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靈薇自己也不明白,之前的瓊華女們其實都是知道這鳳鳴歷史的,就如同她自己也隱隱記得她那個時代之前的歷史一般,可是穿越到這個地方之後,她發覺這里不同于自己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對歷史的走向當然就談不上清楚了,那麼那些瓊華女又怎麼會知道呢,慕容靈薇在這個地方十分困惑,難道說即使是自己所在的時代,也不僅僅只有一個?
「薇兒,既然你來了瓊華派,那麼這掌門之位,自然就當傳了給你……」歐陽逸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喚回了慕容靈薇跑的無邊無際的思緒。
慕容靈薇連忙擺手,進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她也多少知道了玄乙的擔心和帝恭敵意的原因,況且她對這個幾乎是光桿司令的掌門也沒什麼興趣,于是說道︰「我覺得這個掌門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再說,我這個身體應該也還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做,對嗎?」。
歐陽逸一愣,他很快明白過來慕容靈薇話語中的含義,不禁看了一眼懷清,帝恭畢竟是他的徒弟。懷清撓了撓頭,也顯然有些為難,往日里他沒少跟帝恭灌輸怎麼做掌門的思想,本來帝恭那小子整日里板著一張臉,就似乎不大買賬,那現在不是讓他這個師父的話更加沒有準頭?想到這里,他不禁硬著頭皮嘀咕道︰「帝恭這孩子是還不錯了……」
歐陽逸哪里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心道這位師兄雖然年級一大把了,可是心性卻一直沒有變過,還是如小童一般,什麼話都存不住,正想勸勸的時候,卻听到門外一陣響動,似是一陣拉扯的聲音,不禁問道︰「是誰在外面啊?」
隨即帝恭和玄乙出現在門.口,帝恭走在前面,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玄乙在後,頗有些不大情願,顯然沒有什麼偷听的經驗,臉色微微有些紅暈,反而帝恭沒有一點慚愧的模樣。
歐陽逸看了看玄乙,又看了看帝.恭,最後不禁展顏一笑說道︰「好了,人都到齊了,不如攤開來講講,看看大家都是什麼意見!」
「若是慕容靈薇看得懂我們瓊.華的秘密,這掌門之位,自然該歸她所有,我沒什麼異議!」帝恭不顧玄乙在身後的拉扯,一口氣說完,然後繼續板著臉。
懷清頓時有些尷尬,說起來這如果算是個事兒的.話,那其中可少不了他的責任,要不是他嘴巴不牢靠,不,不僅僅是不牢靠,簡直是煽風點火,那帝恭現在也不會有這個心思,更不會報以希望,他磨機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說道︰「其實這個問題可以效仿逸兒和玨兒的情況,兩個都有合適的位子,豈不是很好的方法?」
歐陽逸听到這一番話語,不禁喃喃重復道︰「玨兒……」
慕容靈薇卻是不明所以,想起在日記上看到的一.個名字,突然靈光一閃說道︰「玨兒……是不是叫做白玨?上一任瓊華神女?」
帝恭身子一震,看向慕容靈薇問道︰「誰?你是說……說……」.他沒有說下去,聲音中竟然有些緊張。
慕容靈薇倒是.一愣,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白玨……我只知道她是上一任瓊華神女,別的就不知道了……」她說的都是實話,關于白玨的事情,顯然沒有記錄在那本日記之上,獨獨缺了最後的幾頁,看上去頗有些神秘的色彩。
帝恭隨即看向歐陽逸和懷清,眼神中滿是疑問,歐陽逸和懷清對視一眼,還是懷清最後開口道︰「恭兒,你入師門也有幾年了,這些事情也該說給你听了,不錯,就是你母親白玨,她是我們上一任的瓊華神女,只是……她最後放棄了這個身份……」
慕容靈薇好奇地問道︰「放棄了?為什麼?」
歐陽逸看了一眼帝恭,沉聲接話說道︰「因為她選擇了嫁入帝王之家,成為鳳鳴過最尊貴的女人……」
慕容靈薇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向帝恭看去,只見他臉色依然平靜,但是聲音卻微微有些顫抖,他說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個緊要關頭,掌門師叔會突然出現在……,救下我這本該必死之人……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逸嘆了口氣,知道這些對帝恭來說的確是有些沉重,他緩緩說道︰「當年我學成下山,游歷江湖,當我遇到你母親的時候,她還是錢塘水師提督的獨女,卻已經是名滿江南的一代才女了,因為她出名的地方,不在于一般女子的琴棋書畫,卻是對兵法謀略十分擅長,據說當時錢塘水師提督官運亨通,一步步做到一品大員,少不了白玨的背後指點。」
屋里一片寂靜,只听慕容靈薇的聲音︰「後來呢?」滿屋子的人可能就她最為輕松,像是听故事一般,帝恭早已握緊了拳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歐陽逸繼續說道︰「後來,連皇帝都听說了她的名聲,好奇之下宣她殿前覲見……」說道這里,他露出無奈的笑容,笑容中卻滿是苦澀,「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便想納入後宮,可是白玨她在大殿之上,慷慨陳詞,抒懷大志,立志要出征塞外,平定邊疆……殿上大臣無不哄然大笑,認為其狂妄大話……誰能想到,她後來果然以女子之身,執掌帥印,帶領三軍,在塞外立下赫赫聲威,也為鳳鳴換來了數年和平無事的邊疆。」
听到這里,帝恭臉色漸漸和緩了下來,慕容靈薇也忍不住動容,那該是怎麼樣的一名奇女子啊,只是……怎麼會做了皇後呢?在這里的女子眼中,可能皇後是夢寐以求的尊貴地位,可是那位白玨,又怎麼會把這放在眼中呢?
