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十七章 愛在今夕

作者 ︰ 夕陽挽月

平日里,對于麟王的親昵。唐子謀總是有幾分避讓。就算只有兩個人時,對于麟王,也無法如對方一般,放開了心一般的親昵著。

每當軒轅戒親近自家謀兒時,唐子謀的態度,總是讓他回想起上下級的身份。有了想法後,兩個人相處時,總是隱隱有一種隔閡在其中。這不得不說,是唐子謀故意為之。

總之,就是在兩人關系不對勁之時,刻意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也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對于唐子謀的這種作為。越是得不到,偏偏就越發的想要擁有。若唐子謀對任何人都是這種態度倒也罷了。可唐子謀在面對影子時,態度明顯不同。如此,站在一個血緣的角度上,麟王自然是十分之不甘不願。甚至有時,非常大**份的吃起干醋來。

但此時此刻,軒轅戒敏感的感覺到,唐子謀沒有拒絕他的接近。

雖不知什麼原因,但軒轅戒卻不由心中大喜。

于是,這一對父子。雖以往因為唐子謀自身的原因,而關系有些疏遠。但同樣在唐子謀的接近下,關系開始一日千里。

雖不知關系為何會得到改善,但若非現在是非常時刻,軒轅戒恐怕恨不得天天都要纏著膩著,永遠都不分開。偶爾有閑暇時間,兩人也會單獨吃吃飯,聊聊心什麼的。私底下,唐子謀對于軒轅戒的稱呼,也格外親昵,再也沒有了平日里的刻意之下的冷漠之意。

若說一開始,唐子謀顯得有親昵,軒轅戒倒挺高興。但幾天下來,唐子謀日日如此,一向疑心很重的軒轅戒,也不得不起什麼疑心。但這種非常時期,軒轅戒就算有所懷疑,也僅僅只能是懷疑,根本沒有時間去查證什麼。只是暗暗把這一切都壓在心里,享受著的同時,痛並快樂著。

「逛逛?」軒轅戒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帝壽辰的前一天清晨,唐子謀微笑的問著軒轅戒,要不要出去逛逛。在此之前,所有一切能夠做的準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的,便是等待最佳的時機了。

這並不是重要的。這個世上,永遠都有著忙不完的事。就算再怎麼準備完美,也還是會發現有許多事要做。

軒轅戒所吃驚的,是唐子謀突然的提議。

在麟王府,唐子謀一向都是公事公辦,特別是面對麟王時,很少涉及私事。唐子謀剛開口提議時,軒轅戒還以為,唐大軍師又是借助他的身份,準備安排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自家謀兒太過于聰明,往往一步三看。如果他不想的話,你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

對于這一點,軒轅戒既欣喜又不甘。他這個做父親的,連自家兒子在想些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失敗。當然,這種感覺,軒轅戒永遠都不會開口說出來。

本以為唐子謀在此時冒險出府,是準備要做些什麼。卻沒料到,唐子謀只帶著他在京都里走來逛去。身上穿著便服,看到喜歡的小玩意,卻甜甜的叫著「父親」。然後讓他出銀兩。兩個人,就好像是在普通的父子一般,走在大街之上。甚至為了不引起側目,身邊只帶著影子與紫衣,在後面不遠不近的吊著。

雖然不知道唐子謀打算做什麼,但本著對自家謀兒的一慣寵溺與信任,軒轅戒也很干脆的扮演起父慈子孝。

不管自家謀兒要做什麼,在軒轅戒的心中,就算只是純粹的來逛街,也算是不錯的。所以,軒轅戒是一點都不著急。倒是放下心來,不再多想。只是強壓住心底的的疑惑,把懷疑放在心底。暫且放寬心,享受著自家兒子從未表現過的親昵。

至于心底的不安,軒轅戒選擇了暫時性的忽略。

軒轅戒當然不知道,此時的唐子謀,是懷著即將要離開,才會如此親昵。恐怕任由軒轅戒再怎麼聰明,也不知此時的唐子謀已經心生離意。若是知曉,恐怕再也無法保持此時輕松愉快的心情。

