,只不過是報備了一下麟王軍的日常情況。唐子謀垂著頭,雖說麟王殺戳果決,但他也是一個父親。況且還是其長子,內心必然是痛苦的。那張俊臉再怎麼平靜,也無法掩飾王爺內心的痛苦。

這種家務事,唐子謀壓根不打算摻合在里面。越摻合越麻煩,他暫時未開口,讓麟王平靜一下心情。

麟王的表情很沉穩,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他威嚴道︰「這件事,本王打算交給你。你與百里將軍一同去邊境麟王軍駐扎的羅森城,查出緣由,找出凶手……杜絕此類事件發生。若是情況允許,對于凶手,殺。」

麟王的‘情況允許’,應該是不影響軍權等問題的前提之下,懲罰凶手。

唐子謀垂下眼,淡淡問道︰「王爺您不親自前往。」

麟王冷哼,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在目前的情況看來,本王那多疑的皇兄,是不會放我回邊境的。這件事。就你代為本王處理。這是手令,你為督軍,一切交給你了。」

麟王的令牌,代表著麟王,相當于帝王的‘如朕親臨’。一塊小小的令牌,可直接調動一半的麟王軍,足以可見其一塊小小令牌的威力。如此調動權極強的手令,是需要麟王的親筆書及令牌,來證明令牌主人的身份。否則,單憑一塊令牌,是無法調動麟王軍。畢竟,這塊令牌的權利之大,就算是麟王,也會小心對待。

唐子謀收好手令,堅決道︰「請王爺放心,某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感覺著懷里的硬物,唐子謀有種嘆氣的沖動。

依他的本性,自然不願離開京都去那苦寒的邊境。倒不是怕苦,只是這京都風潮雲涌。雖只是暫時離去,他去還是不太放心。況且這麟王府里,也並非那麼安生。無法,既然王爺命令了,身為手下,只有听令行事。只有盡快把這件事處理妥當,早日回京都了。

見麟王似乎沒有心情交代事情,唐子謀拱手道︰「子謀退下了。」

麟王點頭,掃了眼那雙略顯呆滯的眼神,唐子謀轉身離開書房。

「謀兒。」

身後突然傳來軒轅戒的聲音,唐子謀腳步一頓,他並未回頭,因為軒轅戒此時對他親昵的稱呼。

「盡可能的,把你弟弟的尸骨帶回來。」

唐子謀一臉漠然的點點頭,抬步離開。

弟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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