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單刀一震,丹田發聲,一聲雄壯而暴戾的嘶吼沖天而起,刀頭燃氣一縷明火,恍如一個火把,一刀便劈開了雲朗的劍鋒。
劉永得到赤焰刀已經有大半年了,又加上吳家的符支持,本身天賦當然也不會太差,否則根本得不到吳家看重,是以現在刀法已經達到了小成境界。
追風快劍風馳電掣,反而有幾分風助火勢,劉永連聲呼喝,刀風越來越凜冽,刀勢剛勁有力,周圍的觀戰者漸漸感覺渾身燥熱,雖然春寒料峭,但是在赤焰刀的運轉下,似乎置身于熔爐一般。
雲朗此時的心靈卻沉靜了下來,劍法輕靈,腳步絲毫沒有慌亂,眼前縱橫著一道道刀痕,劍勢卻是越發的綿密飄逸,追風快劍的六式交替變換,揮灑自如。
而劉永連續攻出三十幾招,刀法卻是隱隱的變得滯澀。赤焰刀乃是狂猛暴戾的刀法,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連續三十幾招下來,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氣勢。
在場的除了吳清雲,其他人都沒有看出,依舊認為劉永已經大佔上風,攻破雲朗的防御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拼命吧!」吳清雲突然眼皮一跳,看到劉永單刀猛然間從上到下劈出,如同巨斧開山,心中一寒。
就在此時,雲朗長劍過處,眾人只感覺眼前一道迅捷無論的劍光,耳畔恍如微風拂過,劍勢如煙鎖寒山,霧籠秋水,迷蒙無比。
流雲輕舞!一劍點在劉永的刀刃之上,恰好是這一刀最為薄弱的一點,雲朗花了三十幾招,已經隱隱把握住了劉永的發力,冒險一試,果然一劍功成。
劉永刀鋒回轉,在胸口劈下,想要擋住雲朗的一劍,奈何這一劍突然間抬起,無跡無形,滑向右肩!
六式追風快劍,雲朗在這一劍之中徹底悟通,筆記本上書寫的那個小人,徹底清晰。每一劍都是流雲輕舞,不再拘泥于劍勢。
就在此時,劉永突然又是一聲大吼,身上驟然間紅光大作,力量如同怒濤般洶涌而至,刀鋒速度激增數倍,一刀斬在了劍身之上。雲朗只感覺右臂大震,倉促之間幾乎拿不住劍柄,連退三步,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的劉永雙目赤紅,頭發眉毛似乎都泛著紅光,一刀劈出,周圍的木質桌椅竟然自燃起來,熊熊火焰更為劉永增加了三分威勢!
「烈火符,大力符?」雲朗緩緩吐出六個字,似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這兩種符都是下品靈符中比較出名的戰斗靈符,價值不菲,在場的諸位除了吳清雲之外,也只有生死存亡的時候才會使用,沒想到劉永竟然直接用了兩張!不過話說回來,面對一百金幣的賭注,卻也正常。
不過劉永本來的想法是打個滾躲開,寧可丟面子乃至受點小傷,也不舍得用,可是吳清雲一聲呼喝,乃是明確要求他使用。吳清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看看雲朗究竟有多大的潛力,如果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自然會下更大的本錢來招攬。
「赤焰一刀,赤焰絕殺!」劉永如同火神臨世,周圍一片火海,整把刀都被火焰包裹,烈火符配合大力符,體內的赤火之力暴增數倍,甚至自行接引天地間的萬火之力,
單刀劈出,一片滾燙的空氣,混雜著火焰,將雲朗團團圍住,流雲輕舞似乎失去了作用。吳清雲卻是突然間將目光投向食堂之外,雙眼精光四射,顯然是真氣暴漲,而此時,江珊從門外一閃而入,雙手結印,隨時準備救援雲朗。
兩個輕靈階巔峰的高材生,蓄勢待發。
就連這兩人都覺得雲朗必敗,吳清雲是想看看雲朗能撐多久,而江珊卻是擔心雲朗留下不可逆轉的創傷,一輩子的希望就此斷絕。只是兩人相互制約,江珊想要出手也沒機會。
就在此時,雲朗突然間大吼一聲,比之劉永更加深沉、更加狂暴、更加雄渾,這是大海的咆哮!疾風怒濤,疾風破浪!
長劍高高揚起,手腕三顫,三式追風霸劍在腦海中迅速融合為一劍,從胸口橫推而出,如大錘,如巨杵,如長刀!上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眾人耳旁似乎響起了大江大河的奔涌咆哮的聲音,是雲朗的血液奔涌!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追風霸劍在這一刻同樣大成,達到了目前所能達到的極致!當然得到第三部分,追風亂劍,或者是將來進階聚氣境,用真氣催動,自然會有不同的威力。
但是現在,確實足夠了!嗤啦一聲,上身衣服炸開,剎那間身體高了一寸,一劍劈出,正中刀鋒!劉永的氣力已經運轉到極致,可就是在巔峰處,被雲朗的追風霸劍一劍劈翻。
鮮血狂噴,身子如同擲出的大石一般,一下便飛出了食堂,轟隆一聲大響,外面的一片木架子被盡數撞碎。而上身赤果的雲朗,肌肉精壯,面容堅毅無比,霸氣無比!追風霸劍,心中有霸氣,才能尋到精髓。
吳清雲雙眼卻是絲毫沒有顧及飛出的劉永,而是死死的盯住了雲朗心口的雲朵般的書卷狀符文。雲朗矗立當場,恍如天神下凡,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看向吳清雲。
吳清雲臉色迅速恢復正常,從懷里取出一個袋子拋給雲朗,說道︰「這是一百一十個金幣,你和食堂善後吧,不久之後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這句話,救回已經昏迷的劉永,徑直帶人離開了。
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雲朗嘴角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緩緩坐倒,咕咚咕咚的把虎骨酒喝了一大半。其中諸多藥材,不僅可以強身健體,更可以消除疲憊,治療戰斗傷勢。烈酒加上疲憊,雲朗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而此時吳清雲卻是迅速回到了吳家,在他的面前坐著一個威嚴的中年人,眉頭微皺,似乎是在自語︰「雲家遺孤?難道真的有漏網之魚?當時可不是只有咱們吳家的勢力,雲家怎麼可能在那些強人手中逃走?」
「父親,我看他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雲家人,而且符文也和尋常的雲符不同。不過他只有鍛骨期,派兩個人殺了也就是了。」吳清雲語氣頗為淡然,似乎並沒有將雲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