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二十一章 弒主之罪

作者 ︰ 夕陽挽月

自從唐子謀回到客棧之後。便一直笑得格外燦爛。他在告訴眾人,他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千外別來打攏他,否則就淪為泡灰吧。

一般而言,唐子謀很少會把真正的表情外露。但他故意露出燦爛的笑容,其內心並非真正發怒。世上能讓唐子謀真正發怒的,可是鮮少的。燦爛的笑容,也不過只是一種掩飾罷了。但此時,唐子謀卻己不是單純的解釋。他的內心,一片冰寒。居然能夠瞞住紅衣衛的目光,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傀儡一般的無用之人。

一關起門,唐子謀才一臉凝重的坐下來,隨手翻著那本作為證據之用的七國志。

「影子,如何?」

恭恭敬敬的站在唐子謀身後的影子開口道︰「可疑。」

在離開時,影子特意撞上何胖子,當然並非是故意找碴。只不過是特意為了試探何胖子,對方到底會不會武功。外界一直相傳那何胖子只是一個普通的文弱書生,愛吃,容易控制,是個非常普通的人物。若听信傳聞,再加上紅衣衛的情報。恐怕也許真的會如此以為。

但在看到何胖子的第一眼時,他的直覺就告訴他,此人絕非情報上那麼簡單。待與何胖子的不長的時間交談時,雖然何胖子一直表現普通,他也擺著官譜,一切都看似非常普通。但在看到何胖子跪下之後,唐子謀心中的疑惑便越來越重。

情報得之,何胖子之所以如此之胖,則是因為好吃懶做,太過于能吃,才導致于身體虛弱。何胖子雖然最後起身時,因為長跪不起而腳步不穩。但眼尖的唐子謀發現,何胖子雖然額上虛汗滾滾,仔細觀察後發現,他的手心手背,以及其他的皮膚,並未有虛汗冒出。就算他故作恐嚇,何胖子也只是肥胖的臉上,有所反應。身體虛弱的人,不應該是如此反應的。雖然還可能有其他原因,但唐子謀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何胖子並非情報所言那麼普通。

明明不凡,影子在貼身試探,卻無法探明對方武功的深淺,僅以‘可疑’作結論。世上隱藏功法的方式不少,影子雖有大宗師境界,卻只能隱約察覺不妥。可見何胖子的底細。更為可疑。難怪紅衣他們看不出何胖子的不妥,有一點卻是真確的,何胖子的背後,肯定有一人,而且,高深莫測。

「啪」的一聲合上書,唐子謀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他有預感,若是能抓住何胖子這根線,一定能得到一些有趣的情報。突然想起孫燦口中的「那位大人」,世上果然充滿了挑站。當然,越多的挑戰,世界才不會那麼無聊。躲在幕後,果然最讓人討厭了。

「殺了他。」看著自家主人微攏起的眉頭,影子毫不猶豫的開口沙啞道。

讓主人心煩的人,死了好了,影子的想法,一直很簡單。

唐子謀卻舉手阻止,如此輕易殺了姓何的,就失去了重要的線頭了。

「不可。」唐子謀心里想著,嘴中拒絕著,「何太守在羅森雖只是掛名之人。但若輕易的殺了他,怕是會搗了他背後的人。打草驚蛇,那可不太好。暫時先留著,那胖子還有點用。」

胖成那副模樣,倒挺有喜感了。

影子不再說話,他只需要听命行事。主人既然說不可,就先饒了那胖子吧。雖然,很少有情緒的他,對那個胖子有一種莫名的厭惡之感。

影子沒有向唐子謀直言的是,在與何胖子撞在一起時,有一股本能的厭惡之感。明明以前根本沒見過,偏偏有如直覺一般的感覺。影子很少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情緒,獨孤紅算是一份。但與對獨孤紅的那種厭惡不同,對何胖子的感覺,就好像是直覺一般,毫無任何理由。

垂著頭,雖然厭惡,不過是條臭魚罷了。影子閉著眼,一臉漠然。

……

呆在羅森近十日後,唐子謀得到麟王那方面的快報。麟王世子尸身己安全送至麟王府,八百里加急的,正是死者的驗尸報告。因為時間的關系,尸體甚至有部分腐爛的跡象。許多有利的證據,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滅于無形之中。唯有可以肯定的,死者中過**,藥效輕微。若不是有黃衣在此,恐怕難以察覺死者曾有中過**。

