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學平看來。這是給謝中華等旅游局領導班子最後的一次機會。雖然他沒有辦法擄掉謝中華及其副手的行政級別,卻可以利用嚴明寄的影響力把他們挪動到比較適合養老的地方去。
「同志們,我們開旅游產業,不僅僅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旅游資源不被破壞。所以,除了收取門票之外,我們還要警懼一些不文明的行為。要宣傳自覺愛護文物古跡和景區的花草樹木的優良習慣,嚴禁旅游者任意在景區、古跡上亂刻亂涂講到這里,王學平不禁想起了「張三到此一游」這種惡意破壞古跡的惡劣行為。
「要想完全杜絕這種行為,不太現實,但是,我們采取重罰的策略,告誡來旅游的人們,要遵守社會公德,愛護古老的文明資源」針對亂刻亂畫的行為,王學平定下了一條土規定,凡是搞破壞的,一律重罰五百塊以上。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王學平坐到了人群中去,笑著鼓勵大家︰「有什麼疑問盡管提出來,我們商量著解決。」
連續幾天的講課。讓旅游局的干部職工漸群熟悉了王學平的脾氣,有人大著膽子問道︰「王老師,如何避免人情票的產生?」
王學平扭頭一看。現是俊俏的葉明娟,他笑著回答道︰「咱們畢竟是縣城,不可能完全避免人情票的產生,但我們可以控制住人情票的規模,比如說,正科級以上的干部,咱們每年固定分配兩張套票,低于這個級別的一律需要自費進入景區。」
「王老師。這不是對一般干部的歧視麼?」葉明娟有些不解地問。
王學平笑了笑說︰「一般干部的群體太過龐大了,如果每人都免費票,景區的收入從何保證?。
葉明娟有些不服氣地又問︰「王老師,這不是人為制造不平等?」
王學平微微一笑︰「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絕對平等的事情,站在旅游戰線的立場上來講,免費的人情票越少,景區的收入就越高,大家的工資獎金很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咬住了下嘴唇。仔細地琢磨了一番,葉明娟不得不承認。王學平的做法兼顧了景區和現實兩個方面的利益。
把免費人情票的級別限制在正科級,看起來是搞不特權,其實從現實的國情出,已經是很大的平等了。
這就意味著,副科級以下的機關干部,和老百姓一樣,都必須私人掏錢來買票進景區旅游。從而避免了在更大範圍內造成社會分配不公。
這幾天以來,葉明娟提問的次數在總提問的次數之中,佔據了相當的其例。
王學平現,葉明娟提出的問題,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深入,嗯。這是個勤學好問的好苗子。
搞了這麼一個培刮班,王學平的主要目的是,拉近和旅游局干部職工的距離,從中現一些可造之才。
從現實意義上來說。機關里面還是人才輩出的,只不過。當頭頭的,大多是昏庸無能之輩,這就嚴重影響了人才的選拔。
王學平利用辦短期培班的機會,充分樹立起了自己內行專家的威信,也方便下一步指揮選拔出來的干部,對他言听計從。
機關的干部,大多都很聰明,也很能干,只是迫于壓抑的環境,而隨波逐流,混日子罷了。
王學平的這個培班,其實是對他們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他和別的縣領導迥然不同。不僅懂業務,而且平易近人,大家自由選擇,是跟著他干,還是自甘墮落?
坐在一旁的謝中華,心里滿不是個滋味,網開始,對于王學平辦培班的做法,他並沒有當回事情。
漸漸的,謝中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心里別提多憋屈了,這不是顛覆了官場的尊卑等級了麼?以後,我這個一局之長,還怎麼管事?