此時麟王雖然心底隱隱有些擔心什麼,卻並不知道唐子謀的真正打算。所以,毫無所覺的麟王,正沉浸在這父慈子孝當中。

當覺得時機差不多時,唐子謀帶著軒轅戒饒到了天地樓。

一到天地樓,唐子謀便使了個眼色。暫代掌櫃之職的秦雙,連忙把唐子謀與麟王領到了二樓。

見到身為掌櫃的秦雙,如此熱情的模樣,軒轅戒挑了挑眉,也不說話。直接踏上了二樓。

在天地樓的任何一家稍微有些勢力的地方,全都是紅衣衛搜集信息之處。更別提像天地樓這種消息繁雜的酒樓了,更是紅衣衛盯著的對象。

對于這家酒樓,紅衣衛給的情報是找不到任何背後勢力存在的影子。但此樓的存在,卻是十分可疑。它在三國各城,都有其分樓。背後的勢力似乎不小,也頗有財勢。

因為天地樓主樓是在大楚,紅衣衛雖然把其拉入了可疑的行列,但卻並未重點探查。

天地樓的二樓,被視為禁地一般的存在。一般的客人,是無法踏上二樓,唯有酒樓的掌櫃以及掌櫃親請的客人,才能踏入。但這些年來,也沒見二樓有什麼客人踏入。

記憶力極好的麟王,瞬間就想起了關于天地樓那為數不多的情報。並對于秦雙笑臉相迎,並請入二樓的舉動,暗自猜測之中。現在這種時刻,容不得麟王不放在心上。原本不遠不近的拉著距離的紫衣,也緊緊的跟隨其後。一雙凌厲的眼楮,注意著四周的情況。修長的手按在刀身之上,做出了最佳的防備姿勢。

一上二樓,秦雙叩頭便拜,讓一直小心提防的麟王驚了一跳。

在被迎上二樓時。軒轅戒便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此時看到身為掌櫃的秦雙的動作,他心中的猜測,也越發的得到了證實。

「屬下秦雙,拜見樓主。」

唐子謀開口淡淡道︰「起來,候著吧。」

果然,麟王雙眼一亮。秦雙的態度,唐子謀的回答,說明了這天地樓背後的主子,正是唐子謀。早在唐子謀尚未歸順之前,麟王便猜到他的身後有著屬于自己的勢力。對于天下大勢的信息,雖非十分了解。但卻也盡掌握于手中。但一直以來,出于對唐子謀的信任,麟王在試探了幾次未果之後,便不在尋問。

只要唐子謀是忠心的,他可以暫時允許唐子謀掌握著他所不了解的勢力。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天地樓的創建時間,正是唐子謀在大楚之際。後來唐子謀來到東秦之後,天地樓的勢力,也逐漸開始向東秦、中吳兩國擴散。若是聯系起來,確實有不少的蛛絲螞跡。

「天地樓最初所建的目的,是為了探查天下大勢,專司于情報。」唐子謀開始向麟王大略講著天地樓的底細「主要針對的群體是江湖中人,網羅江湖上的一些情報。為了自給自足,發展出了殺手這一條分支。天樓負責情報,地樓負責暗殺,此二樓分別有白首、暗首二人負責。而樓中的事務,均由小小負責。王爺若是想了解樓中具體情況,可擇日見此人詳談。」

麟王坐在上首,听著唐子謀說著。偶爾端起茶杯,喝上一兩口。從唐子謀口中,他才知道,紅衣衛所查可疑但並非太過測重的天地樓,有著非同尋常的情報機構。

紅衣衛雖然也專司情報,但雙方的注重點不同。比起紅衣衛,天地樓更加注重于江湖方面的一些情報,而紅衣衛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朝中大勢,能臣酷史之流。以後有了天地樓的力量,那得到的情報,想必能更加的全面。

江湖人強悍的實力,也是讓麟王所在意之處。有了天地樓,關于江湖空白的情報,將得到補充。

更令麟王驚喜的是,唐子謀早年便開始聚斂錢財,分開糧號。現如今,天地樓名下的糧號,雖不算是遍布天下。但若是麟王軍一時所需,也能夠根據情況調撥下來。這個信息,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軒轅戒這些年來,雖然掌握了東秦一半的兵馬。但那卻只是因為秦帝希望有人幫他打仗,再加上他隱藏得深,不讓那位看清他現在心中的野心。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兵權在身。

