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回到駐京辦的時候,葉不時被劉年和灌得七葷八,心在絮叨著關于運十的老話題。
劉子和見王學平進來了,就欲起身,王學平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動。
葉不時沒注意到王學平已經來了,醉燻燻地說︰「想當年,我跟著馬鳳山馬總一起來運十進藏的時候,心里面那叫一個自豪啊」正等著下文的王學平卻見葉不時腦袋一歪,趴在餐桌上就睡著了。
劉子和安排服務員把葉不時垂新扶回了房間,然後跟著王學平回了套間。
王學平扔了支煙給劉子和,笑道︰「老劉,收獲不小吧?」
劉子和微微一笑,說︰「葉總這人比較實在,我老劉嘛,就略微有點滑頭了。」
王學平聞言不禁啞然一笑,說︰「所以,他那個老實人,就讓你這個聰明人給糊弄了!」
「嘿嘿,我其實也沒說什麼,就順著他的毛模下去,他就打開了話匣子!」劉子和也不等王學平問,就把葉不時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遍。
末了,劉子和嘆了口氣,說︰「好好一架大飛機,居然說下馬就下馬了,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王學平暗暗冷笑一聲,天朝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少漢奸!
「子和,薛文怎麼還沒到?」王學平仰起臉問劉子和。
劉子和抬腕看了下手表。掐起手指一算,扭頭看著王學平,說︰「如果飛機準點的話,薛主任現在應該已經進城了吧。」
話音未落,小餐廳門口就傳來了薛文爽朗的笑聲,「老板,劉主任,薛文前來報到!」
王學平側頭一看,果然是手里提著行李的薛文,他站起身子笑吟吟地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老薛,行動夠迅的啊,家里都安排好了麼?」
薛文將手里的行李輕輕地放到地面上,伸出雙手,握緊了王學平的右手,笑道︰「家里的那點事情,不需要**心!」
「老薛,你還沒吃飯吧?」劉子和笑著握住了薛文的手,把他拉到了沙旁。
因為工作的關系,劉子和還在當城關鎮黨委書記的時候,就認識了薛文。只是關系很一般罷了。
最近一段時期以來,因為薛文成了王學平的左膀右臂,兩人私下接觸的機會也就日益頻繁,兩人之間的關系很自然地就親近了許多。
「呵呵,臨出的時候,在家里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薛文沒有馬上坐下,他一直看著王學平。
王學平明白,薛文是尊重他,就笑著沖薛文擺了擺手,說︰「這里沒外人,不必那麼客氣。」可薛文還是堅持等王學平坐穩之後,才挨著劉子和坐了下來。
散了一圈煙,王學平笑著問薛文︰「縣里的情況還好吧?」
薛文看了眼劉子和,皺著眉頭說︰「楊正華那小子最近上竄下跳,暗中串聯了不少對改革不滿的老干部,鬧得挺歡!」
王學平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他的事不提也罷小小泥紙,我倒要看看他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薛文和劉子和都以為,王學平對楊正華的幕後老板孟秋蘭,有所顧忌。其實。他們哪里知道,這位孟書記已經成了王學平懷中的寶貝兒呢?
和孟秋蘭之間的曖昧情事,王學平壓根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其中的奧妙。玩政治,最要命的就是,你的底牌讓政敵一眼看穿。
和孟秋蘭的私情,做為王學平的暗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輕易曝光。
當著劉子和的面,薛文也不好暢所欲言,只是簡要地匯報了一下,縣里最近生的大小事情。
劉子和也是明白人,知道有他在座,薛文必定有所保留。趁著薛文喝水的工夫,劉子和笑著對王學平說︰「我去看看老薛的房間收拾得怎樣了。」
劉子和走後,王學平領著薛文回了他的套間。還沒坐穩,薛文就沉著臉,說︰「老板,這個楊正華太猖狂了,他居然暗中搞了個所謂的「反王聯盟。最近一段時間,他們暗中活動得很厲害。」
薛文算是南雲縣的老人了,在縣里多少有些不為人知的關系,所以消息還算是比較靈通。
王學平沉吟了片刻,笑道︰「以你的做事風格,那些人的名單應該已經搞到手了吧?」
「我仔細核對過了,已經確認的比較重要的人物,都在這上面了!」薛文嘿嘿一笑,順手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的敗紙,遞到了王學平的手上。
王學平接過鎖仔細看了一遍,現某位仁兄的名字出現在了名單上的時候,不由真緊了眉頭。
洪口鎮鎮長劉鋒的大名,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了。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反王了六
王學平的包里也有一份反王聯盟的名單,這是坐鎮縣城的徐楊,暗中提供給王學平的。
兩份名單略有不同,但大致上是差不厘的,楊正華組織的那個小團體里的骨干成員,都無一例外地出現在了兩份各單之上。
可想而知,在楊正華的鼓動之下,縣里那些對王學平不滿的領導干部和老干部們,已經集結到了一起,欲圖把他這個代縣長給拉下馬來。
冷冷地一笑,王學平扭頭問薛文︰「老薛,你怎麼看?」
「跳梁小丑罷了!不過,盡管是些個烏合之眾,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戰術上固然可以藐視,戰略上絕對不能馬虎大意。」薛文思慮再三,覺得必須提醒王老板注意。
從歷史上的經驗教來看,很多時候。大人物往往栽倒在了卑賤的小人之手。
而且,楊正華這個小人,是現任縣委一號孟秋蘭的前任秘書,他之所以能夠扯起虎皮當大旗,其實也是利用了孟秋蘭的權威。
楊正華肯定在暗中編造,並且散布了一些孟秋蘭對王學平不滿的壞話,否則,縣里的人誰敢暗中搞二把手的鬼名堂?
