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爽的時候,有人很不爽,其中就包括他最疼愛的女兒——長樂公主李麗質。
「妹妹,忙什麼呢?給你看樣好東西。」李恪從晉宇家回來以後,拿著火鐮來找李麗質,他的兄弟姐妹們能談得來的也沒幾個人了,李麗質算其中一個,貌似這個妹妹跟誰關系都不差,李恪都有些羨慕。
「練字呀,三哥又淘到什麼稀奇東西了?」李麗質放下手中的毛病,活動了一下手腕,練了一個時辰,還真有點累。
「火鐮!」李恪有好東西從來忘不了這幾個相處交好的兄弟姐們,掏出那其貌不揚的火鐮顯擺道。
李麗質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很普通,放在宮里會很礙眼,因為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李麗質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三哥以前淘到的東西可都很精美,什麼時候對這麼普通的東西感興趣了?當下問道︰「一塊鐵片、一片牛皮、一塊石頭和一點草葉,這就是三哥的好東西?」
「還不是晉歸唐手藝不好,做的難看了些,不過很實用呢!」李恪伸手跟長樂公主要過火鐮,「來,我演示給你看。」
長樂公主學著李恪的樣子蹲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李恪的表演。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一股小火苗升騰而起。其實李恪也就是沒見過,比較好奇,火鐮到他手里還真沒多大用處,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點火這種粗活基本上都有下人代勞了。看著木條將要燃盡,李恪學著晉宇的樣子,甩甩手將火滅掉,對長樂公主說道︰「好玩吧?以後起夜就可以不用模黑了,有這個方便多了。」兄妹倆都是不用生火的主,唯一能用的到也就是晚上起夜了,當然,前提是在值守的宮女太監失職的情況下。
「嗯。」長樂點點頭,跟李恪要過火鐮,笨拙的點了一次,問李恪道︰「這是晉```他造出來的?」一提到晉宇,長樂仍然有些害羞,仍舊用「他」代稱。
「是啊,晉歸唐還在大夏天的時候造出了冰!」雖然從晉宇府上回來的路上,王叔李道宗已經跟他說了火鐮的重要性,但深居皇宮大內的李恪還是沒有切身體會的。看到李麗質興趣缺缺的樣子,李恪也覺得這火鐮對于自己來說有些雞肋,就提到了那冰鎮寒瓜,面帶憧憬的說道︰「用冰水鎮過的寒瓜那叫一個爽口,酒後吃一口,那叫一個享受!哥哥今天帶了一個寒瓜,已經冰鎮上了,一會妹妹也嘗嘗。」
「你又去他府上了?他還讓你喝酒了?!」李麗質很吃驚,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哥哥喝酒呢?父皇知道了會責罰三哥得。
「噓```噤聲。」李恪趕忙制止住長樂公主的高聲,向四周看了下,還好,值守的都是熟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接著對長樂解說道︰「這不是給他送棉花種子去了嘛,正好王叔也在,就稍微喝了那麼一點點。」李恪用大拇指指出小拇指的最後一個關節,表示真的是只喝了一點點。
「那也不好,父皇知道了會責罰的。」李麗質嘟著小嘴,嘟囔了一句,算是規勸。
「王叔不會說,歸唐也不會說,只要妹妹不說,父皇怎麼會知道?」李恪嬉皮笑臉的討好長樂道。
「那好吧,下不為例。」李麗質乖巧可人,沒難為自己的三哥,不過還是對晉宇的一行一動很關注,當下問道︰「棉花不能吃,也不好看。他要棉花種子干嘛?」
「不知道,沒問他,也會有專門的用處吧?」李恪猜測道。看長樂一臉不滿意答案的樣子,李恪又討好道︰「歸唐還制出了一種能吃的冰,听說外面都賣瘋了。這麼一大車,一會就賣空了。哥哥已經跟歸唐說好了,等妹妹有空,咱一起去歸唐府上討些吃。」
「算了吧,母後不會同意的。」長樂眼中的渴望一閃而過,失落的回答道,其實真讓她去,她還有些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晉宇呢。
「那倒也是。」李恪看到妹妹失落的樣子,心里隱隱有些發疼,安慰道︰「沒事,哥哥去的時候給你帶些回來。妹妹不是喜歡吃歸唐做的肉丸子嗎?歸唐做的其他菜也很好吃呢,哥哥還指派了幾個御廚過去,等學成歸來,妹妹有口福了!」
「他竟然把手藝外傳?」長樂公主一听這個,比較感興趣,不是對能吃上美食感興趣,而是對父皇曾經對晉宇「敗家子」的評語感興趣,現在有機會證實,當然不會放過。
「這怎麼能手藝外傳呢?咱這是幫他,他還求之不得呢!」這年代很忌諱偷師學藝,李恪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特別還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的救命恩人。
「他求著要教給御廚?」李麗質雖然年齡不大,但生活的環境造就了她不一般的政~治頭腦,她是堅決不信李恪的解釋。
李恪雖然在外人面前裝的很成熟,但畢竟還是一個十二歲的正太,看妹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急忙解釋道︰「是啊,他過幾天大婚,人手不夠,從秦程兩位過公家借了二十多個廚子呢,王叔也指派廚子了,所以我才湊個熱鬧幫忙的。」
「他要娶親了?」這是今天最壞的一個消息了,長樂妹妹听到這個消息,心里 嚓 嚓響,這登徒子就要娶親了?