雖然秦帝對于麟王信任有加,但做為一個帝王,秦帝自是要玩著平衡的把戲。

秦帝信任自己的兵馬大元帥,但卻從不讓麟王涉及到財政、糧草。沒有了糧草,等于扼住了軍馬的喉嚨。

听到此時的麟王,哪里不會知道,唐子謀之所以做到如此地步,自然是為了防範于未然。本就看著自家謀兒,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順眼。現在天地樓的發展,也完全按照他的所需來發展。心里高興著,臉上也是喜形于色,那看著唐子謀的眼神,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柔情似海似的。

接受到麟王的眼神,唐子謀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那雙銳利的鷹眼,實在不適合露出柔情之類的眼神。

這個大禮送得,令麟王也不由有些意外。唐子謀在上面,肯定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有了如此的勢力。在勢力穩定下來,便急巴巴的送來,怎麼能令軒轅戒不滿意。比起他其他幾個成年的兒子,從孝心方面看,唐子謀實在是勝過太多。聰明才智,實屬大才。只可惜身體天生的虛弱,而唐子謀這幼年帶的病根,間接也是因為麟王。

如此,軒轅戒看著自家謀兒,那是慚愧中帶著八分的滿意。

雖說唐子謀沒有明說什麼,但听著唐子謀細細的介紹,並把樓中的一些重要的人提點出來,其意自然不言而預。只要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天地樓的所有權,即將易主。

看著眼神意動的麟王,唐子謀暗嘆了一口氣。

其實,並不想如此急著把天地樓的勢力暴露在麟王的面前。只是,此間的事一了便要離開。去那神鬼莫測的五大禁地,在那種九死一生之地,唐子謀無法奢望能夠安然月兌身。在此之前,也只有把天地樓提早交到麟王的手上。有了天地樓的勢力,相信對于王爺,是一大助力。

本來,他是想在讓天地樓再隱藏于暗處,多多發展。在王爺爭戰天下時,再作以奇兵拿出來。

罷了,現在想來也是多想。算算時間,小小也在前往東秦的路上。權力的移交,自然需要居小小這個實際的掌權人。

正當唐子謀替麟王細細講解時,本已經下去的秦雙拿著一份緊急信件上來。

天地樓的情報,是分清明次的。

若是第一時間便需要交付的緊急信件,信件之上,有紅色的東西作為標記。

一看秦雙呈上來的東西,夾著一根紅色的鳥毛,唐子謀臉色微微一變。麟王雖不知其中的細節,但看著唐子謀不掩其臉上的變化,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子謀很快的打開信,抹上特殊藥水,放于水面之上。本來一封普通的信件,頓時浮出了紅色的字體。凡事緊急信件,都代表著非同一般的大事。而為了保密起見,唐子謀便令人用特殊的藥水寫信。寫下來的信,除了需要相對應的藥水才能讀出信的內容,也必須能通得信件之上真正的讀懂之法。

在軒轅戒看起來很普通的信,在唐子謀的眼里,卻是另一個意思。

看完信後的唐子謀,走到麟王的身邊,輕聲道︰「主子爺,五爺手下的人,有變動。」

五爺,指得自然是軒轅無極。

至今為此,軒轅無極手上的兵馬,被麟王控制了一大半。但因為時間長短的問題,還有一小部分,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那些是死忠份子,只听從軒轅無極的兵符或是親筆信。

麟王臉色微微一變,問道︰「怎麼回事?」

對于那些不受控制的小部分人,也正是麟王的心病。

「屬下的人發現,在前不久,竹輕簡出現在二爺私下的府上。順著這條線,發現二爺手上兵馬有所調動。」本來看到這條情報時,只是隱隱有些懷疑。沒想到,根據線索找下來,果然發現了軒轅治的異動。

說來,得到這條情報也算是意外。

竹輕簡所在之地,正是玉娘與如花暫住的府上。憑著兩個女人的技巧,很輕易的維持著軒轅治對他們的寵愛。她們一直被安置在軒轅戒私下的一處宅子里,巧合的是,竹輕簡也被丟在那里。玉娘傳回來的消息,竹輕簡是綁著丟在那里的。

得到這個消息時,唐子謀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不對勁。當機立斷,唐子謀便下令玉娘小心關注,並勒令天地樓的人,去緊跟著軒轅治手下的勢力,關注軒轅無極那群暫時還無法完全控制的人馬。

