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市里搞大檢查,我作為一級小領導,必須陪著領導視察,更新晚了點,抱歉哈!)
在那位總工的指點之下,林猛駕著旅游車,很快就駛到了仁江在仁大市境內的土地廟險段。
「勘測,我可以完全信任你麼?」,下車後,王學平把劉勘測叫到了身旁,大有深意地問他。
「老板,勘測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這輩子跟定您了。」,劉勘測明白,王學平正因為信任他,才這麼直截了當地問他,他深吸了。氣,斬釘截鐵地表達出了忠誠之意。
「嗯,我就知道勘測你是個性情中人,值得信賴。我這個人也許有很多壞毛病,可是,從來不虧待身邊的親近之人……」王學平做了點,到為止的暗示之後,話鋒一轉,囑咐道︰「除了那個總工之外,你帶上幾個水利專家和警衛處的人,分散到各個險段,詳細地勘察一下防汛的準備情況。我需要的是第一手的資料,你務必做到既不夸大,也不縮小,實事求是就是唯一的標準……」
「謝謝您的信任。我保證完成勘測任務,同時,確保您來仁大市的消息,絕對不會走漏出去。」,劉勘測的心里一陣激動,這麼重要的安排,王學平沒有讓柳暢這個第一心月復去做,卻安排到了他這個中途來投的人身上,這份信任的分量之重,令他不由屏住了呼吸,心里一陣沉甸甸的感覺。
劉勘測帶人走了之後,王學平身邊的人少了很多,也就邱步雲、鐘大海、柳暢、文光建、杜雪以及林猛和市水利局的副總工楊躍。
今天主要是為了暗訪仁江的防汛工作王學平也擔心提前暴露了目標他覺得身邊沒必要帶著這麼多人,就讓柳暢和林猛三個人,帶上仁大市匯報上來的江堤加固圖紙和堤防值班人員名單以及進口的數碼相機,沿著江堤向右側,一路排查過去。
王學平自己則帶著邱步雲、鐘大海、楊躍和杜雪,一行五個人,朝著大堤左側的入口處走去。
這段江堤的入口處,是個不大的船碼頭,為了防汛的需要再側的江堤在入口處,恰好被一道大石鬧給截斷了。
江堤的正上方,掛了一塊紅色條幅,上書︰人在堤在,人亡堤亡,口號倒是喊得異常響亮。
王學平發現,石鬧口亂七八糟地堆了一些用于封閉鬧門的長條石。除此而外幾十包裝滿了泥土的編織袋,被零亂地扔得到處都是。
走進石鬧口後,王學平發現,鬧口的附近有一座用藍白條紋編織布,搭起來的簡易遮眼棚棚內擺了兩張辦公桌,幾把椅子,一只大茶水桶,幾只搪瓷口杯。
桌子的後面,豎起了一塊黑板,黑板上列了一些人名和值班時間。
王學平走近一看又抬腕看了看手表,發現,現在這個時間應該留守值班的人員有三人其中一位還是仁大市水利局的副局長。
可是,舉目望去現場除了王學平他們幾個人之外,再無別人,很明顯有人擅自月兌離了崗位。
王學平扭頭囑咐鐘大海︰「把月兌崗人員的名字都記下來。」鐘大海隨身帶著筆記本,听了王學平的招呼之後,當即掏出了本子,提筆在上面記錄下了月兌崗人員的職務和名字,以及月兌崗的時間,方便備查。
杜雪從小包里掏出警衛局配備的特種微型攝像機,端在了手中,來了個現場取證。
邱步雲沒見杜雪手上的微型設備,除了有些好奇之外,他心里卻在想,王少帥得準備得如此之充分,恐怕狠抓防汛工作,才是今天來仁江的最主要目的吧?
短暫的停留之後,王學平領著眾人,沿著台階,上了江堤。
站在江堤之上,王學平遠眺過去,堤外是浩浩蕩蕩的,混濁泛黃的仁江水,堤內是擁有十余萬市民的仁大市區。
據王學平所知,仁江大堤仁大市區段,全長近八公里,是仁大市三年前花費了五千多萬財政專款修建而成,號稱防洪標準提高到了五十年一遇的水平。
低頭一看,王學平的臉色立時就變了,只見,用鋼筋混凝土澆鑄而成的大堤之上,居然出現了數道裂巍王學平快步走了過去,蹲子仔細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家伙,最長最大的那各深溝已經不能用裂紋來形容了,缺口啊!
