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就被小狸拉著軟磨硬泡的換上了新嫁衣,除了樣式與自個兒的差別甚大,那顏色還是與我尋常傳的衣衫是一樣的。
在原地轉了個圈,隨之就散發出一縷馨香,倒是把小狸給羨慕死了。
「上君,這身嫁衣可是好看了。」
「你歡喜?」
「自是。」
「送你了。」
就只剩下小狸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過了好半日才是回過神來,「上君,可別是玩笑了。」
站在原地捋了捋衣袖,整一身的尾擺都可以鋪到門框處了。搖搖晃晃的撿了一個座位就隨便的坐了下去,要是讓我穿著這身嫁衣站立一天那定是要折了腿的。
可偏偏,就是要站立一天的。
「上君可別是氣餒了,這身嫁衣是帝俊命人用了十天十夜才打造出來的。」
「就便是花一百年打造的,可穿起來也太費勁了。」
「只一日麼,四海八荒的仙道若是看見,定是要夸耀上君貌美呢。」小狸緩步走過來,將她手中的鳳冠往我頭上放去,頓時就感到了重量,用手稍稍的扶了一下。
抬眉認真的看向小狸,「你成婚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我怎麼就沒印象了?」
「也是有的,只不過帝俊操辦的較為繁雜,哪像是錦帛如此草草的就將我娶了回去。」
「小狸又是在說我壞話了。」
抬頭就看到池玥與錦帛一同走了進來,手上還不知拿著什麼東西。
隨即就感到小狸有些退縮的往我邊上移了移,「哪有說你的壞話。」
「呦,要吵架啦?小狸,你干脆就不要回荒稽山了,留在這邊日日給我做桃花糕吃怎樣?」
「你倒是想得美。」錦帛順勢就將小狸帶到了自己的身側,一臉敵意的看向池玥。
用手托著腮,稍稍的抬了抬眉,這等事也要爭一下的。
剛要起身去換下嫁衣,就听到從身上發出一連串類似鈴鐺的聲音,饒是清脆,低頭才是發現在裙角處還縫制了不少的小暗鈴,只要風一吹就會發出聲響。
「這帝俊可真真是有心了。」
「我還能走丟啊。」
「這倒不是,那小銅鈴可是只有師父在當年欲要迎娶你前世之初的時候才做下的,沒想到他還能找尋到。」
低眉瞧了許久可是沒找到什麼特別之初,只是閃閃的發動著金光。
本是要走進去換一身,卻是被池玥特特的攔住了,「既然穿了,就讓我等多看幾眼,過了時日就再也見不到咯。」
「怎的好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說話間就將頭上若重的鳳冠給摘了下來,再戴下去許是連著頭都要斷了。
轉身慵懶的倒在了軟榻之上,也不管不顧現在的形象。
「幸而是帝俊見過你這幅模樣,要不娶了回去還說不準就要後悔了的。」
「若是要悔婚,倒還是來得及。」
「又開始說胡話了,權當你是婚前的焦慮。」
池玥也順勢坐到了對面,「近來看東西可是好?雖說帝俊住的與東海遠,但那些珠光寶氣的還是會傷到你的眼楮的。」
「近來好了許多,也不可擔心的。」
「那便是好。」轉身看到另一頭,錦帛好似在于小狸講些什麼,掙得有些面紅耳赤。
伸手敲了敲邊上的椅背,「你們這是在討論些什麼呢?」
「哪有討論什麼的。」話落就听到外頭有幾聲布谷的叫聲傳來,夜色朦朧,微微的打了個哈欠。
卻是從外頭依舊能傳來喧囂的聲音,想來今日滄瀛又是不能安生的睡覺了。本是讓他們將浚稽山的結界封起來,卻是听得滄瀛說婚典畢竟是喜事,總不能攔住了前來賀喜的仙道。
于是乎,浚稽山又有了難得的熱鬧。
池玥乘著空隙,就便是起身走了,說是要去前殿瞧瞧現下是什麼情況了。
而錦帛與小狸也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剛用手撐著扶手要站起來,就瞧見跟前多出了一片陰影,不用猜,那就是桑子鉬。
「麻煩讓讓。」伸出手就被他捏在了手心當中,有些冰冰涼涼的。
「那件錦袍可是做好了?」
「又未是到三個月。」瞥眼就見到在角落中的紅狐狸,嘴巴上還叼著那件黑色的錦袍。
順著我的視線,桑子鉬也瞧見了紅狐狸,就便走過去拿起了它口中的錦袍,上頭還落了好些灰塵,「你便就是用它來墊桌腳的?」
「也就只有這件錦袍才能恰到好處的墊在下面。」他順勢抖落了一下,滿當當的灰塵就飄了出來。稍稍捂著嘴嗆了幾聲,這還當真是沒料想到的。
低眉瞪了一眼那只狐狸,「這是你豢養的?」
「自是。」
「上回你是要收回荒稽山,不過就是要放這只狐狸進來是不是。」
「這都被你發現了,果真是聰明不變呢。」說話間,他就伸出手來想要模我的腦袋,順勢就躲了開去。
「堂堂天君居然做這種事情。」
「哦?我倒是覺著極好的。這身嫁衣還不錯,不過好似不利于逃婚呢。」
在他的壓迫之下,直直的倒回了軟榻之上,他也順勢棲了上來,有些別扭的往邊上移動了一下,卻是被他牢牢的禁錮在邊上。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想逃婚的?」
「這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要不要我幫你,嗯?」
「不要。我打算不逃婚了。」
「真的?」
「那還有假。喂,把你的手放開。」
抬頭,透過他的肩膀看到在一邊仍舊喜滋滋揚著尾巴的紅狐狸,心中一陣郁結。
沖他說了一句,「將這只狐狸帶回去。」
「可它近來好像很歡喜你的樣子,我怎麼好帶回去的。」
說罷,他就起身站到了跟前,四下看了一眼就退了幾步坐回到椅子上,「真不逃婚了?」
「自是,承華必定會是個好夫君的。」
「是嗎?」他有些低落的往下看了一眼,「既然這樣,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起身就走了出去。
最末只剩下我與紅狐狸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屋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