「嗯,老薛,你這麼說是很有道理的,我心里有數!」王學平笑著回應了薛文的好心提醒。
薛文見已經引起了王學平的高度重視。也就放下了心來,按照王學平的性格,只要引起了他的重視,肯定會有解決的好辦法。
「老薛啊,這一次把你從縣里調來京城,我也是沒了辦法!」王學平嘆了口,他的王家班底,能夠撐得起大梁的人才,還真不多。
薛文笑了笑,說︰「老板,臨來的路上,我也仔細地考慮過了,十分佩服您的遠見卓識。」
頓了頓,見王學平笑眯眯地望著他,薛文吸了口煙,侃侃而談︰「不管下什麼棋,都講究個走一步數步。駐京辦這個地方,級別雖然不高,但是重要性卻堪稱各項工作之最。老板,非常感謝您對我的器重。」
見薛文目不轉楮地盯在他的臉上,王學平沖他點了點頭,說︰「老薛啊,你能有這個認識,我深感欣慰。」
仰起臉,看著天花板,王學平嘆道︰「只要這自上而下的委任制不改變,走上層路線也就成了必然的趨勢。
上面掌握的資源太多了,咱們必須未雨繼繆,提前打下堅實的基礎。」
薛文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說︰「老板,我相信可以打開工作局面。只是,從我這里能夠聯系到的頂多不過是些廳局級領導,就怕到時候辜負了您的期望啊!」
王學平微微一笑︰「老薛啊,你一直待在縣里,可能還不了解京城里的奧妙。這麼說吧,即使你有省部級的後台,到了具體的問題上,還是需要那些小京官們出面去解決。咱們都算是一級領導了,那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勾當,你不比我更清楚?」
薛文當即笑了起來,說︰「您這話一點沒錯,這閻王好見,難纏的可不就是這些小鬼麼?」
「嗯,就是這麼個理!我專門替你準備了一年三千萬的活動經費,不走駐京辦的帳,從別的途徑撥給你。你呀,別給我省錢,只要能把錢花出去就是大功一件!錢不夠了,盡管找我,要多少給多少。」說到這里,王學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著指點薛文,「吃點喝點,送點煙酒,購物卡之類的東西,那都是人之場情。可有一樣,你必須要警懼,絕對不能送大額的現金,以免讓人抓住把柄。」
薛文心坎一暖,如果王學平只是讓他拉關系,沒有交代最後這句話。他恐怕會有些不安。
「歷史上,還有個冰敬、炭敬的名堂,雖然上不得台面,但也是被默許的潛規則。如果有人敢于拿這些東西說事,那就等于是和整個京官階層過不去了,以後還混得下去麼?」王學平深入淺出地把潛規則講得一清二楚。
薛文也絕非笨蛋,他一听王學平安排由私帳走經費,心里就已經很清楚了,這是最大化的保護他的措施。
「呵呵,老薛,我不求一夜之間到羅馬。你完全沒必要急于求成,只需要穩打穩扎,在京里的各全部委的科級干部里面,找到突破口就行了。在敷衍好熱灶的同時,集中精力燒冷灶。現在,一時間可能看不出成效,等過個三五年,咱們就很好辦事了。」王學平若有深意地盯著薛文。
薛文渾身一振,滿是崇拜地望著王學平,他只覺得茅塞頓開,震聾匿,整個人仿佛進入了一重嶄新的境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