緊跟下去,沒想到卻意外的得到了這條線索。

唐子謀眉頭一下子皺起來,軒轅治既然知道抓住軒轅無極的弱點,說明對方知曉了王爺手上掌握的力量。當初,竹輕簡是他身邊的人,可並不是什麼秘密。

想到軒轅治陰側側的笑容,唐子謀有些頭疼。

唐子謀說道︰「主子爺,若是二爺只得到了五爺的手令也就罷了,怕就怕,五爺把兵符也交給了對方。爺您雖然控制了大半的兵令,但對方若有兵符加手令的話,恐怕對于指揮五爺的兵力,怕會沒有那麼自由。」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知軒轅無極到底為了愛,付出了多少。或者說,僅僅是初步的交涉。

「雖然不知道五爺有沒有給過二爺什麼,但請爺萬事以最壞的打算。」唐子謀低聲道。

軒轅戒冷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極那邊有什麼動作?」軒轅戒問道。

「毫無動作。」

監視軒轅無極的人,沒有任何的收獲。這個收獲,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軒轅無極是個聰明人,既然他不打皇位的主意,在這種非常敏感的時期,都不該有什麼動作。他知道,在王位之爭還沒有塵埃落定之前,竹輕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能找到竹輕簡嗎?」。

問題主要出現在軒轅無極的愛人身上,只要找到竹輕簡,問題自然就不是問題。但必須要快,因為時間已經越來越緊了。

唐子謀掃了影子一眼,在看到影子微微一搖頭後,他說道︰「竹輕簡本人應處于昏迷狀態,暫時無法得知他的具體所在之處。但可以確定,人應該還是在玉娘所在的那所宅院里。」

軒轅戒緊鎖著眉頭,看著夕陽西落。

因為秦帝大壽,整個東秦已經戒嚴了近半個月了。城里的巡邏非常的緊密,很難有太大的動作。

「能在今夜把人救回來?」

唐子謀遲疑了一下,雖然知道目地的,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對那里的具體狀況,唐子謀這邊也僅僅知道大體的情況。再加上,恐怕竹輕簡的重要性,讓軒轅治會暗中增加看守的人馬。不過,若是救人的話,玉娘跟如花這兩個棋子,就算是廢了。

看著軒轅戒的嚴謹的表情,唐子謀靜靜的點點頭。

「這件事,就交給你的人去辦。」唐子謀點頭後,軒轅戒開口說道「能救回來自然不錯,但若是發生什麼意外狀況。悄無聲息的……。」

軒轅戒沒有說下去,但唐子謀卻明白對方的意思。

若是因為竹輕簡的原因,而使得手中的權力不穩。特別是,軒轅無極掌握著皇宮一半的兵力之時。此時,竹輕簡自然是死了比活著有價值。只要推到軒轅治的身上,一切都不是問題。

唐子謀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殺死竹輕簡實在是太簡單了,別看當初完完整整的把人交給軒轅無極。但對于實力強大的蠱人,蠱人的主人又怎麼可能沒有控制的手段呢。雖然無法完美的控制竹輕簡,但想要殺死對方,只需要影子的一個念頭。

殺死竹輕簡,可不是一個好的提意。

「回去吧。」軒轅戒起身道。

「是。」

短暫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唐子謀本以為完美的一天,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候,緊急信件突然被送過來。按照當初的打算,唐子謀甚至準備晚上與軒轅戒擠一張床。聊聊天,交流交流一下感情。若是條件允許的話,還想以尋問一下當年關于他**的一些隱私的事。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

唐子謀嘆了一口氣,跟隨在麟王的身邊。

夜深人靜之時,唐子謀坐在竹園的庭院里。他喝著美味的小酒,靜靜的等待著。影子如木頭一般,豎在唐子謀的身後,一直靜靜的守著。

唐子謀的手搭在影子手上,通過影子,他可以借助阿木的雙眼,看清阿木眼中所發生的事情。只可惜竹輕簡處于昏迷狀態,否則能夠更加容易的把人救回來。

以阿木為首的天地樓的人,隱隱圍住了一處華麗的宅院。

當夜到中天時,院落的後門被一個女人打開。透過月光,此女正是有著如花之名的美人。她警惕的四周瞄了一下,在大門內兩邊,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被推到了隱蔽的樹林之中。看對方躺在地上的模樣,明顯被人擊暈。

一打開門,紅眼狀態的阿木,一臉漠然的踏入了門中。

如花嬌艷的臉上,在看到阿木時,臉上露出了慘白之色。她垂下頭,小心的避開阿木。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讓他想起主子身邊如影隨行的男人。那個男人身上恐怖的氣息,令只見過對方一次的如花,想想就覺得膽顫。

