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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緣像是在等這句話的樣子,立刻說道︰「不妨事的,剛才靈薇已經服下藥了,我這里的一瓶都交給她吧,飯前再服一顆,傷很快能好起來的!」
慕容靈薇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好啊好啊,我還真有些餓了,不要這麼婆媽了,快些開始才是呢!」
秦瑟見她這麼有興致,倒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吩咐下去,然後囑咐慕容靈薇好好休息,便帶著眾人離去準備各項事宜了,秦玉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來做個鬼臉,逗的慕容靈薇笑了半天,也就沒有注意到惜緣那欲言又止,極度不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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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樓的廚子還真不是蓋的,讓在瓊華呆了不少日子,天天吃素的慕容靈薇大飽了一番口服,眾人推杯換盞,倒也其樂融融,雖然席間秦瑟沉默寡言,頻頻喝酒,惜緣像有心事,不住勸酒,但是都沒有影響慕容靈薇的食欲。
到了散席的時候,慕容靈薇微微有些頭暈了,雖說這里的酒摻水多了點,但是那個惜緣也勸的多了些,導致她居然有了醉的感覺,看她有些腳步不穩的樣子,秦瑟便要送她回去,惜緣附和著,說要是再摔著了,就不容易康復了,推搡著秦瑟叫扶慕容靈薇回去。
慕容靈薇本來就沒有古人.那點男女授受不輕的忌諱,又有點喝高了,是以笑嘻嘻地攙著秦瑟的手臂,答應著出門去。秦瑟倒有些卒不及防,只覺得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一個軟軟溫熱的身子便靠了過來,腦子里轟的一聲,下意識的想推開卻又有些不大舍得,猶豫了片刻便沒有行動,任由慕容靈薇攙著他的手臂,兩人一起向內院走去。
「秦瑟啊,你是不是喜歡我?」慕容靈.薇走著走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秦瑟經過最初的一段拘束和.不適應,這會兒已經清醒多了,而且慕容靈薇走的像個軟腳蟹似的,還偏偏很有「主見」,一定要走她指的路線,可是那路線上不是有假山大石,就是通向牆壁,是以很費了秦瑟一番力氣讓她走回正路,剛想抹抹頭上的汗,卻冷不防听見慕容靈薇說的話,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黑暗中看不清秦瑟的表情,可是有著暗器聖手絕.技的他一向以手穩著稱,此刻卻忍不住劇烈抖動了起來,顯示著他內心的慌亂。還沒等他想出如何回答,慕容靈薇又開口了。
「你知道嗎,秦玉喜歡你哦~~」故意拖長尾音,慕容靈薇.笑的神秘兮兮的,腳下一個不穩,又掙扎著向旁邊的池塘倒去。
秦瑟急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回來,柔軟的小.手讓秦瑟心中又是一跳。不過慕容靈薇的話讓他啞然失笑,秦玉喜歡他?這丫頭的確是醉了,看來剛才的也是胡話呢……秦瑟這麼想著,不由松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心思能夠繼續隱瞞下去而放心,可是同時,一絲小小的失望和不甘心,卻如同一條細細的裂縫,在他的心頭蔓延看來,要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壓向心底最最深處。
終于到了內院,.秦瑟扶著慕容靈薇坐到床上,細心地月兌下她的鞋子,等她躺下後,又拉過被子來細細蓋好,連被角兒都塞的好好的,然後他就那麼一言不發的看著慕容靈薇,眼中的柔情幾乎泛濫,臉上卻掛著一絲憂傷……
此番分離,恐怕就是海角天涯了吧?不,不是距離上的,而是心靈跟身份的遙遠。他知道太子對她的深情,更知道卷入皇室糾紛的復雜和難以預料,可他只能看著她走向那個深淵,卻無能為力……
如果他是她的心中所愛,那大可以拋卻一切帶她遠走天涯,至于她的家人,只要她一句話,即使親劫法場,血染京師,他也可以一笑承擔;如果他是她曾經動過情的皇子,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那麼他一定不惜一切代價營救她的家人,還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只為她瑩瑩一笑,江山又算的了什麼,皇位又算的了什麼?如果他是她信任的師兄或是兄長,那他一定拼盡全力把她護在羽翼之下,無論什麼狂風暴雨,天塌地陷,都不能撼動她在意的幸福,無論她要什麼,只需開口,他也願刀山火海地取了來給她……
可惜,他什麼也不是。他只是一個她心中不曾留下痕跡的「好朋友」,連她清醒後巨大的變化都要在他面前掩飾遮掩,其實,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可是,她既不願意告訴他,那他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什麼也不說,把一切擔心和心痛都隱藏在心里,做出一個好朋友應該有的姿態來……
「恩……」慕容靈薇申吟了一聲,打斷了秦瑟的冥想,他連忙俯身查看,卻見慕容靈薇臉色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也隱隱冒出汗來,櫻口輕啟,分外誘人。可是秦瑟此時卻顧不上遐想,他伸手探去,發現慕容靈薇額頭滾燙,他不禁想到她先是身上帶傷,又喝了酒,現在看去竟像是中毒一般,是不是傷勢惡化了?就說不要喝酒的嘛!