「呃```」李恪在親人面前沒防備,說漏嘴了,今天一看長樂听到這個消息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沒猜錯,自己的妹妹還真對晉宇有那麼點意思,可惜這注定就是一場悲劇,晉宇的層次太低了,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可能。(貞觀四年長樂八歲,《新唐書》記載︰長樂訂婚時九歲,出嫁時十三歲。蕭皇後嫁給楊廣時也才九歲。劇情需要,這里認定古人早熟一點吧,就不糾結年齡了。)
「妹妹,西瓜冰的差不多了,我去給你拿些吃。」李恪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好了,長樂沒有將事情明開,他也不方便說什麼,于是起身要去拿西瓜。
「不用了。以後有新鮮東西,哥哥不妨先給父皇母後送些過去,也好表達一下孝心。妹妹下次再吃就好。」長樂強顏歡笑道。
「那好,那哥哥下次再給你帶過一個來。」李恪覺得長樂說的有道理,而且自己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長樂也有趕人走的意思,就滾驢下坡告辭了。
待李恪走出去,長樂就有些忍不住了,吩咐值守的宮女太監都出去後,眼淚再也憋不住了,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登徒子!大壞蛋!」長樂一蹲在胡凳上,女敕女敕的小手撕扯著手中的絲帕,仿佛這就是那負心漢一樣。良好的教養使長樂不會罵人,翻來覆去哽咽罵的就這麼兩個詞。
良久方罷,罷時已是淚滿襟。絲帕的質量不錯,畢竟是特供品牌,長樂並沒有撕破。長樂公主用絲帕拭去嬌女敕臉蛋上的淚痕,兩眼無神,就那麼愣愣的坐在那兒,陪著時間慢慢流逝。
話說李恪找到自己老爹的時候,人家正陪挺著大肚子的長孫皇後在凝陰閣乘涼。
一通見禮下來,李恪表明來意︰「兒臣得了一個法子,使寒瓜吃起來爽口些,尤其是熱天食用,所以特意送來孝敬父皇和母後。」
「哦?呈上來嘗嘗。」李二正熱著呢,听自己兒子說的那麼好,就吩咐道。
「難為為德有心了,楊妃那邊送了嗎?沒有的話切好送些過去吧。」長孫皇後會做人,要不也不會被李二寵幸這麼多年一直聖不衰了。
「兒臣代母妃謝過父皇、母後。」李恪這次是真的感動了,雖然說自己的親娘聖尚可,但畢竟頂了一頂前朝遺女的帽子,還是要忍受些排擠的。自個名字這個「恪」字就是娘親懇請父皇賜的,也是讓自己恪守本分的意思,日子過得咋樣,由此可見一斑。
寒瓜切好以後,先是由飲食太監當面嘗過,確定無毒才呈給李二和長孫皇後。
「呵!爽口!」李二馬上得天下,上位四年,仍有武風,當下也不吐籽,四五口就將一塊西瓜吞下口去。
「來,為德,上來,你也吃一塊。」看著畢恭畢敬站在日頭下面的兒子,李二有些心疼,賞了李恪一塊冰鎮西瓜。又拿起一塊西瓜,並沒吃,而是用隨身帶著匕首將西瓜籽一一挑除,然後遞給長孫皇後,「觀音婢也嘗嘗,味道確實爽口。」
「謝陛下!」長孫皇後看自己的丈夫這麼體貼,很幸福。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問道李恪︰「為德這是從那學來的法子?」
「肯定是歸唐那小子教的,那混小子別的不行,對吃的很在行。」李二拿起第二塊慢條斯理的吃著。
「回稟父皇、母後,確實是從晉歸唐那得來的法子。」李恪放下手中的西瓜,恭敬的回答道。
「那燒酒也很可口吧?」李二仍舊是慢條斯理的問道。
「兒臣輕狂,還請父皇賜罪。」李恪看事情敗露,趕緊請罪。
「行了,罰你給朕弄些燒酒,退下吧。」晉宇是重點關注對象,有些事情李二還是清楚的,特別是李道宗還來給他陳述了一下火鐮在行軍中的作用。
「二郎真是```」待李恪退下後,長孫就跟妻姐一樣跟李二聊天,而不是皇後,「想喝酒也不用這麼嚇唬孩子吧?」
「討酒喝?朕可拉不下這個臉來。」李二很享受這種難得的夫妻&生活,「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晉歸唐還不夠會做事啊,也不知道給朕跟皇後進貢一些。」
「說你自己就行,可別帶上臣妾。」長孫皇後掩嘴笑道。
晉宇今天上午是噴嚏不斷,還以為是熱傷風了,殊不知是大唐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加一個可愛的長樂美眉在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