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靈薇聞言一愣,要看自己的樣子?這個驥遠康看上去跟自己年紀差不多,臉上還帶著傷痕,看樣子倒像是個愣頭青,看自己的樣子做什麼?
驥遠康見慕容靈薇沉吟不語,想想自己的話也是太沒頭沒腦,于是補充道︰「姑娘莫要多想,我只是想認認你的樣子,日後若是有機會,我驥遠康一定竭盡所能,報答姑娘!」
慕容靈薇恍然道︰「三公子,你不必這麼想,我不需要你的報答,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
驥遠康知道勉強不得,只得拱手道︰「姑娘如此作為,實在讓遠康佩服,只希望後會有期,能夠再次相見!」說完又看了幾眼慕容靈薇,像是要將她記在心中。
一番道別之後,驥家的男人們終于踏上了充軍的道路,慕容靈薇看著門口卻在胡思亂想,什麼報答,這個驥遠康說話怪怪的,難道要以身相許?她不禁哆嗦了一下,早知道剛才卸下面紗讓他看了,免得他總惦記著報答,不過以後也很難再見到他們了吧,就算見到,再給他看也不遲。
「姑娘,剛才……多謝你了。」一個溫柔地女聲在耳邊響起。
慕容靈薇回頭一看,原來是驥遠衡的妻子,她衣衫凌亂,發髻散落,著實有些狼狽,可是仍掩不住那股秀麗嫻靜的氣質,她臉上還帶著淚痕,不過神情已然平靜下來了。
慕容靈薇趕緊收回心神。回答道︰「不必客氣,我也只能盡微薄之力,拖得一時算一時罷了。」
驥遠衡的妻子苦澀地一笑說道︰「大廈將傾,焉有完卵,又有誰能做到扭轉乾坤呢,在這人人都對驥家避之不及地時候,姑娘你能挺身而出。已屬不易了。」
慕容靈薇听這女子說話頗有見地,通達人情。不由心生好感,于是問道︰「不知怎麼稱呼你?」
驥遠衡的妻子說道︰「自從嫁入驥家,人人都稱我為大少女乃女乃,我的本名,已經許久沒有提起了,今天姑娘問起,我也是想了一想才記起。姑娘如不嫌棄,就叫我絳雪吧!」慕容靈薇笑著說道︰「怎敢如此,我小你幾歲,就認你做絳雪姐姐吧!姐姐叫我薇兒便是。」
絳雪听了這話,愁容之中不由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那自然是好,這個時候,還能認個妹妹。也算是我絳雪的福氣了。」
「什麼福氣,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把幾個哥哥迷得神魂顛倒,感恩戴德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心思呢!」一個清脆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正好傳入兩人地耳朵。
絳雪眉頭輕皺,低聲責備道︰「小月。不許亂說!」她抱歉地對慕容靈薇說道︰「薇兒,你別往心里去,小月是驥家唯一的女兒,很受疼愛,從小任性慣了,她沒什麼惡意地!」
慕容靈薇剛要說不妨事,誰知小月卻猛地站了起來,跺著腳說道︰「嫂子,你干什麼說我,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沒看見她和大哥言語曖昧。說不定……說不定,哼!」
這下莫說慕容靈薇。就連絳雪也有些著惱了,她拂袖道︰「小月,你閉嘴!越來越不像話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之前小月周邊的人都是對她呵護有加,她何曾受過今日的委屈?現在就連一向疼她的溫柔大嫂也變得如此嚴厲,只會幫著外人來訓斥她,她不由氣得眼圈都紅了,恨聲道︰「好啊!現在父親不在了,哥哥們也走了,你們就都欺負我!你!以後別指望我叫你大嫂!」
絳雪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她何嘗不願意把這個丈夫最疼愛的小公主放在手心里疼呢?尤其驥遠衡現在又離她們而去,她也不想如此對待小月,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們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是任人宰割地魚肉了,如果小月還是這副性子,只怕日後少不得要吃苦頭的,想到這里,她咬咬牙,說道︰「小月,向這位姑娘道歉!」
小月倒好,頭都不抬,只是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哼!絳雪氣得立時揚起手來,小月臉色微變,卻倔強地不肯躲閃,眼看巴掌就要落下在她的粉臉之上,小月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等了半晌,想象中的脆響並沒有響起,小月睜開眼楮一看,卻是慕容靈薇伸手擋住了絳雪落下的巴掌。
絳雪和小月都愣住了,絳雪開口道︰「薇兒,你……」
慕容靈薇微微一笑,抓著絳雪的手輕輕放了下來,慕容靈薇說道︰「絳雪姐姐莫要生氣,這小月姑娘長的如此嬌美動人,這一巴掌打下去可是讓人心疼啊!」
絳雪無奈地說道︰「這個丫頭實在是太任性了,薇兒你對我們有如此大恩,她不但不知感恩圖報,反而惡言相向,實在是……」
慕容靈薇搖頭笑道︰「什麼大恩,你是要羞煞薇兒嗎?對了,絳雪姐姐,這里的女眷有三十二人之多吧?我也不熟悉她們各自地情況,你能不能代我問問,除了驥家人之外,她們的想法如何,要留要走都听從她們的意。」
絳雪點點頭,贊同地說︰「正是該如此,現在驥家衰敗,她們跟著也是受罪,倒不如放她們出去。不過……她們受我驥家連累,現在已經不是自由之身,能隨意離開嗎?」。
慕容靈薇看了一眼角落里和襲人執手相看淚眼的粉裳少女,想必那就是小環吧,她嘆了一口氣,好好的女孩子,卻要遭受這無妄之災,還好現在有機會救她們,不然真不敢設想她們要遭受怎樣的屈辱和折磨,她說道︰「絳雪姐姐,你放心吧,我既然要這麼做,自然有我地把握,你盡管去做吧!」
絳雪點點頭,不再多話,警告地看了一眼小月,自去辦事了。剩下慕容靈薇和小月留在原地,四目相交,小月很快轉開目光,還伴隨著一聲︰「哼!」。慕容靈薇暗自好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挺別扭的,她壓低聲音說道︰「小月姑娘,你可知道你今後的歸宿就掌握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