有一點可以證實了,死者肯定死于惡徒毒手。唐子謀找到了身為貼身小廝的小夜。小夜與死者感情非常濃厚,自幼一起長大。恐怕有什麼事,小夜應該最清楚。

「什麼,找不到人了?」唐子謀听到屬下的回答,挑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小夜己被懷疑疑犯,而被關至羅森城的大牢。這是何太守親下之命,今日清晨,一群官兵涌上門來,把人給抓走了。」

「把人抓走了。」唐子謀氣極反笑,「若本官沒有記錯,小夜一直住在麟王軍的軍營之中。」

那何胖子何時這麼大膽,居然膽敢到軍營抓到。朝中,可是連秦帝對麟王軍,都是禮讓三分。

來報之人連忙跪下,滿頭大汗的解釋道︰「最近幾日,小夜一直听從大人您的吩咐,一直呆在軍營里。從營仗里得到消息,小夜今日一大早便離開軍營,來尋大人。但在半路,卻被衙門里的人抓去了。」

「這倒是巧了。」唐子謀笑了,他才剛想把小夜提過來問問。那位何大人,就這麼急匆匆的把人給半路截走了。「離人被帶走。己經多久了。」

「從有消息回報,已經近兩柱香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前後腳,錯過了,唐子謀眯起眼。怪不得他沒有收到消息,原來人剛被劫去。唐子謀心中一動,起身命令道︰「走,我們到衙門里走一趟。」

唐子謀才剛走出門,差點與一個麟王衛闖得個正著。

「叩見司空大人。」一看差點與唐大人撞上,那麟王衛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下請罪。

「起來吧,何事如此著急?」

「大人。小夜被何太守打入死牢,明日午時處斬。」

一听此話,唐子謀腳下一頓,隨即笑開來道︰「哦,本官給了何大人五日時間,何大人不到三天,就抓到凶手了。本官倒是要去瞧瞧,影子,我們走。」

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兩柱香的時間,何胖子居然就直接把小夜打入了死牢,倒是好本事。真當我是好欺的,居然欺到他的頭上來了。

唐子謀直接乘著轎子,來到了衙門。這才下了轎,何胖子早就穿著官袍在衙門口等著。看那模樣,顯然早知唐子謀會過來。

唐子謀似笑非笑的看著笑得一臉憨厚乖巧的何太守,暫也不進去,直接問道︰「何大人倒是好本事,把我麟王府的小廝,說審就審,速度之快,本官倒佩服的緊。這一柱香的時間,就把人打入死牢了,何大人是不是可以給個解釋?」

何胖子笑得一臉諂媚,連忙請著唐子謀進去,說著討巧的話,「唐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昨日有幸抓到幫凶,並供出了凶手,死者的貼身小廝小夜。交待了殺人者小夜的罪行,並從小夜的身上,搜到了無色無味的毒藥。對于弒主的罪名,凶手小夜,已經完全供認。」

「哦,何大人真是辦案神速,不知本官可否看看案狀,見見凶手小夜呢。」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出忽唐子謀意外的是。何胖子居然沒有任何阻攔,並親自帶路,領唐子謀到了死牢。

這倒是奇怪了,唐子謀走在何胖子的身側,心底暗自猜測著。一般而言,如此快速的處案,其中定有可疑。何胖子如此快的定案,十之八九是想早日結案,滅了證據,殺了凶手,一了白了,並給了個交代。現在看來,又似乎不像。莫不是這何胖子準備一不做,二不休……

應該不可能,唐子謀很快打消了這個猜測。這何胖子居然能瞞得了如此多的人,定是有能耐之人,而且有著非常強的耐心。在未真正的逼急之前,他是不會做出殺人滅口的行為的。

那何胖子又為何如此自信,自信把小夜打入死牢,便沒有後顧之憂?

唐子謀看著何胖子的笑臉,一時想不通透對方如何來的自信。

就像是早就唐子謀會到這死牢,死牢里,小夜的牢房外,已擺了案桌。而案桌上,則擺著卷宗,赫然就是麟王世子之死的案宗。而在這黑漆漆的不透光的死牢中的角落里,則躲著一個黑黑的身影。

這跟正常的情況不同,一般這個時候,犯人剛進牢,十個有九個會喊自己是冤枉的。而看到可能能救自己的人,更是爬起來,述說著自己的冤屈。

難道小夜是屈打成招?

唐子謀眯細著眼楮,盯著黑暗角落里的人影。極利的眼神,使唐子謀看清黑暗中縮在角落里之人的面孔。在外的皮膚,光滑無傷,暫時看不出任何的傷口?

自小夜被劫開始,一切都透露著古怪與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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