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很靜,最近實在可以說是安靜得厲害。
唐子謀一直在等著刺客。但一直都很安靜。皇城里也呈現出一片詭異的平和,撲天蓋地的白綾。今天是先帝入殯之日,府上一部分的勢力,包括七衣衛,都被麟帝的人拉過去維持秩序。如果真有人在想動手腳,今天卻是個不錯的日子。否則,幾天之後,麟帝正式登基了,那最好的時機將會錯失。
所以,今天的唐子謀在處理公事時,便一直在等待。
為了應付今天晚上即將發生的事,唐子謀特意在床上休息了兩個時辰。好久沒有躺在床上,唐子謀差點忘記床鋪的感覺。
起床之後,用冷水淨了臉,唐子謀才開始精神抖抖的開始處理公務。
其實在初期,因為秦帝駕崩的太過于突然,或者說,唐子謀本來還沒準備讓秦帝如此早死。此人重病不愈的拖著,卻也是好壞各半。能有更多的時間準備,但也同時讓軒轅無為有更多的時間接手秦帝的勢力。但一切均在掌握之中,肖總管那邊傳來的消息。也一切均在控制的泛圍之內。
因為現在身份的不同,唐子謀也自然不便多管。只要確定沒有什麼大問題,便沒什麼大礙。大部分的事情都上了軌道,還有些瑣事,安排的人手也開始上了正軌。在稍有了空閑的時,唐子謀也稍稍有些空閑,可稍作喘息,等待著刺客到來。
等了幾天,唐子謀卻沒有等到任何人,卻等到了一只送信的夜鷹。
這只夜鷹是屬于紅衣衛的,雖說他能共享紅衣衛情報。但紅衣衛的夜鷹,卻是直屬帝王重事才會使用。跟唐子謀自己手上的鷹,卻是完全不同的。
黑色的鷹突然出現,代表著有意外的狀況發生,唐子謀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抬手臂,那雄鷹便伸出利爪,直接立在唐子謀的手腕之處。模了模雄鷹的身子,果然模到了紙卷。紅色的,唐子謀心里一跳,連忙打開,看清里面的字後,臉色突變。
當下唐子謀也顧不得其他什麼,扒了外面的衣袍,換上官袍,帶著軒轅戒特賜的玉牌,直接起身。
「主人?」
「去皇宮。」
「是。」
影子默默的跟隨在唐子謀的身後,心中閃過一抹奇怪。因為心靈相通。影子很明顯的感覺到唐子謀身上傳來的焦慮之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感,是影子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焦距感,這種焦慮,甚至影響到影子本人的懷緒。這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這種情緒言的干攏,使得影子無法感覺到唐子謀內心的想法。
突然听到唐子謀要去皇宮,影子心底卻有些不安。自從皇宮尚主,麟帝入宮之後,影子感覺到自家主人好像有什麼顧忌,一直不願入宮。當然,麟帝也曾私下里請唐子謀入宮暫住,卻次次都被唐子謀拒絕。真有何要事,也是請人代傳或是以書信相送。
拒不入官的唐子謀,現在突然心神不寧的說出要入宮。
可惜因為心神巨震之下,影子也不清楚自家主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事,這次一定發生了天大的事。否則,唐子謀不會如此色變。影子很不喜歡意外,這種意外,容易擾到自家主人的計劃。
無論影子有什麼猜測,他手下的動作也不慢。很快就命令好人手,扶著唐子謀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唐子謀便直挺挺的坐在馬車上。唐子謀的表情嚴肅,一直微笑的面具,此時也被無形中剝落。那凌厲的眼神,與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時竟出奇的相似。
影子自然也不會開口說話,他仍保持著以前的習慣,一雙眼楮只是痴痴的看著自家主人,想理清著煩亂的思緒,看穿自家主人到底為何如此神情嚴肅,甚至帶著幾分冷厲與殺氣。
車廂四周,麟王軍如同鐵桶一般的保護著。齊致的腳步聲,沉悶的空氣,帶著幾分殺戳之氣。街道上的百姓,在看到馬車上的旗幟時,連忙退到街邊,埋頭跪了下來。
青石板路,車輪壓過,數十名的原麟王衛,面色警惕的掃視著四周。那凶狠的目光,似乎街道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可疑份子。
那明晃晃的長刀,森寒的反光,充滿殺氣的眼神,整齊一致的步伐,被拱在中間的馬車,果然令人望而生畏。整個東秦都知道,現麟帝的親侍都是原麟王府的麟王衛。從這馬車,人馬,均可以看出。那馬車里坐的,絕對是個尊貴人物。指不定,那還是新帝身邊的重要人物呢。