雖然記憶里,仁大市區在今年的來襲井洪水之中,並沒有決口的消息傳出來,可是,越到基層,土皇帝越厲害,也許是當年大家都被封了。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仁大市的江堤沒有決口,有這種豆腐渣一樣的大堤存在,當年的防汛形勢也一定異常嚴峻。
楊躍跑到了王學平身前,看著眼前深及壩底寬近一米的刺目的溝整,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這才修了不到三年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狠命地抓著花白的頭發,憤怒到了極點。
一直跟在王學平身旁的邱步雲,臉色鐵青地盯著那道深溝,激憤難當地月兌口而出︰「如此膽大妄為,真是狗膽包天啊,不殺幾個不足以平民憤啊!市長,我請求立即派出調查組,全面徹查此事。」,王學平仰起臉,眼神里透出異常陰森,合人覺得極其恐怖的殺氣,一字一吐道︰「步雲同志,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已經不僅僅是你們市紀委一家的事情了,檢察院也必須提前介入調查。」,邱步雲梗起脖子,說︰「市長,我請求市委慎重考慮,由我來出任聯合調查的組長。我向您保證,絕不姑息養奸,不管是涉及到誰,我都會一秉公心徹查到底哪怕是不當這個市紀委書*記了,我也會一追到底!」,王學平點了點頭,老邱這話既是請求,也暗藏了將他一軍的意思,所謂的不當這個市紀委書*記了,形同叫板!
邱步雲這個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屬于正兒八經的副廳級領導干部。
對于這一級的領導干部,只有省委常委會才有任免權,王學平這個市長也僅有向省委反應問題的權力而已,並無實際決定權。
「步雲同志,我可以信任你麼……面對眼前令他極其震怒的丑惡現象,王學平並沒有喪失冷靜,他斟酌了一番,緊緊地盯著邱步雲的兩眼,極其認真的問他。
「市長」說句心里話,上次開常委會的時候,我的確不太想舉手。那是因為,我對您還不太了解。現在,我和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剛來上任不久的時候,是不是收到了一封發自錢州的舉報信?」邱步雲嘆了口氣,終于說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知心話。
「難道是你安排人發的?」,王學平有些驚訝地望著邱步雲,心想,老邱為什麼要怎麼做?
「沒錯,是我讓我的女兒,借著出去旅游的機會,把那些材料從錢州寄給了您。」邱步雲又是一嘆,解釋說︰「市長」相信您也知道當時市里的情況,黃書*記太軟」向書*記只抓人事,從不插手別的工作,再加上本地干部和外地干部之間固有的矛盾,市委常委會的決策權基本上落到了殷干城的手上。您初來乍到,又實在是太過年輕了,我當時很自然地就對您存了疑慮,擔心您壓不住陣腳,就沒敢主動把手里掌握的令人觸目驚心的材料直接交給您,就來了個曲線救國……」,王學平一邊听,一邊細細地琢磨,他並不敢僅憑邱步雲的一席話,就把老邱列為可以信任的盟友。
也許是考慮到子王學平不會輕信,又或是邱雲步自覺對王少帥的觀察已經入微,他一邊介紹情況,一邊從隨身提著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材料,遞到了王學平手邊。
王學平翻開材料一看,礦難二字,立時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一頁一頁地翻下去,王學平的臉色也越變越冷,到最後,哪怕水味子灑到了他的臉上,也恐怕立時就會被凍成冰球。
「看這紙張卷曲的程度,老邱啊,你恐怕是帶在身邊有一段時間了吧?」,王學平合上手里的材料,抬眼望著邱步雲。
「市長,您就別再試探我了,咱們市紀委雖然在名義上對全市的干部有監督權,可是,按照規定,必須得接受市委的領導啊。市里規定,查辦副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的違紀案件,必須經過市委主要領導的批準,可是,之前的市委是誰在當家?說句不怕掉底子的話,我們市紀委的干部,也就是今後娘養的罷了。」,邱步雲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了,一路臨臨不絕。
王學平仔細地品味了一番之後,既品出了邱步雲的無奈,也同時看清楚了,老邱對他這個市長,還是滿意的,也是信任的,否則」不至于把包里裝著的「定時炸彈」,一股腦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根據邱步雲提供的材料里面顯示的惡劣情況,仁江市存在著很多駭人听聞的內幕,礦難頻發,建築倒塌,橋梁折斷等等等等。
這一樁樁悲劇的後面,天知道隱藏了多少貪官污吏和不法奸商,邱步雲親自把這麼一顆重磅炸彈交給了王學平,其實從另一個方面,也就等于是在信任王學平的基礎之上,向全市的貪官宣戰了。
「步雲同志,我正式向你表個態,其一,支持由你來出任調查組組長一職︰其二請你務必抽調可靠的精兵強將,明天」,現在就展開暗中調查;其三、經費不夠,我批錢,人手不夠,我可以馬上找省委姜書記要人。」,啊,邱步雲听了省委姜書*記這幾個字後,不由一楞,接著就明白了過來,王學平能夠如此年輕就一坐到了市長的寶座,怎麼可能沒有厲害的後台撐腰呢?
