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想要跟著韓瑞去了解情況,韓瑞拗不過她,也就任由若雅跟著。
驅車去臨鎮,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只是因為出發時間比較早,達到的時候,霧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完。
鎮子應該有一些年頭了,還存在一些古舊的建築。若雅跟在韓瑞的後面走在水泥路上,還穿過一條青石小徑,拐了一個彎才看到一塊掛著「派出所」的牌子,看上去簡陋異常。
韓瑞一走進那棟不是很寬敞的三層建築物,就有人笑著走了過來,「韓先生來了!您稍等一下!」
韓瑞點點頭,拉著若雅坐在一邊的長椅子上面。
不一刻,就有另一個人帶他們去了後院的一間房間。那是一排平房,中間是一個不是很平坦的籃球場,若雅看到籃板上的球框都有些歪斜了。
「不是說朱大海是吸毒嗎?怎麼沒有送去戒毒所,反而關在了這里?」若雅帶著疑惑,問道。
「他吸毒之前,在酒吧里面鬧過事。回去之後可能毒癮發作,然後被派出所的逮了個正著,他這事還沒有解決,派出所也不能隨便就把他押到戒毒所去。」韓瑞那讓女人都嫉恨的卷翹睫毛輕輕的覆蓋在眼瞼上,看不出眼里真正的神色。
走進那間小屋,里面的陳設給人的感覺和外面無二。一張缺了角的桌子亙在中間,兩邊分列了四把椅子。
朱大海就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听到有人進來,朱大海抬起頭,但是他一看到是韓瑞和若雅,立刻臉色大變。
「你們來這里干什麼?」朱大海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就好像遇到了害怕的事情卻要強裝鎮定。
韓瑞坐了下來,面上沉寂,如同古井的眼楮一絲不落的放在了朱大海的身上。
朱大海頓時警惕起來,心里也慎得慌!
「我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韓瑞沉聲說道。絲毫不在意朱大海的語氣。
「我不知道你想了解的任何事情!」朱大海一口回絕。
若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你認識這個人嗎?」韓瑞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然後在推向了朱大海。
朱大海開始有些疑惑,然後他就拿起了照片。若雅清楚的發現朱大海在看到照片的那一霎那,眼楮里全是驚慌的神色,雖然很快被他低頭的動作遮掩下去,還是被對面的若雅兩人看見了。
朱大海放下照片,還了回來,若雅搶先拿過來瞧,她想看看到底是誰能讓朱大海這麼驚慌!
照片上的人讓若雅一看就明白了。
「我不認識他!」朱大海斬釘截鐵的說道。
若雅先是一怔,隨即眼里出現濃濃的諷刺!睜眼說瞎話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听說當年他在景程一帶也算是一方土霸,為人狡猾,當地警察都拿他沒有多少辦法!」韓瑞平緩的說道。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指的照片里的人。
朱大海撇了撇嘴角,不以為然的說︰「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韓瑞不理朱大海的話,繼續說道︰「他後來和當時的劉家千金,也就是現在的康家夫人劉麗雲關系匪淺,為了獲得康夫人的好感,他便答應了要為康夫人做任何事!對了,你們兩人也很有緣分,他也姓朱!」
「是……是嗎?」朱大海回答的時候,眼楮有些左右掃視,「韓先生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認識她。」
朱大海已經是第三次否認和照片上男人的關系了。
韓瑞停頓了一下,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如寒風刮過,直叫朱大海挺直了背脊。
「朱大海,我手上有一份報告,你以前有一個弟弟,能力比你出眾,還是一家娛樂城的老板。但是你們自從十五年前起,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朱大海听到這里突然就站了起來。
旁邊一直看著他的警察連忙喊住他,讓他坐下來。
也許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唐突,于是,安安分分的坐了下來。
韓瑞旁若無人的說︰「至于為什麼沒有回去,是因為十五年前,朱慶宇突然暴斃,而作為哥哥的朱大海從此消失,直到四個月前的突然出現!對不對?」
朱大海滿臉鐵青,十分不好的看著韓瑞,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朱大海才不甘的問道︰「你都調查清楚了!」他其實很想說「都完全知道了怎麼回事,還來問他做什麼」!
韓瑞點點頭,「想找你確認一下!其實,仔細看來,你和朱慶宇長得並不是很像,如果把你們兩個分開,我可能也不會留意。只不過,你們的背影實在讓我不得不在意!」
朱大海這才明白,前段時間在a市的時候,韓瑞並沒有發覺他,也根本就沒有往他的身上想。
只不過,因為一個很相似的背影?
朱大海不免在心里自嘲!他逃了十五年,一直相安無事,但就是忍不住回來看看這個城市里還讓他十分在意的人或者事!
所以,劉麗雲讓他離開a市,他並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帶著藥來到這個離a市比較近的小鎮上!