待馬車走遠之後,街道邊上的行人才一一站起來,望著那馬車的尾影,相互交頭與熟人談論起來。紛紛在猜測,那馬車里到底坐得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居然讓那麼多親衛親自開道。
無論三國的關系有多麼惡劣,這喜歡八卦的性質卻是不變的。
至于唐子謀如此大張旗鼓的前往皇宮,會引起某些勢力的一些猜測,此時的唐子謀卻一時也顧不了那些。
唐子謀的心很焦急,而且是非常之焦急。因為內心焦急,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嚴肅,因為殺氣的影響。別人看不見的金劍,浮于唐子謀的身邊,劍身不停的顫動亂舞著。
急奔中的馬車突然一頓,緊繃著身子的唐子謀,縱然早就有所準備,也被這突然的一頓,而差點歪過身子。
宮里出了大事,那暗中的刺客,只要不笨,必定會抓住機會。整個麟王府。圍得跟鐵桶一般,再加上唐子謀早有準備,刺客卻是沒有機會。而唐子謀匆匆入宮,雖然點了兵馬,但卻是最好的機會。
刺客的出現,對唐子謀而言是理所當然。就算是焦慮萬分,唐子謀的腦海深處,卻有著一絲清明。自知自己在敵人眼中,也算得上一人物,自懂得牽一發而動全身。自能模清,這一路將會遇到的危險。
知道將會有刺客。並不代表唐子謀能夠忍受這群該死的纏在他身後的刺客。
自從在大楚為官,後跟隨麟帝以來,他便總是遇到刺客。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刺而亡。若不是影子,再加上自己的運氣著實不錯,至今而活著。
該死的刺客,盯著虛弱的體質,直當他是泥捏的嗎?
繞是唐子謀冷靜理智,也被三番四次的刺殺給弄得冒出真火來。當然,這其中也有心中焦慮,一絲沖動下的產物。但也只難怪這批刺客們運氣不好,唐子謀理智的是可怕的,但像這種瘋狂的冷靜時,卻比那理智時更加可怕。
影子「蹭」的一下站起來,這些年來,影子早就養成了第一時間圈定好保護範圍,在保護自家主人安危的前提下,殺死刺客。
敢刺殺主人的人,均是死不足惜。
卻不料這一次,影子剛剛站起來,唐子謀便按影子的手。將自己的意思傳達過去,影子面露一分疑惑,但向來听話的影子,乖乖的坐到唐子謀的身邊。
唐子謀一臉陰沉的閉上眼楮,身邊那被禁固的金劍,頓時像是月兌了韁了野馬,過窗而出。
已非常人境界的影子,疑惑的偏偏頭,但隨即,他所有的心神均被自家主人所吸引。主人就算是面色陰沉,那也是別有一番味道,就好像看到了又一面的主人。其他的任何事物,均不在影子的關心範圍內。
而在外面,手持著刀槍的麟帝親衛注定是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在唐子謀焦慮加長久壓抑下暴發的殺氣,殺傷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無形的金劍,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突然冒出來的暗殺者的性命。
人們總是懼怕于未知的東西。特別是這種東西威脅到他們的生命時。看著那一道道的血跡從這些人的身上莫名劃出的傷口流出。偏偏金劍吸收了唐子謀的怒火,攻擊起來殺氣十足。偏偏這把金劍還有著十足的人性,它先以最快的速度,先止住了黑衣刺客的攻擊。然後,一道道可怕的傷口,皮開肉綻。一聲聲的慘叫聲,夾雜著莫名的恐懼,這些被派來的刺客。尚未需要親衛動一刀一劍,這群黑衣刺客身上的肉,被一塊塊的割下來,可算是慘烈無比。那滿地的鮮血,更是讓人覺得嗆鼻。
縱然是久經沙場的麟帝親衛,在看到那滿地的碎肉時,眼底也不由露出一分驚懼。互相看了旁邊的人幾眼,在對方的眼底,看出了同樣的神色。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神秘的力量就把這群刺客全數誅滅。而且刺客的死狀,同樣的極為淒慘。
「愣著做什麼,快。」
在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時,馬車里便傳來了唐子謀冷淡的聲音。于是,此處很快就被清理干淨,馬車的馬輪再次滾動起來。
馬車照樣行駛著,但所有的人的眼楮,卻不由自主的往馬車里瞟著。早听聞馬車里的影大人身手不凡,卻沒料到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