「你們都是干什麼的?怎麼混到這里來了?快點出去……」,這時一個身穿白襯衫的年輕人,爬上大堤後,發現了王學平他們」張嘴就開始趕人。
王學平知道鐘大海和邱步雲都是仁江市人」他們只要一張嘴,就很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于是,他笑著解釋說︰「我們是外地來的商人,想看看仁江的美景……」
「有啥還看的?快點走吧,走晚了,會有麻煩啊。……」這今年輕人听出王學平是雲州口音,緊張的情緒不由一松,言語之間,透出了幾分友善」而且也換上了南雲縣到方言。
這時,王學平也听了出來,面前的年輕人和他是老鄉,都是中夏省南雲縣人,而且,他好象還是這里的保安。
「哎呀,沒想到啊」遠在千里之外,竟然遇見了老鄉,我一听你這純正的難雲話,就覺著格外的親切。」,王學平的反應神速,當即和年輕人套起了近毛「既然是老鄉」就听我一句勸吧,趕集離開這里,走晚了,真的有大麻煩啊!」年輕人出于好心,非常誠懇地勸說王學平馬上離開。
「老鄉,看看江景也有大麻煩」我這還是頭一次听說啊!」王學平心頭一動,僅從這位年輕的老鄉話里,他基本可以斷定」江堤出現裂。的事情,一定有人在暗中搗鬼,企圖控制住消息,防止泄露出去。
「別問這麼多了,快點走,快點走。」,年輕人的確是存了幾分鄉情,不想眼睜睜地看著王學平他們幾個「無辜」,者倒霎。
「老鄉,怎麼稱呼啊?」王學平掏煙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他帶來的都是軟蓋的中華煙,不適合遞給年輕老鄉抽,只得暫時作罷。
「我叫春勝,快走吧,再晚了,我就遮擋不住了。」這個叫春兵的年輕保安,見王學平他們非但不想走,反而停下來和他聊天,真急了,說話都帶著顫音。
「好,好,我們馬上就走。哦,對了,我們在仁大市還要待幾天,有機會的話一起喝杯酒。這麼大老遠的見著南雲的老鄉,還真是有緣分啊,留個聯系方式吧,晚上下班後,我來找你……」王學平不動聲色地套春勝的話。
興許是遠在他鄉確實感覺到了寂賓,春勝很爽快地留下了他的BO機號碼,王學平隨便編了個假名,留下的卻是柳暢的中文BO機的號碼。
王學平一行人在春勝的引領之下,沒走原路,而是沿著江堤朝前走了一百多米,然後從一溜小石階上,下了江堤。
臨別的時候,王學平含笑握緊了春勝的手,說︰「好兄弟,後會**期」兩人揮手而別。
回到了旅游車上,王學平還沒坐穩,邱步雲就站到了他的跟前,小聲詢問說︰「市長,咱們是不是馬上就采取必要的行動?」
「嗯,老邱啊,這事急不得,坐下慢慢商量。」王學平笑著示意邱步雲坐到身旁來。
等邱步運坐穩之後,王學平若有所思地問他︰「紀委這邊,值得咱們信任的干部有幾個?」
邱步雲掰著指頭,仔細地計算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說︰「說起來也真的是很慚愧,自從我調來仁江以來,咱們紀委還真沒有辦過幾個象樣的案子,值得絕對信賴的業務骨干,還真是不多啊………………
老邱說了幾咋,人名和職務,王學平一听就明白了,這些人一定是邱步雲一手提拔上來的心月復,所以,他有自信可以駕馭得住。
「嗯,老邱,你想過沒有,牽一發而動全身,僅僅靠幾個人的力量,恐怕難以掀開仁大市里隱藏著的種種黑幕吧?」王學平含笑做了提醒。
「市檢的檢察長金之雲可靠麼?」王學平見邱步雲沒有說話,就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仁江大堤仁大段,出現了如此駭人听聞的缺口,按照王學平的理解,這件事本甚至少涉及到了讀嘶已罪的行為,這就已經離開了市紀委查辦的範疇,而應該歸市檢察院直接管轄。
市栓察院無論是偵察手段,或是偵察人員,還是辦案經費,都比市紀委要多得多,是本市範圍內,除了Ga系統之外的第二大暴力機關。
「老金啊,還真不好說啊。不過,市里一直有傳言說,他好象是殷干城的拜把兄弟。」邱步雲手里也沒有證據,不好直接講明。
听邱步雲這麼一說」王學平也就明白了,空穴來風,絕非無因。
「嗯,老邱啊,我說個想法,你要是覺得可行,咱們就開始著手準備。」王學平見邱步雲沖他點了點頭,就解釋說,「既然老金不太可靠,那麼,我想的話」就直接從省檢察院派人過來暗查。你們紀委這邊,就大張旗鼓地展開明察,咱們來個雙管齊下,不揪住腐敗的黑手,誓不罷休!」
「 !」的一聲巨響,王學平的手掌狠狠地劈到了座椅上,表示出子強大的魄力。
邱步雲非常興*奮」他連忙說︰「好好好,只要我能夠辦得到的,您盡管吩咐。」
一直悶頭不吭聲的鐘大海心說,老邱何嘗對人如此尊敬過,很明顯」這是正式投靠了過來啊!