慕容靈薇一時意動,不由問道︰「我想當年你一定很愛慕那位叫做白玨的女子吧?不然你不會用這麼多美好的詞來形容她,對嗎?」。
歐陽逸被慕容靈薇直白的問題問住了,他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錯,呵呵,你這孩子也太過大膽,竟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既然你問了,我當然要說,是,我當年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跟白玨在功成名就之後,做一對神仙眷侶,退隱江湖,可是……」
「是我母……娘她不願意嗎?我娘是不愛你嗎?」。帝恭突然問道。
歐陽逸看了看一臉慍色的帝恭,不由微微一笑,是啊,有哪個兒子听見自己母親和別的男人的情事,會反應如常呢?如果……當初能和白玨成為連理,那這孩子……恐怕就是自己的兒子了吧?歐陽逸想到這里,眼神不由溫柔了起來,他笑著搖搖頭說道︰「這份自信我還是有的,你母親她當年,在這個世界如果有稱得上愛的人,那我想一定是我歐陽逸了。」
慕容靈薇贊賞的看了一眼歐陽逸,她一向喜歡這樣自信爽快的男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即使時光變遷,物是人非,即使面對曾經愛侶的兒子,只剩追憶,可是仍然能毫不猶豫的說出——她愛的是我!
帝恭顯然沒心思欣賞歐陽逸的瀟灑和多情,十分惱怒的問道︰「那她為什麼不嫁給你,而要嫁給我父皇呢?」
慕容靈薇心中一驚,玄乙臉色也是一變,都為帝恭激動之間說出的隱情而驚訝,而歐陽逸顯然早已知道這個事實,依然十分平靜的說道︰「因為你母親她太過心善,也太過天真,以為以她一己之力,能夠干涉帝王的心思,能夠換得天下的平安。」
帝恭不大明白歐陽逸的話中含義,于是問道︰「什麼意思,換得天下的平安?」
歐陽逸慘然一笑說道︰「那時白玨凱旋而歸,班師回朝,皇帝大肆嘉獎,在慶功宴之上,突然提出許以後位,讓百官為之震驚,白玨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慕容靈薇不解的問道︰「既然白玨不喜歡那皇帝,有為什麼會有矛盾呢?直接回了不就成了嗎?」。
懷清搖著頭笑了,帝恭則惱怒地瞪了一眼慕容靈薇,似乎是嫌她胡說八道,慕容靈薇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瞪神什麼瞪!
歐陽逸卻是神色復雜地說了下去︰「因為那皇帝當時對待百姓十分嚴苛,會因為自己的喜怒而處置別人的生命,如果白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回絕了皇帝,那麼可能給好多人招來殺身之禍。」
慕容靈薇神色一凜,不敢置信地說道︰「不至于吧?就為了有人拒絕了他,就要殺人?」
歐陽逸沉聲道︰「薇兒,你怎麼會不相信呢?難道你忘記了皇帝是如何一句話,就叫你家破人亡的嗎?」。
慕容靈薇頓時愣住了,家破人亡四個字讓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歐陽逸則繼續說了下去,「而且白玨心中最為憐惜鳳鳴百姓,悲天憫人,她出征塞外,不僅僅是為了揚名,更是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真的,她那晚向我告別的時候曾今說過,她希望留在皇帝身邊,能夠用自己來感化和引導他,幫百姓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