想歸想,謝中華心里卻明白,王學平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的副縣長,他是縣委嚴書記的嫡系心月復,得罪了這麼一個大紅人,後果不難預料。
所以,謝中華被迫低頭,開始認認真真地听講,仔仔細細地記起了筆記,惟恐漏掉了王學平所講過的重要內容。
謝中華的狀態。別人不豐楚,他的幾個副手,哪能不明白呢?大家也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王學平公然擺開了閉卷考試的架式,傻瓜才不懂其中的內涵。
于是,一股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精氣神,久違地出現在了縣旅游局班子成員的身上。
局領導們身上生的變化,又刺激到了普通機關干部和職工的神經。一時間,王學平驚訝地現,課堂上的學習秩序棒極了,幾乎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听他講述旅游行業的一些規律性的東西。
「王老師,老縣城已經存在了五百多年,因為是木制結構,很多老建築都處于年久失修的狀態。可問題是,很多那個時代的工藝早已經失傳了,咱們采取怎樣的措施來保護這些古跡呢?」葉明娟拋出了一介。大難題。
「你這個問題,提得很好。說句心里話,我現在也不知道,怎樣按照老的古藝去恢復這些老建築。」王學平略微停頓了一下,掃視了全場一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這才笑著解釋說,「在我看來,完全恢復明代時代的工藝技法,顯然是不太可能,那麼我們也可以采取清代的一些技術,終究,現在距離滿清倒台不過幾十年的時間,我相信,只要舍的投入,總會招募一些技術精湛的工人師傅。當然了,咱們還有一條保護途徑,那就是邀請中科院以及社會各界的明史專家,到老縣城去實地考察一下,相信會拿出比較合理的保護措
對于保護老縣城的工作,王掌平非常上心,放眼全國,象南雲縣的老縣城保存得這麼完好的古跡,幾乎就沒有了。大多數地方,頂多也就是殘留個縣衙之類的古跡而已。
文物古跡不鳳于鋼筋水泥的現代建築,拆一處。就少一處,不可再。
進入到二十一世紀,很多旅游者,看到的所謂古跡,其實都是偽文物,大多是地方政府重修出來的,沒有絲毫歷史文明的氣息,有的只是鮮明的銅臭味道。
這時,謝中華忍不住插嘴問道︰「王縣長,我們當時也計算過開老縣城的成本。至少需要上千萬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王學平心里暗覺欣慰,就連謝中華這種老官僚都開始勤學好問了,看來啊,統帥無能累死三軍,這話一點沒錯。
「我敢負責的說。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問題了。我年前去省城的時候,省里有家投資公司的老總,和我聯系過了。對于開老縣城的項目,很有興趣,她甚至願意提前預支上千萬的猛的費用。」王學平這番話,就仿佛一顆大石頭掉進了池塘之中,泛起陣陣漣漪,余波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在這今年代。縣里的干部,普遍最關心的問題,除了錢,還是錢!
在市管縣的體制之下,幣里接連不斷地抽干了縣里的資金,造成了縣級政府的事權不斷擴大,可是財權卻持續縮
這麼一搞。市區的經濟確實搞繁榮了,可是,縣域經濟就變得千創百空,搖搖欲娶了。
上行下效,對于鄉鎮政府,也采取的是同樣的抽血的策略。直接導致的後果是,絕大部分的中西部地區的鄉鎮政府。其實已經破產。
由于鄉鎮財力有限,干部的利益得不到保障,長期以來,鄉鎮干部處于保障自己利益與維護農民利益的兩難之中,兩難選擇的結果,往往是保障自己的利益優先。鄉鎮與農民爭利的主要手段就是攤派舉債,亂收費,亂罰款,甚至采取暴力手段,強搶農民的財產。
鄉鎮干部的這麼惡劣行徑,既積累了鄉鎮自身的矛盾,又引了涉負案件、干群關系惡化等非正常現象。
連帶著,農村的上訪事件,幾乎呈現出集合倍數的增漲,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上梁不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即使鄉鎮干部們都是活雷鋒。也是需耍吃飯的,也是上有老下有下。按照生物鏈條的規律,不槍農民的錢,他們就過不下去,這就屬于典型的逼良為娼了。
更可怕的是,自從據年國、地稅分家以來,逐漸造成我國的財政收入呈「上下窮」可怕階梯。
有句順口溜很形象的比喻了各級財政的現實狀況︰中央財政蒸蒸日上,省級財政喜氣洋洋,市級財政搖搖晃晃,縣級財政哭爹喊娘,鄉鎮財政精精光光。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官本位的思想,害死人!
一些窮得開不出工資的地方,領導的專車,卻幾乎幾年一換,而且越換越高級,老百姓怎麼可能不怨聲載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