今天的感覺,尤為明顯。似乎一閉眼,就以為那個男人站在自己身邊。

如花自認見過成千上面的男人,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給她這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

透過阿木的眼楮,唐子謀自然看到了如玉那如同小媳婦一般,膽顫心驚的模樣。這個女人,對于危險似乎有種超乎尋常的敏感。

一絲一毫的差異,如花也能感覺出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阿木的目光只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了一下,在如花抖了一下後,便轉移了目光。那如山壓下的氣息一下子消失,令如花輕呼了一口氣。

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這個宅子,是二皇子用來金屋藏驕的。在這里,玉娘與如花,就等于半個女主人。雖然這里的人不听從這對母女的吩咐,但她們只要不出宅子,便是完全自由的。

玉娘早就輕松的探明了宅子里的人手,她小心的領著阿木他們,悄無聲息的向前進著。一路上,不時有人被玉娘與如花吸引注意力。然後,被偷襲干掉。

宅院采用的是外松內緊的策略,潛進來容易,但隨著往關著竹輕簡的那處院子。越往里,里面的人手便越來越多。當一把刀沒被人接住,落在地上發出輕脆的響聲之後,隨即引來了內院里的人警惕的喝問聲。

看守的人,明顯比剛剛宅院外的侍衛要小心的多。在叫了一個人名,久久得不到回應之後。幾乎在瞬間,內院里所有的人,都警惕起來。

混入宅子很容易,但想要從外院混到內院里,恐怕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阿木單手一劃,手腕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手臂一甩,那些血珠子便飛快的散出去。阿木身後的人,乖乖的讓血珠詭異的爬到他們的眉宇間。

血珠並沒有完入沒入,它們就像是紅痣一般,印在這些人的眉宇之間。

所有人,在這個瞬間,動作開始一致起來。

阿木的血珠子,可以達到暫時控制別人,令別人的行動與自己的形成一個整體。數十人,同一條心,實力更是呈幾何倍的增漲。更重要的是,這種血珠子只是暫時控制,並不會給宿主造成損傷。只需要小心控制,最後再散去血珠,絕不會造成傷亡。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如花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早就听說過這種能力,但見卻是第一次見到。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危險氣息,更加的沉重了。如花捂著胸口,倒退了一步。

「沒事吧。」

玉娘連忙扶著如花,雖然她們僅僅是因為任務走到一起,並非真正的母女。但這些時日的相處,玉娘與如花卻產生了一絲真正的親情。

如花倚在玉娘的身上,輕輕的搖了搖頭。她閉上眼楮,只要稍微休息休息便沒事了。

「如花,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咱們離開這里吧。」

「離開?」

「看。」玉娘從懷里拿出一疊銀票,這是阿木剛剛交給她的「有了錢,我們以後就可以自由的生活了。」

「自由?」如花睜開眼,咬牙切齒,眼底閃過一抹憤恨的光芒「那個男人沒死,我永遠都不可能自由。」

「傻孩子,你總不能把你的青春,花在看著軒轅治的仇恨之上吧。」玉娘模著如花秀發,安撫著說道「這宮里的人斗來斗去,那軒轅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開間客棧。我們母女倆一起生活,找個好人家,人生還有一輩子。讓那個軒轅治見鬼去吧。」

「可我不甘心,娘,看不到那個混蛋死,我就是不甘心這樣離開。」

「可待在這里,對方權大勢力,我們根本不可能逃得過的。若是如花想留在這里,那我也留在此處。」

如花垂下頭,默默無語。她知道對方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手上權勢滔天。若是留在京都,或者說,留在東秦,都是不安全的。天地樓給的這些銀票,足夠他們到中吳或是大楚,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孩子,該做的,我們都以自己的力量做到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我們離開吧,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死去的父母,也不希望你永遠都沉沒在痛苦之中。」

雖然如花知道,玉娘話中僅僅是安慰。但不甘離開又如何,這些年在風塵中打滾,早就認清了塵世中的無奈。也許,離開這里確實不錯。她不想眼前這個安慰著的女人,從她的生命中離開。玉娘重新給她一種親情的感覺,失而復得的親情。

最後,如花扶著玉娘,在玉娘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上,登上了馬車。

不知軒轅治當初是出于何種考量,這處宅院地略顯偏僻之處。阿木帶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配合著刀陣,把這些侍衛高手們,一一絞殺在刀陣之中。當然,也有幾人見勢不妙,轉身便從其他地方離開。

