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個高鈣片是對骨頭有好處了?」幻雅皺著眉頭問道。
慕容靈薇點點頭,沒有說話。剛才一路從山上回來,她給幻雅講解骨頭——鈣——高鈣片的含義和關系,早就口干舌燥了。其實幻雅倒沒有怎麼為難她,只是她自己總要注意措辭,想挑些個淺顯易懂的字眼,免不了多費一番口舌。
「可是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是腰酸,骨頭跟腰酸又有什麼關系呢?為什麼腰酸要調理骨頭呢?」幻雅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慕容靈薇眼角有點抽動,這個幻雅……記性也太好了吧?光解釋骨頭和鈣的關系就這麼費勁了,難道還有跟她解釋人體生理學?天曉得她也不是醫學院畢業的,她只是個普通人啊!
「那個……你看馬上到山莊了,我們先進去喝口水吧,這一路走的……」慕容靈薇打著哈哈,率先一步向山莊奔去。
幻雅眨眨眼楮,也不著急,身.形微微一動,後發先至,飄然到達山莊門口。慕容靈薇驚訝之余也有些忿忿,干嘛?有功夫了不起啊,顯擺什麼?不過還沒等她說話,卻發現幻雅看著前方,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肅穆起來,甚至還有點緊張,不由有些奇怪。
「怎麼了?」慕容靈薇一邊問,一邊順.著幻雅的眼光望去,也發現有些不對勁。偌大的山莊中,一眼望去,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慕容靈薇清楚的記得,她和幻雅出門的時候,門口明明是有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站崗的,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正在此時,一陣輕靈而急促的.哨聲突然響起,盤旋在山莊上空,奇特的旋律足足響了三遍方才停下,只見幻雅側耳傾听,第一遍尚未完結之時,就已經拉起慕容靈薇,向山莊里面奔去。
「又怎麼了?」慕容靈薇莫名其妙地邊跑邊問,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真差勁,大家都這麼神秘,這哨聲想來也是什麼江湖暗號吧?
「有人闖入山莊,跟我來!」幻雅足下不停,簡潔地解釋.道。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秦瑟的松林當中,就要到達那間竹屋的時候,兩個窈窕的身影從天而降,飄然而下,手中的長劍銀光一閃,擋住了兩人。
「大膽!你們兩個小婢膽敢攔我?」幻雅一臉的冷若.冰霜,周身散發出一陣寒意,冷冷的看著那兩人。
女人真是善變.的!慕容靈薇心中暗自咂舌,剛才還春風般和煦,這一會兒卻跟換了個人似的,瞧著架子擺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唬得她對那兩個不知道從哪出現的小美女升起的興趣,都轉移到研究幻雅的冷面上了。
「屬下不敢!」兩個少女齊齊下拜,一臉的惶恐,顯然嚇的不輕。
「怎麼不按規矩就位?在這里干什麼?」幻雅繼續冷冷的問道。
兩個少女中一個身穿紅紗衣的姑娘看樣子膽子大一些,聞言回答道︰「回總管的話,是左護法安排我們兩人在這里守衛的,有外敵來襲,好像……好像……」
幻雅神色一凜,左護法怎麼會突然改變山莊內的御敵陣法布局?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她心中一時焦急,口氣也不免不善︰「說!好像什麼?吞吞吐吐的,你是嚇傻了還是怎麼了?」
紅衣少女嚇得一個哆嗦,立刻低下了頭,話也說不出來了,氣得幻雅直瞪眼。慕容靈薇趕緊嘿嘿干笑一聲,說道︰「你別害怕,慢慢說,好像什麼?」
紅衣少女抬起頭來,感激地望了一眼慕容靈薇,然後定了定心神說道︰「屬下見左護法好像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一般,十分緊張和擔心,不過確切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是以屬下不敢妄自斷言!還請總管恕罪!」
幻雅心中更是著急,知道在這里也問不出什麼,于是起身向前躍去,直直奔向竹屋,慕容靈薇趕緊跟了上去,跑了兩步,又像想起什麼似得回頭沖兩個少女笑笑,說道︰「你們繼續守衛,不必緊張,幻……總管她只是擔心,並不是責怪你們!對了……你是不是叫幻朱?」
那紅衣少女臉上顯出奇怪的神色,欲言又止,慕容靈薇看在眼里,笑呵呵地問道︰「你是奇怪我沒有見過你,怎麼會知道你叫幻朱是吧?」
那少女點點頭,慕容靈薇笑眯眯地搖搖頭,說道︰「天機不可泄露!「然後轉身向竹屋走去,這里的女子們都是幻子輩的,那少女又穿著紅衣,看上去十分嬌俏合適,是以她就十分多事地那麼一猜,沒想道還真猜中了。要說她怎麼有這份閑心的話,那是因為幻雅她們的規矩她是一點不懂,自然也不知道這異從何來,是以安慰下小姑娘還是有心情的。
不過這一心情很快便被破壞了。當慕容靈薇踏入竹屋的時候,便聞到一股藥香,她愣了一下,難道有人受傷了?剛想揚聲詢問,就看到惜緣從青色軟紗後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眉目間滿是憂色。