秦瑟急的失了心神,堂堂眼樓樓主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愣了一會兒方才想到去找惜緣,沖出門去,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頭從沒看過秦瑟這般慌張,見到他的模樣都吃了一驚,听他吼了幾聲才知道是要找左護法,于是急急忙忙地四散去找人了。等了一會兒,也就半柱香的工夫,幻雅便匆匆趕來,她原本跟惜緣在一起,左護法不知道為何大晚上的要去雲夢山中賞月,她不敢多問,只是跟隨著左護法前去,誰知惜緣月也不賞,只是呆呆坐了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不一會而發現她在身邊,卻又讓她回去,說什麼樓主可能會找她,萬一找不著會著急,臨走有吩咐了一句,說是如果樓主問起她自己,就說有急事出去了,其他的一概不許說。
幻雅從沒見過左護法這般模樣,回去的路上還一直在琢磨,想著她說的話,什麼「雖然從前他也有過女人,可畢竟沒親眼看著……」還有什麼「自己是傻了,瑟也傻了……」之類的話語,卻想不出個究竟來,等到了山莊,就見幾個丫頭風風火火的到處找左護法,一問之下才知道真是樓主的命令,不由得又驚訝又忐忑,立刻趕去後院,什麼也顧不得想了。
「什麼?有急事出去了?什麼事情這麼突然?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幻雅不敢答話,她只瞟了一眼樓主驚怒交加的臉色,就趕緊低下了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讓他如此失態?雖然樓主不像右護法秦玉那麼愛美,時時注意自己的衣著頭發,可也是個翩翩佳公子,從來都是舉重若輕很注意自己形象的,遇到什麼大事都是談笑自如的,讓他如此變色,可不是小事。
「這可如何是好?靈薇她……她……」秦瑟一把抓起幻雅,厲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惜緣她去了哪里?」
幻雅饒是鎮定過人,也不免被駭住了,看到樓主眼中泛紅,面目扭曲的模樣,她只能死死咬緊牙關,生怕自己不小心透露了左護法的行蹤……
還好秦玉听到動靜,急忙趕來,見到如此情景,趕緊把幻雅從秦瑟手中扯了出來,呵斥道︰「瑟,你怎麼了?冷靜點,幻雅她說了不知道,現在責罰她也不是時候,還是想想怎麼救那個丫頭重要些!」
秦瑟神色一震,手中一松,放開了幻雅,轉而握住秦玉的手說道︰「不錯,不錯,你也懂醫術的,當年師父還曾夸過你在這方面有天賦……你去看看靈薇,你去看看她啊!」
秦玉見狀也吃驚不小,雙手被秦瑟握的緊緊的,甚至有些痛了,但他渾然不覺,感受著秦瑟手心的溫度,柔聲說道︰「瑟,你不要著急,我這就去看那丫頭,不會有事的……」
秦玉說著走進屋去,秦瑟趕緊跟著走了進去,剩下幻雅在原地發呆,她似乎有點明白剛才左護法說的話了……
「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秦瑟看著秦玉把脈半晌,忍不住問道。
秦玉皺眉看了看秦瑟,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個人,今日竟然如此慌張,可見慕容靈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到這一點,他像是下了決定,抬頭說道︰「這丫頭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秦瑟問道。
秦玉嘆了口氣,猶豫半晌,還是說道︰「只是需要以銀針相輔,控制住過猛的藥力就是了。」
秦瑟松了一口氣,有些疑惑地問道︰「真的只是藥力問題嗎?看上去十分凶險啊?」
秦玉笑道︰「這要怪你心中太過急切,使得惜緣給這丫頭連服下兩顆藥,才會如此,待我施針完畢,自然無事。」說著便命人去取自己的針盒,心中卻是不安,他看著秦瑟臉上的擔憂之色,暗嘆一聲,瑟,希望你莫要怪我,惜緣她自作主張,禍福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