剛才,王學平提到了省委書*記姜子龍的那段話,鐘大海豎起了兩耳,听得十分真切,幾乎是一字不漏。
如今的鐘大海心里覺得很安逸,有省委書*記做後盾」他只需要一心一意地跟著王老板走,還愁不能進步麼?
偷眼看了看邱步雲,鐘大海不禁有了一種」高出老邱一籌的想法,誰讓老邱跟著王老板的時間比他晚呢?
「老邱啊」你的表面文章做得越好,聲勢造得越大,省高檢那邊的暗訪工作,就越容易開展。」王學平明確地做了提醒之後,又說,「我考慮了很久,既然今天談到了這里,那就和你商量商量吧。」
「關于切實保護舉報人的問題,現在各個地方都做得不是太好。我想的話,可不可以這樣,直接在市娜政局那邊設立一個專用的舉報信箱,經過機器分揀之後,由你們市紀委、市政府督察室和市信訪局聯合管轄。
所有的舉報信件,都必須有至少上述三個部門的領導在場,才能正式開啟,並且,要規定死,凡是看過信件的人,都必須先簽字確認。嗯,還應該規定,一切舉報信件,都嚴禁發回被舉報人的單位或其本人手上,一旦查出泄露者,一律先雙開,再以泄密罪追究刑事責任。」王學平殺氣騰騰的話,令鐘大海覺得心頭發冷。
可是,邱步雲听了之後,卻倍覺興*奮,他連連叫好,激動地說︰「您這個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這世上哪有舉報人的信件直接轉到了被舉報人手上去處理的道理呢?好,實在是好啊,我舉四手贊成。」
王學平不禁有些好笑,心想,這個老邱心機不淺,居然想出了曲線救國的妙拖可想而知,如果王學平和殷干城等人是一丘之貉,邱步雲即使把材料裝在了包里,也不可能象今天這麼痛痛快快地拿出來啊!
當然了,從邱步雲激動的表現來看,王學平認為,老邱是一位有良知的紀委書*記,只不過以前始終受到了殷干城的牽制,沒法子大展拳腳罷了。
如今,有了王學平這個名義上的市委第一副書*記,實質上的仁江市委第一人的支持,邱步雲一直憋了很久的郁悶情緒,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心中豈能不喜?
邱步雲其實也是個明白人,王學平今天在江堤之上,故意露了一絲口風,點明了在他身後站著的就是省委書*記姜子龍,其中的用意,老邱自是心領袖會。
據邱步雲自己的揣摩,王學平的意思其實很明白,那就是,讓他盡管秉公整肅吏治,嚴厲打擊氣焰日益囂張的食官污吏,出了問題有王學平頂著,王學平頂不住了,上面還有姜子龍壓陣。
此時的邱步雲,真是覺得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之前的那口鳥氣,已經憋得實在是太久了!
在車上小憩了片刻,喝了幾口茶,抽了兩支煙,王學平又領著大家轉上了仁大市的街道。
正漫步在街頭,王學平他們忽然听見一個尖利清脆的女聲,「我警告你們,都給老娘趕緊乖乖地搬走,現在還來得及。否則的話,嘿嘿,就別怪老娘我心狠手毒了。老娘我先和你們這幫刁民打個招呼,妨礙我們法院強制執行,不僅是犯罪,更是精神有問題,必須送精神病院,好好兒地接受治療。」
王學平心說,這是那家的女子,口氣竟然如此地囂張?
(又一個精彩的故事,即將出爐,兄弟們還猶豫什麼?趕緊砸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