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墨鳶都沒有出現過,倉瀛說師父去閉關了,也是想不出他為何去閉關。
倉瀛一早就敲響了我的房門,睡眼惺忪的看著他驚喜的表情,「什麼事兒啊?師父都閉關去了,也不會找我的。」
「哪有的事,是兩位師弟來了。」
「哦。」
剛要回身關上房門,就看到倉瀛眼明手快的將門給捏住了,「饒是快些去換衣服,這浚稽山難得如此熱鬧。」
「師父不是設下了結界嗎?」
「饒是在師父閉關的時候我央著他將結界的設置交與了我,今日便是撤銷了結界。」
「也不怕師父說你。」
低低的嘟囔了一聲,再是將房門關上。
听到後頭傳來倉瀛焦急的聲音,說道,「你這是干嘛?」
「我換衣衫呢,過會兒就去前殿。」
重重的關上了大門,雖說是師兄,但也未是見過面的。速速的換好衣衫,開門,竟見倉瀛依是在門口。
「怎的還在?」
「要是不親自將你帶過去,那兩個家伙還不知要怎麼鬧。這浚稽山許久都沒有如此熱鬧了。」
後半句好像是與我說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在先前的歲月當中饒是沒有听說過有關浚稽山的事情,只道是一座被封鎖起來的荒山。今日穿的是紫色的華袍,照理說散仙是沒有華袍的,但依著墨鳶的性子,還特特的給我加了幾身華袍。
若不是要見傳聞中的兩位師兄,想來也是不會穿上如此繁瑣的衣衫。
倉瀛只是說了句,「這未免也是太隆重了些。」
沉默的跟在他後頭,想了半日才開口問道,「那兩位師兄是什麼身份?」
「你二師兄是擎倉,乃是新晉位的北海水君。三師兄是池玥,是下一任的司典神君。」
「怎麼都是如此大的頭餃?」
「也無非是頭餃罷了,你還不是不將師父放在眼中。」
「哪有,我對師父可是帶著無比崇敬的心情。」
話音剛落就到了前殿之中,雖說是前殿但也只是凡世尋常人家的廳堂。墨鳶一切都是從簡,如此幽靜的地方倒也是適合了簡約的布局。
抬眉就瞧見殿中坐滿了仙道,饒是沖著倉瀛瞪了一眼,「這是什麼情形?」
「我也是不知啊,方才就兩位師弟在的。」
許是瞧見了我們站在門口偷偷的說著話,原先熱鬧的前殿突地就安靜了下來。坐在邊上的一位仙道特特的站了起來,沖著倉瀛行了個禮。
用著清亮的聲音說道,「師兄怎的去了這麼久,饒是讓我與師弟好等。」
依著他的穿著打扮和說話的語氣,想來就是倉瀛口中的二師兄擎倉。微微的向後退了一步,見著倉瀛笑了一下答道,「饒是師父閉關,才能開了結界。饒是讓兩位師弟久等了。」
後面趕上來的池玥也特特的朝著倉瀛行了個禮,他的眼神越過倉瀛的肩膀,淺笑的看向我,「這不是小師妹麼,什麼時候如此安靜了?」
「我只是在想為何就倉瀛留在了浚稽山,而你們都出去了。」
「誰說著丫頭失了記憶的,依我看還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麼。」
擎倉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身淡藍色的華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臃腫,瞧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超然仙風道骨的,竟不知先前墨鳶是怎麼收他作為徒兒的。
看著我有些打量的眼神,擎倉才是嬉笑了起來,「這丫頭又在嫌隙我了。」
「只不過是瞧著有個怪異罷了。」沖著殿內依舊熱鬧的場景,饒是疑惑的看了擎倉一眼,「這些仙道都是兩位師兄領進來的?」
「全然不是,不過是那些仙道看著浚稽山的結界掉落了,就溜了進來,看門的仙童竟也是沒攔著。」
「那真是不巧了,師父近來在閉關。」
「我們可是特特來看你的。」
有些慌神的看著內殿的仙道,多是不認識的,只道是向後退了一步。
見著擎倉長了一下嘴,就听到從背後傳來一個仙童的聲響,「天君有令,請浚稽山的錦兒姑娘上九重天一趟。」
轉身,卻是看到在仙童身後站著幾個天兵,如此陣仗還真是未見過的。池玥悄然的站到我前頭,墨綠色的錦袍在眼前晃了一下,他說,「天君是找我師妹何事?」
「饒是天君下的令,我等自然就不知曉了。」
「此番司戰神君正在閉關,錦兒上九重天的事就再緩緩吧。」
低頭看著池玥的錦袍,恍恍惚惚,除了墨鳶的身影,他們幾個從未是在回憶中出現過任何。而此刻看來,他們真真就是我的師兄,如骨肉相連。
原本是在殿內的仙道也都走了出來,圍在邊上不知在談論些什麼。
那仙童遲疑了一下,只是歉意的說道,「池玥君上,天君的令,我們不敢不從的。」
隨即就有些仙道隨聲附和著,倉瀛說了一聲,「那便是等師父出了關再說。」
「天君有令下,若錦兒姑娘不上九重天,就讓天兵領了上去。」
見倉瀛氣勢堅定,那仙童也是緊張了起來,特特的拿出了桑子鉬的令下。
稍稍的從池玥的背後走了出去,站在日光下多是顯得有些晃眼,用手擋了擋日光,那仙童也不過比捻安大不了多少。思及捻安,便想到司幽神君的身影。
那仙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就是那錦兒姑娘?」
「自是。」
「那姑娘是要選與我同上九重天,還是要讓天兵引著掛娘上九重天?」
「想來也是要自個兒上九重天的。」
放下了手掌才看清仙童的面目,倒也是一個有著道骨的。轉身看了倉瀛一眼,調笑著說道,「那桑子鉬也是不會拿我怎麼著的,饒是真有什麼不測,不是還有你們呢。」
此後我若是知曉此話一出必當應驗的話,便是不會與著那仙童去往九重天的,只要有墨鳶在的地方就能得到保護。
興許這就是我所要飛升而得到的劫難,卻從來不知會有如此大的代價。若是桑子鉬也會知曉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