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舉例這個世上最討厭的運動。唐子謀第一個舉例的,絕對是這該死的騎馬。
他盡量的避免著讓自己的身體從那匹該死的黑馬上摔下來,但事實證明,再怎麼理智,面對意外狀況時,沒有相應的實力,只會被迫從那該死的馬上摔下來。
在唐子謀與黑馬的相互較量中,唐子謀很容幸的敗北了。
他修長的身體被強壯的馬兒整個拋了出去,但在跌下去的一瞬間,影子已經瞬間出現在唐子謀墜落之處,伸手攔腰抱住自家主人的身子。
一抱住人,影子便借力向後倒飛了出去。
因為影子盡全力護著,唐子謀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凌空落下時,天昏地轉之下,腦袋似乎有種充血的感覺。敲敲自己的腦袋,這次唐子謀沒有逃避自己必須學會騎馬的責任。他想逃避,可惜現實很殘酷,他必須學會。而他的訓馬師傅獨眼狼張三,似乎迫不急待的想讓他學會如何掌握好馬術。
教導師傅的脾氣似乎很不好,唐子謀挽起袖子,走到高頭大馬的響雷面前。響雷十分高傲的昂起頭顱。打著響鼻,蹄子不停的踩踏著。這匹不乖的烈馬,居然人性化的露出了鄙視的眼。看來,這個大家伙,真的很通人性。
通人性好啊,他喜歡通人性的家伙。
既然外在硬件達不到條件,一時之間也難以改變硬件的條件,那就利用外在條件好了。唐子謀笑眯眯的看著黑馬響雷,小心的撫著懷里的赤影。因為穿著便服,沒有長長的衣袖攏著,赤影只能窩在唐子謀的懷里。因為是正值秋季,小家伙的精神明顯的不太好。不過也只是不太好,赤影只是喜歡窩著。以往,特別是春季時,赤影就好像不知什麼叫做疲倦,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游來游去。
但最近小家伙流動的動作明顯的漸少了,喜歡窩在一個地方,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不過,遇到強敵時,小家伙可不會乖乖的窩著,必定全身繃起,吐著蛇信。只要唐子謀一聲令下,就會對著敵人狠狠的咬上一口。現在的赤影可跟普通的毒蛇不同,它牙口里的毒液,足以一次又一次的殺死必須要殺死的人。
唐子謀撫了撫胸口,輕輕點了點。
縮在唐子謀懷里的小東西感覺到什麼似的。昂起了頭。小心的從唐子謀的胸襟處,小心的探出它那紅色的小腦袋。
黑馬響雷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危險似的,踩著蹄子,甩著馬尾,倒退幾步。野性的直覺讓響雷感覺到,在眼前看似柔弱男子的身上,隱藏著一個讓他害怕的東西。野性生物,在怎麼通靈,都相信著自己的直覺。所以,雖然眼前的生物很渺小,但它還是小心退開。
「不可以躲開哦。」
唐子謀淡淡一笑,伸手扯住響雷的韁繩。可憐的馬兒想逃跑,赤影那紅灩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響雷。小家伙感覺到自家主人的暗示,盡己所能的威脅著這只可憐的大家伙。
響雷僵硬著身子,不敢輕易的隨便動彈。野性的本能告訴他,如果輕舉妄動,那閃著寒光的毒牙,就會在下一瞬間,咬住對方那可憐的小脖子。
看著響雷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再不停踩著蹄子。唐子謀滿意的點點頭。
踩了踩腳,唐子謀學著別人的動作,飛身上馬。動作很完美,唐子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跨在響雷身上,唐子謀能感覺出可憐的大家伙嚇得全身緊繃。甩甩韁繩,大家伙居然僵著忘了如何踩著馬蹄了。
唐子謀模了模響雷身上的馬毛,「乖馬兒必須要乖乖的走起來,走動起來。」
唐子謀的雙手很溫柔,他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大家伙。
通靈的俊馬,本能的感覺危險。就算唐子謀的聲音很溫柔,但本能告訴它,最好乖乖的走著。
響雷不滿的踏著蹄兒,打著響鼻,抬起那尊貴的蹄子走著。
畢竟不是真心服從的主人,響雷只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才不得不服從于騎在它身上的男人。
唐子謀很高興,只要有赤影存在,暫時壓制住這些烈馬,應該不成問題。當然,以馬兒的脾性,長時間的話,當然是不可能了。畢竟很有烈性的馬兒,可不會服從于他不想服從的人。
