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睜了睜眼,也只看到滄瀛的後背。略略的咳了一聲,就見著邊上的身形都是特特的朝我這邊看來,倒是有些不適的。
啞了啞嗓子有些難受的說不出話來,拿手捏了捏喉嚨很是疼。不多久就有一只冰涼的手捏住了我的胳膊,「最日你才激動,可能嗓子壞了。」說話的是池玥,盯著他看了會兒,想要說話卻是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墨鳶,他淡然的眼神是讓我安心不少。而小狸也不知何時從墨鳶的身上跳落鑽到了我的跟前,饒是眨著兩只大眼楮,將它的狐狸尾巴一甩就特特的趴在了上頭。
不適應的啞了一下嗓子,許是知曉我要說些什麼,墨鳶就開口說了話,「那仙池的生靈雖說都被無味真火燒滅了,饒是四海八荒的劫難,我用父神相傳的術法將他們投入人世的輪回當中了。」稍稍的低了低眉,遂而又听著他說,「這都不是父神的責難,是那九重天上的流火傾瀉了下來,也倒是仙池沒有結界護住自個兒。那後來的結界,想來也是觸動了仙池中原本就存在的靈氣,也已是晚了。」
墨鳶說話的時候將我身上的被子稍稍的蓋了蓋好,伸手撫了撫小狸的尾巴。
滄瀛也是端上了熬好的藥,遠遠的就能聞到味道,「這藥是師父配置的,有些苦,喝完就會好了的。」饒是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不過是在仙池暈倒,卻也不是什麼大病癥,哪是需要如此多的藥來。
滄瀛是將藥碗擱到了池玥的手上,再是將躺在床上的小狸抱了起來,小狸一般不樂意的掙扎了一下,最末在墨鳶凌厲的眼神當中沉默了一番。倒也是十分為難了它。
「在仙池當中你吸入了太多的怨念,足足將你一百年的修為都吸走了,現在全然是師父維系著,要不你就要變回絳珠仙草的模樣了。」有些不適的挪了挪身子,依著滄瀛說了若是失了百年修為,我早已是不再如此模樣。
拿著藥碗咕嚕一聲就全部喝了下去,有些苦,但依舊甜甜的。有些疲乏的打了一個哈欠,稍稍的從床沿上滑了下去,又是一陣迷迷糊糊的感覺。
眼見著他們三人走出了房間,後兒小狸又從門縫中溜了進來,不一會兒工夫就竄到了床上與我靠著枕頭竟也是睡了起來。
想來第二日便能夠說話的,昏昏沉沉當中听到一個聲音說,你終究是不適合這里的。
陡然睜開了眼楮卻是什麼都沒有出現。
小狸有些慌張的看了我一眼,向空氣中揮舞了一下爪子。
是為浚稽山,四海八荒之中最為安全的地界兒,特特的往窗外看了一眼,饒是明媚得很。
不知覺就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剛掀開被角,池玥就端著藥碗走了進來。滿臉如沐春風的模樣,還真倒是像得了什麼喜訊。
「怎是自己起來了?」「睡了那麼久有些乏力,想著就起來走走。」見他放下手中的藥碗,匆匆的走過來將我扶到了椅子上。浚稽山上的仙碧不是很多,想來也是因墨鳶歡喜清淺,就只留下了些許的仙童。而照顧我的差事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滄瀛與池玥的身上,滄瀛平日要照看著浚稽山,很少是能見著的。倒是池玥,每每都從九重天上下來浚稽山上。
「也不說一聲的,被師父知曉又不知該怎麼責罰我等了。」「師父也是會歡喜責罰你們的?」端起藥碗,繼而又嫌隙的放到了一邊,說話的聲音有些喑啞,倒也是能听听的。
小狸模著肚皮又是跳上了桌子,往我身側蹭了蹭,不知為何小狸進來總是歡喜粘著我,連墨鳶那邊也不歡喜去了。
「怎是不會,饒是記掛著你的我們可都是要小心行事。」「有如此夸張?」「一萬年等候的長久,寥若師父被困在冰魄當中的一萬年也沒那麼難熬。」
喝了一口藥,竟是比先前的苦了不少,捏著鼻子就那樣一飲而盡。放下碗往嘴中塞了一顆蜜餞,才是往池玥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有一百年的壽命怎能體會到一萬年的漫長,手腕上那根紅色的印記不知為何近來變得十分妖冶,特特的拿著衣袖蓋了起來。
「我只想知曉,那場大火是不是真的父神責罰?」「父神早已消逝在四海八荒中,責罰一說何來。況而父神為何是要燒盡所有的仙池,若是對師父的責罰大可將浚稽山燒毀了,也可將九重天都燒毀了。」听著池玥的話倒也是有幾分真,「但願是如此。」
「別是想了太多,雖說有師父的靈力護住你的真身,但你修養不好就會瞬間變回原形。到時候,我就只能沖著一株小仙草說悶話咯。」「師兄饒是能听懂小仙草說的話?」悶悶的咳了一聲,說話的時候喉嚨上像是卡著什麼東西,一動喉嚨就感覺到有刀割的難受。微微的用手撫了一下喉嚨,像是模到了一塊利刃,突地伸回手卻是發現在手上沾滿了鮮血。
還未等我開口池玥便將我的手捏在了他的手掌之中,睜著詫異的眼鏡看向我的喉嚨處。
「你別動,我去喊師父來。小狸也別亂動。」從他慌亂的眼神中看到在我的脖子上似乎從中長出了一塊類似于刀劍的東西,小狸有些慌神的站定在邊上,遂而吱呀大叫起來。
沒事多久墨鳶就匆匆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我脖子稍稍的往上抬了一下。
「疼嗎?」
「不,疼。」說話的時候感到喉嚨處流出的血液,已是到了脖子上頭,涼絲絲的。確是不疼的,只有說話的時候感到略略的不適。
墨鳶將手掌覆蓋到我的眼鏡之上,淺然的說了一聲,「沒事的。」也不知是墨鳶的聲響太有催眠作用,還是他用了術法,渾渾噩噩中就那樣睡了過去。
晃兒想起那日在倒下之前看到桑子鉬的眼楮,有些藍,與墨鳶的倒是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