阿木只是木然的掃了那些人離去的身影,並沒有追上去。

來之前唐子謀便曾交代,逃走不逃走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找到竹輕簡,把人平安的帶回來。至于其他人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了。

呵,恐怕軒轅治就算知道是麟王把人劫走了,恐怕也只有把吐出的血狠狠的咽下去。

阿木在一處柴房里找到了昏迷中的竹輕簡,探了一下鼻息,氣息均勻,說明對方還活得好好的。阿木把人直接抗在肩上,手一揮,所有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出了這間宅院。在退開之前,數十人從懷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瓶子,把里面液體倒在宅院的四周。

待退出去之後,阿木手持著火把的手,才這麼一揚。把火種留在宅院內,轉身看也不看的便離開。阿木帶來的人,也跟著在其後,在一片大火中,消失在夜空中。

半盞茶左右的時間,這間看似普通的宅院圍滿了人。有的人圍觀的看著,小聲的議論著,有的人拿著鍋、碗、瓢、盆等東西,開始試圖滅火。只可惜,這火勢卻是越撲越大。熊熊烈火之下,整座宅院以非常恐怖的速度燒起來。等巡邏兵來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同時,在一處黑暗書房里的軒轅治,拿著手下剛傳來的紙條。看著上面所字的字,軒轅戒陰柔的臉上一片扭曲。最後,他一把把紙條撕得粉碎,緊接著,又恨恨的踹著書房里的書桌倚著。

「真是本殿下的好八步,居然敢跟我搶人。」

黑暗之中,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要擇人而噬。

以軒轅治的本心,軍權他要了,但竹輕簡這個人,他自然也要不客氣的收下。在看到現在的竹輕簡第一眼時,軒轅治便感覺到竹輕簡身上的一種禁欲的氣息。再加上長得確實俊俏,讓一向喜愛美女多過美男的軒轅治,也不由食指大動。但礙于還要用他來牽制軒轅無極,才暫時忍住沒有動對方。

沒想到他養著的美人,居然被人給搶走了。不過,美人雖然搶走了,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還有那兩個女人,居然敢背叛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本殿下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中了美人計的軒轅治,惡狠狠的握緊著拳頭。一揮拳,書桌上的一堆東西,全被掃落于地上。

比起軒轅治那處的暴怒之中,唐子謀卻是愁眉不展。

阿木已經把人抗回來了,並且就丟在竹園里那間百年都用不著的客房的床上。看著竹輕簡香甜的睡著,臉上還帶著一分酥紅之色。看著面紅齒白的,若不是確定他已經久日未醒,唐子謀都會只以為對方是睡著了。

探著竹輕簡的脈,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竹輕簡昏迷的呢?

唐子謀把疑惑的目光掃向影子,做為曾經的主人,影子應該比他更清楚對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影子上前,漠然的打了竹輕簡一眼。睡夢之中的竹輕簡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躺在床上的身體,不由的一陣。影子以不可見的弧度皺眉,血紅的眼楮,漠然而無情。

「怎麼樣,能不能蘇醒過來?」唐子謀問道。

若是不能醒過來,唐子謀是絕對不會把人交給軒轅無極的。若軒轅無極在意竹輕簡,恐怕還會跑到軒轅治那邊要解藥。

唐子謀緊接著道︰「必須把他弄醒。」

這位要麼自己醒過來,要麼就不要他辣手摧花了。唐子謀看著竹輕簡,臉上抹復雜之色閃過。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就是讓一個很有希望奪得帝位的皇子,放棄那權勢。仔細打量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若是有人也與那軒轅無極一般,為了我而放棄權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不說唐子謀接不接受這類人,像軒轅無極這種極品卻是極少的。比如李治那女圭女圭小時候多可愛,現在長大了,比起麟王,更為霸道與可怕。麟王是他中的王,自然更不會發生這種事。

但若是有一天,有個人願意為你放棄……

唐子謀敲了敲腦子,他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怎麼總是听到一些不應該想的話呢。

晃了晃腦子,把那些莫明其妙的想法晃掉,唐子謀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影子身上。在得到了影子肯定的點頭後,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能把人弄醒過來就好。

PS︰昨天沒有更新,所以今天是雙倍補更,近萬字大更。嗚嗚嗚,偶討厭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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