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雲朗那個小子回來了,看上去精氣神很足,似乎突破了。」在院長洪林海的房間里,一個中年男子盤膝而坐,喝著茶緩緩說道。
這個男子叫做任運,求一班,巍山書院最好班級的老師,本身的實力也是聚氣期。
洪林海在書院之中也沒有什麼大架子,此時同樣端著一杯茶水,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抹慚愧︰「突破了?十五歲的輕靈境界,雖然算不上絕世天才,可在巍山城這種小地方也算是不錯了,金槍學院那邊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說得好好的,突然就拒絕了,根本沒得商量。」
「輕靈期說實話很難,他距離突破鍛骨期也不過是半年左右,又沒有什麼修煉資源。而且就算輕靈期的實力,在我求一班也算是中等水平,不過如果讓我好好教導一段時間,打熬一下戰斗技巧,倒是有希望通過金槍學院的考核。」任運搖了搖頭,顯然對于雲朗達到輕靈期並不怎麼相信。
雲朗之前的資質一般,家里也窮,根本沒有人看好他的前景。充其量只是一個修煉勤苦而規律的少年,將來只能當個看家護院的家丁罷了,就連佣兵隊都未必有資格參加。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求一班選拔雲朗根本都沒有被列入候選名單。不過當時突破到鍛骨期的時候,倒是讓不少人震驚了一把,但是如果說半年內又一次突破,誰都不會相信。
「天底下這麼多學院,非要去金槍學院不可嗎?雲朗是我的學生,已經吃了不少虧了,之後我會盡力培養,雲山學院,天劍學院,天底下好學校多了去了,不是非要去金槍學院不可。」洪林海突然露出一股煞氣,顯然是對于金槍書院和吳家的做法憤怒至極,但是偏偏又無可奈何。
氣勢一閃而沒,長嘆了一口氣,手中的杯子突然 嚓一聲,四分五裂,茶水還未落地,便被蒸騰成一片水霧。
書院的演武場上,零零散散有七八個擂台,正中是一個大擂台,上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反而周圍的幾個擂台上都有戰斗的少年。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觀戰者,幾乎每個擂台都被圍得水泄不通。書院一共有上千學生,這半年一度的考核賽是最重要的活動,這一次足足有一百多人報名,在大量學生的外圍,不少老師都站在閣樓之上,仔細的觀察著學生的表現。
就連藏書樓的姜行、求一班的任運這種聚氣境大高手都出現在了現場,巍山城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紛紛到場。
吳家的家主,聚氣境內壯期的吳有凝此時一臉微笑,坐在閣樓中,眼前是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茶水和瓜果,達到二階圓滿江海期的洪林海反而坐在下首。
雖然洪林海的臉色隱隱有幾分不愉,但是卻不得不露出一份笑意。吳家掌握著巍山城的靈符市場,巍山書院想要發展,學生想要進步根本離不開人家,更重要的是,吳二少吳清火剛剛拜了一個四階超級高手為師,對于小小的巍山城,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由不得洪林海不低頭。
他不是孑然一身,大不了抽身而走的孤家寡人,不像雲朗可以躲入巍山山脈,他還有書院等著他。
「洪院長,這麼多年來,我兩個孩子倒是多虧了您的照顧,等清雲畢業之後我吳家可以免費提供半年的靈符作為謝禮,到時候的謝師宴可請洪院長一定賞光。」吳有凝臉上帶笑,語氣也帶著恭敬,但是洪林海還是輕易的捕捉到了其中的狂妄之情。
這次考核賽的第一名的獎勵極為豐厚,有三張中品靈符,還有刀劍學院的一個面試名額,而且還是核心弟子的身份,根本不是普通入學之後長期的雜役身份。
這兩個獎勵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吳二少的師父面子上賜下的,吳有凝說吳清雲即將畢業,很顯然是將這兩個獎勵內定了下來。
洪林海和任運隱晦的對望一眼,任運的眼光透出一抹凌厲,似乎在對洪林海說,我們的學生戰斗力很強,吳清雲也未必能夠順利奪魁。
一旦吳清雲哥倆都進入刀劍學院,不在洪林海手心里,等吳清火達到三階,就算是吳家強吃掉巍山書院,變成吳家書院,把巍山城改成吳國,洪林海也沒話說。
「第一輪,第十六場,雲朗對魯連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想起,雖然周圍紛亂,但是在場最差也是半步聚氣,清清楚楚的听到,所有的目光都灌注到雲朗身上。
吳有凝眼光驟然一冷,掌中的果子甚至覆蓋了一層白霜,之前幾個紅花暗殺會的人意外身死,雲朗徹底失去消息,吳家都認為已經死在了巍山之中,而那些人是洪林海所殺,抑或是惹到了什麼大高手。
事情過去了半年,也就漸漸放下了,至于雲朗的身份在刨了他養父的墳頭沒有找到絲毫線索之後,也就放下了。整個吳家,乃至整個巍山城,也只有吳有凝和紅花暗殺會的掌管者吳榮心中有幾分懷疑。
要知道吳家當時是配合上面派來的高手剿滅雲家,萬一被發現事情沒做干淨,吳家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魯連山這個孩子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前不久進入輕靈期,這次的目標是進入前二十。」任運對于這個弟子還是很滿意的,在求一班當中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實力,性格敦實沉穩,頗受老師們的喜愛。
在場地附近,很多人看到突然響起的名字都感到頗為詫異,不知原因的曠課六個月,卻沒有受到什麼處分,甚至可以直接參與比賽。不過也有不少人知道雲朗被抹掉金槍學院考試資格的事情,心中卻有幾分同情和無奈。
「魯連山學長可是求一班的高手,雲朗你還是認輸吧!」
「求一班呀,一旦進了求一班,至少有一半的幾率能夠進入更高一級的學府,甚至有希望進入金槍學院這種至高學府呀!」
「也是,咱們巍山書院一年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考入高等學府,讓雲朗佔了這個名額還真是浪費!」
「雲朗說到底就是個廢物,也不知道惹到誰了,竟然出去逃命了半年,真不像個男人!」
越來越多的閑話,越說越是不堪,不過雲朗卻是充耳不聞,緩步走上擂台,原本心中想要壓制修為、低調處事的念頭緩緩沉寂,臉上漸漸露出張狂的神色,看著比他高出一頭,壯出幾圈的魯連山,升騰起一股凜然的戰意。
戰!
從今天起,我雲朗不要再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