他得意的把目光瞟向張三,張三滿意的笑著點點頭。雖然以旁門左道控制住馬,但麟王的命令,只要控制住就行了。最重要的已經做到了,下面教導將會很快。
唐子謀有著非常不錯的頭腦,像這種技術活,卻是他的拿手絕活。
經過一系列的教導之後。他很快的掌握到了關于駕駛上的細節。雖然不算是精通馬術,但理論上的知識,加上書本上的知識,可以算得上是馬術訓練上的理論大師。當然,他真正駕馬的技術,只能騙騙外行人。
于是,張三很不客氣的在夕陽落山之後,便宣布某人「及格」了,只需要多多訓練就可以了。
有了赤影幫助控制暴烈的馬兒,唐子謀很容易就能坐在馬背上,不被這些高頭大馬給甩下去。而那些技術上的問題,唐子謀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完全掌握。
麟王面無表情的看著唐子謀很瀟灑的翻身上馬,然手甩著韁繩,熟練的騎著馬兒,沒有絲毫的怯色。而那馬兒也很听話,雖然不滿的打著響鼻,卻仍踏著蹄著,依唐子謀的動作而行事。
麟王向身邊的紫衣微微的點了解點頭,紫衣微微點了點頭,把手里的弓箭向唐子謀扔過去。唐子謀伸手,接過紫衣扔過來的弓箭。他反手從背後拿出箭支,看樣子,是準備試驗效要如何。
果如唐子謀所料。很快的,幾個箭靶豎立在不遠處。
唐子謀拉起弓,對準靶子,在準備對上就是一箭。身下的馬兒一個跳躍,唐子謀身子一歪,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準頭更是一歪,一下子射到地上了。
唐子謀笑眯眯的揪了揪響雷的皮毛,低聲道︰「乖馬兒要听話,這樣才是惹人喜歡的小馬兒。不听話,就殺了燒馬肉。」
馬兒長吟了一聲。乖乖的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唐子謀滿意的勾起嘴唇,舉起弓對著其中一個靶子。
「奪奪奪。」
箭箭正中紅心,曾指導過神弩營的唐子謀,箭術自然是非常人所能比。若不是身下不安份的響雷,光憑箭術,一切對唐子謀來說,都很簡單。
站在一邊的麟王滿意的點點頭,但那緊皺的眉頭,還是說明某王爺的心並沒有多雲轉晴。
在麟王府的一個角落里,段無涯看著眯著眼看著馬場。
若是做為畫師,段無涯的眼里,裝的自然是他心之所系的唐美人。但此時的段無涯,沒有盯著他念念叨叨的唐美人,而是盯著影子,若有所思。
現己入秋,這一年已經過了大半年。
時間,很不充裕了。
……
一大清早,唐子謀便被人從暖暖的被窩里挖出來。揉著眼楮,唐子謀雖不清楚現在什麼時辰了,外面一片黑暗。連太陽都沒有出來,時間還早得很。
幸而有人侍候著,唐子謀就算閉著眼楮,一層層的衣服,也被整潔的套到他的身上。等到冷水灑在他臉上時,他才從清晨的迷蒙中清醒過來。
按著時辰來算,現在大概凌晨四五點吧。他已經很久不需要早起,特別是在這清涼偏冷的早晨。
當唐子謀從竹園走出來之後,已經盛裝完畢。麟王軍已經悄無聲息的守在大門外,麟王一身絨裝。那鎖子甲穿在身上,閃閃發亮,倒顯得很是威武。
因為今天是陪帝王去秋獵,今天馬車的待遇已經取消。就算是唐子謀,也必須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的儒衫換下,重新換上了另一套便于打獵的便衣。
新馬被洗得干干淨淨,肥剽馬壯。麟王府出來的馬匹都是好馬,幸而唐子謀胳膊上環著一個可以暫時威懾住烈馬的赤影。
「影子。你留守王府。」唐子謀模著身邊的馬兒,淡淡的對身邊的影子下令道。
「不。」影子堅定的拒絕。
「我已經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唐子謀掃了眼影子「牽扯到皇宮人員,你絕不能靠近。」
此次秋獵,雖然說簡單點只是打獵,但既然是皇族打獵,暗地里自然有高手保護秦帝一行人的安全。影子絕不能與皇室人員踫面,唐子謀當初便嚴令,而影子迫于自家主人的嚴令,惟有答應。
此次秋獵,唐子謀便與影子達成共識。但從目前看來,很顯然,影子似乎並不甘願呆在竹園里。
「不準偷偷跟著。」唐子謀狠狠的瞪了影子一眼。
面對這種問題,影子一向很固執,必須以強誓的手段,才能讓影子勉強听令。
影子抿著唇,縮到黑暗的角落里。
一排樹叢後面,段無涯正默默的看著大門外整裝待發的麟王。他模著下巴,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正處于某種矛盾之中。最後,段無涯咬了咬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