現在,朱大海很後悔沒有听劉麗雲的話,而走的遠遠的!韓瑞必定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那麼劉麗雲也不會有安生的日子好過了!
如果被劉麗雲知道,劉麗雲一定又會生他的氣了吧!
韓瑞又拿了一張照片,這次是兩人的合照了,上面還寫著某某天的生日紀念。很顯然,這是一張紀念照片。
朱大海澀澀的開口,「你為什麼會有這張照片?」他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張照片連他也沒有了,唯一的一張就是寄給了在老家的老父親。
韓瑞沒有回答朱大海的話,而且連同之前的那一張照片一起收了起來。
「朱大海,我給你一個機會!」韓瑞淺淺淡淡的開口,語氣里冰冷一片,似乎要凍結住所有的生物。沒有安裝暖氣的屋子,甚至能听到冰渣子碎落一地的聲音。
「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或者說你都參與進去的!」韓瑞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很有節奏的敲擊,每一下都落在了實處,讓朱大海的心也跟著敲擊的聲音而動。
朱大海眼楮閉上,很快就睜開,「當年的事情我事前都不知道,發生後才知曉的!所以你問錯人了。」朱大海現在是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堅決否認到底了。
他的心里明白,一旦韓瑞知道了真相,劉麗雲絕沒有逃月兌的可能!朱大海早在十五年前就見識過了韓瑞的本事。
一個才八歲的孩子,用他自己的辦法找到了殺害他媽媽的凶手,而後,在不觸及法律的情況下,讓朱慶宇生不如死!他的弟弟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居然在一個八歲的孩子面前跪地求饒!
所以,在得知事情始末的第一時間,他就靠著劉麗雲的關系離開了a市,所以他欠著劉麗雲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韓瑞知道當年的事情其實是劉麗雲的指使!
朱慶宇只不過是執行人罷了!
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招惹到徐秀芹!怪只怪朱慶宇當時沒有弄清楚對象,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哦,是嗎?劉麗雲為什麼要叫人去綁架徐秀芹?」韓瑞這話一說出來,若雅就忍不住向他瞧去。
「麗雲根本就沒有讓他們去綁架徐秀芹,本來目標是文雅,可是他們卻弄……」朱大海說到這里。臉色頓時慘白一片,沒有了一點的血色!
剛剛明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定不會說出是劉麗雲,可是為什麼就這一句話,他就忍不住說出來了呢?
朱大海腦子里一片空白,因為吸毒的關系,他的思維有些遲鈍,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反應快速了。
「可是他們卻弄錯了,是嗎?」韓瑞面無表情的說道。
朱大海無言以對。
韓瑞站起身,若雅卻沒有動。
果然和她猜的沒錯,當年劉麗雲想要陷害的人只有媽媽一個,徐秀芹是完全是一個意外!這要讓韓瑞怎麼接受呢?如果不是因為媽媽和她,韓瑞的媽媽就不會遇到那件不幸的事,那麼他們的家庭還是完整的!
總歸是她們害了韓瑞,以至于韓瑞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那樣的怪癖是要經過什麼事情才能在韓瑞的心里烙下那麼深的痕跡,讓韓瑞就這樣背負了十五年!
若雅有些膽怯,她甚至覺得,韓瑞是應該責怪她的!
一只大手溫暖的包容了若雅有些冰涼的小手,若雅一驚,入眼的就是韓瑞那雙清澈如星辰的眸子,里面清晰的倒影著自己的影子!
出了派出所,若雅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瑞,你不怪我嗎?」若雅問的很小心翼翼,邊問還邊觀察韓瑞臉上的神色。一絲都不放過!
韓瑞停下腳步,「我為什麼要怪你?」
若雅一愣,韓瑞並沒有想過要怪她嗎?
「可是,如果不是劉麗雲想來害我媽媽,徐阿姨就不會出事了!那麼……你……」將會擁有快樂的童年,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為了母親的死而傷心、憤怒!
「雅雅,這跟你無關!不要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韓瑞柔聲說道。他不是一個遷怒的人,錯的就是錯的,沒錯的他也要承認。
感受著頭上傳來的陣陣溫暖,若雅鼻頭就是一酸。她覺得最近的自己淚腺有些發達,動不動就要流淚!
「而且,雅雅,你也是受害者,你受到的傷害不比別人小!」
若雅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听著韓瑞的話,還很乖巧的點了點頭。「為什麼我覺得朱大海有些不對勁?即使你是故意用話去刺激他,他也不可能會直接不打自招吧!」
韓瑞抬頭看著天空,似乎目光就恩能夠穿透層層白雲,直達天際!上揚的脖頸露出優美的曲線,若雅突然想到昨天的那條圍巾還沒有送到韓瑞的手上!
「這點還要多虧了劉麗雲,被那種毒品浸染了十五年,再聰明的腦袋也會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