「你們回來了?」惜緣見到慕容靈薇,牽牽嘴角,勉強微笑道。
「出什麼事了?」慕容靈薇連忙問道。
「有人闖入山莊偷襲,瑟……他受了重傷,剛服了藥。」惜緣回答道。
慕容靈薇十分驚訝,她心中起疑,不由問道︰「這山莊不是十分隱秘而且有層層機關嗎?怎麼能輕易闖入呢,而且還能接近秦瑟,如果我沒猜錯,這竹屋前的松林是按五行八卦布局的吧,若是沒有人帶領,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得來吧?」
惜緣笑了笑,有些尷尬地說道︰「沒想到你觀察的如此仔細,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只不過你是客人,這些瑣碎的事情不提也罷,橫豎每次都會有人帶你的,也就如同平坦大道了。」
慕容靈薇當然知道不會這麼簡單,但是這個時候在別人的地方,刨根問底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于是她也就一笑帶過,問道︰「秦瑟那傷的如何?我能不能去瞧瞧,我略懂些醫術,也許能幫的上忙。」
惜緣臉上先是露出一絲喜色,隨後卻是嫉妒與無奈,最後化成帶著一縷淒楚地笑容,說道︰「他服下藥後,一直不肯安心睡去,我想,他是為了等你吧,你……去看看他罷……」說著讓到了一邊。
惜緣臉上的絲絲情緒,都落在了慕容靈薇的眼中,她心中暗嘆一聲,知道無從辯起,只得上前一步,撩開青紗,走近床邊。
「你回來了?」秦瑟的聲音響起,輕輕的聲音里帶著虛弱。
慕容靈薇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秦瑟毫無血色的臉龐,不由問道︰「你的傷好像又重了?」
看到慕容靈薇這麼自然地坐在床邊,秦瑟臉上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勾起一抹笑容,調侃道︰「惜緣從小跟著我,卻從沒有一次坐在我的床邊,你倒是膽大,就這麼坐下了?」
慕容靈薇微微一愣,隨即笑嘻嘻地說道︰「你又不是老虎,只不過是個男人罷了,有什麼可怕的,難道你是想告訴我女子規訓?還是男女授受不清?」
秦瑟沒有接話,依然調侃地瞧著慕容靈薇,似乎在等著她說下去。
「是不是如今坐了你的床,就的非你不嫁了?如果不嫁你,是不是就沒人肯要了?說不定現在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對嗎?」。慕容靈薇越說越起勁,頗有點興高采烈的模樣,好像說的是別人一樣,那副樣子引得秦瑟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幾分嘲諷。
「世人皆醉我獨醒,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沒想到你一個女子,竟敢嘲笑著世人膜拜的規矩,看來你從小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啊!」秦瑟撫掌大笑,牽動傷口,那疼痛讓他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舒展開來,被無盡的愉悅所代替。
「從小?」慕容靈薇頓時一愣,剛待問個仔細,卻見秦瑟面上神色痛苦,情況似是十分不好,她連忙拉起秦瑟的手腕,兩指搭于其上,半晌後方才放下,她神色嚴肅地說道︰「怎麼弄成這樣?我記得走前你還是活蹦亂跳的,現在怎麼就奄奄一息的了?」
秦瑟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幸虧你不是大夫,不然估計氣死在你手里的病人恐怕都要擠破閻王殿了!」
慕容靈薇嘿嘿一笑,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你這樣的,沒那麼容易死的,你
喝了藥吧?看來你們有專業醫生,我這個打赤腳的,就不必獻丑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說著她便站起身來,想要離去。
「你不打算問我是誰闖進了山莊並打傷了我嗎?」。秦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打算告訴我嗎?」。慕容靈薇沒有回頭。身後陷入了沉默,久久沒有聲音響起,慕容靈薇微微一笑,突然想起自己那個世界很流行的,最可怕的一句話之一,「秦瑟,你不必為難,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說完,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破壞氣氛,趕緊快走幾步立刻了內間。
惜緣見她出來,忙上前一臉詢問的神色,慕容靈薇點點頭說道︰「沒什麼大礙,已經歇下了,你別擔心,好好照顧著,只是需要些日子調理罷了。」
惜緣輕輕呼出一口氣說道︰「總算歇下了,多謝你了,這幾天我恐怕無法陪你了,就讓幻雅跟著你吧,有什麼事你盡管吩咐她,不過最近不大太平,還是少出山莊的好。」
慕容靈薇心中一緊,那豈不是無法尋找草藥了?她猶疑地點了點頭,決定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