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想那妖憐兒已是許久沒踏進這里了,連著那些前來巴結的妖道也少了許多。于是便又成了整日無所事事的呆在屋內,連著石筠也開始無聊起來無事就去搗鼓種在外頭的花花草草。
說來那些還是奇珍異草的,伏在他邊上看了許久也是沒發現有什麼珍貴之處的。
「你怎的都是搗鼓這些東西?」
「昔日之人留下的,我便是好生照看著,見物如見人。」
「那?」
「她已是在四海八荒之中消散了,無根無尋。」
撇過頭看到石筠依如尋常那般悉心照料著那些花草,倒是他的話語中透露著幾分淡然的憂傷。想來也是情深意重的,「那她是仙道?」
「此前,我是九重天上守門的天兵。她便是,便是在重合殿之中的仙碧。」
「那她怎會無緣無故的消散了?」
「說來話長,便也不說了。」
他起身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什麼樣的表情,卻是尤為認真的看向我,「姑娘此番,怎是知曉她是九重天之上的?」
手上澆水的動作微微的停頓了一下,饒是吃驚的看著他的臉,「難道你方才沒說?」
「我自是沒說的。」
低頭念想了半日也終究是想不出為何我能輕而易舉的說出那個女子曾是在九重天之上的,就如我先前在桑子鉬的手臂上能找到一排整齊的牙印。
那些事情在腦海之中似乎早已就成了定式,只需輕輕的一點撥就能找到事情的緣由真相。
「那便是就是所猜測到的。」
抬眼就見到了石筠略帶疑惑的眼神,只能是輕巧的用一語帶過。雖說有些不協調但也是情理之中的。
「听聞那九重天的司戰神君今日已是到了靈冥?」
「姑娘是說的墨鳶上神,听著其他的說還未是到的。今日君主已是上了九重天去。」
「去九重天作甚?不是已到了兩軍對壘的場面麼?」
「許是天君找君主去下棋。」
听了石筠的話,就又變得更加的迷糊。能上九重天與天君對壘的桑子鉬定然是與天君交好,那又怎會是與九重天兩軍對壘起來?
有些模不著頭腦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發現在口袋中的那個玩偶掉落了出來,恰是在石筠的腳跟前。
眼見著他撿了起來,饒是好奇的看向我,「好好的一個玩偶,怎麼插了那麼多的銀針上去?」
「前幾日不是听桑子鉬說他肩周有些疼痛麼,我便是拿了個玩偶給他治治。」
說話的同時還向石筠指了一下貼在玩偶身上的布條,白字黑字工整的寫著「桑子鉬」三個大字。石筠將信將疑的點了一下腦袋,「那這可是有用的?」
「也是從他處听來的,想來也是有用的。」
一本正經的從他的手中拿過了玩偶,再順勢放到了衣袖之中,此後定然是要藏得好一些。若是被那些女子發現說不準要鬧出什麼事端來。
仰面看了幾眼,那九重天怎就如此安定不與靈冥來著大戰。悵然的嘆了一口氣,就瞥眼見到站在門口的一抹身影,有些眼熟但也只是心中晃了一下。
不出半日就瞧見那些原是要來的妖道都特特的趕了來,也不知為何總覺著有些不好的事發生。拂袖進了屋子,如同往日那般的喝了幾口茶,卻一直心緒不寧的看著屋外。
倒也是如往昔的寧靜,偶然有幾只飛鳥飛過。
淺然的問了一聲,「你們可是知曉那妖骨花是在哪里的?」
「許是在禁地的,我們也都不知曉。好似听長輩們說那妖骨花雖說能增強術法但也是有及其大的危害,故而我等都未曾探究過。」
「原是這樣。」
低眉喝了口茶,方才從畫本子上看到在靈冥之幽種著妖骨花,而那妖骨花的功效是能讓妖道成為仙道。不免是好奇便是想來問問,卻不知是如此的神秘。
又是成了一樁無趣的事情,往桌子的邊緣靠了靠,有些晃神的看了一眼屋內。就听著有妖道借口說,姑娘怎對妖骨花起了好奇心?
「如此神奇的東西,便也只是問問。那桑子鉬可是去過的?」
「那里听聞是有神獸看守,而且都是會剎那失了多半的術法。故而上主是有規定說是每一任的君主都是不能去往那里。」
「如此也是。」
隨聲附和了一下,抬頭就瞧見從門口走來的浩浩蕩蕩的一群妖道。都是穿著盔甲的一行,石筠在邊上俯了俯身,用清幽的聲音只對我說,「那些是妖族的兵,若是他們要帶姑娘走,在下會拼勁全力相救的。」
「怎麼說得像是要廝殺一樣,他們便是不听你的?」
「如今君主不在靈冥便是妖族執掌最大。」
饒是知曉般的應了一聲,就瞧著他們站在了屋子外頭。連著屋內的妖道都特特的起了身,我還在一臉好奇的看著究竟是要有什麼樣的人物出場。
低頭扯了扯石筠的衣袖,「難不成是妖族的族長要來示威?」
「看著架勢,想來就是妖族的族長要來了。」
稍稍的嗯了一聲,而石筠也是站直了身體。不過能稍稍的感受到有些僵硬的場面,石筠也是像隱身了一般的站在後頭。在外人的面前他總是一副神秘的狀態,就如之初見到的黑影。
听著一聲宏大的聲音傳來,微微的抬眉,就看到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如同想像中的族長樣貌大不相同,是一個長著少年模樣的男子,倒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走到了我面前,饒是低沉的問道,「你就是,那個欺負妖憐兒的仙?」
「我便是仙道,但未曾欺負你說的那個妖憐兒。」
「誰說你沒欺負我,還有那個石筠。」
從他身後突然走出來的妖憐兒一臉氣憤的指著身後的石筠,如此看來便是她搬來的救兵了。
只能是淺眉的笑了一下,當作是回答。見她的臉色因氣得漲紅了幾分,以為那族長是要將我抓了去,才听到他說,「誰要你沒看好君主的,也不過一萬年的光景他便是有了那麼多佳麗。饒是見著別人要除掉,還不若是自個兒想想法子。」
繼而他又是看了我一眼,「我倒是瞧著這位姑娘不錯,過幾日君主就要回來了,你便是好生想想。當初可是老族長承的婚,別是被族人嘲笑了去。」
有些模不著頭腦的看著他沖我笑了笑,不多時便是回了去。老遠都能听到從妖憐兒口中爆發不服氣的聲響,卻是礙著有妖族族長在便是壓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