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迷搖頭,要她道歉,開玩笑,沒門。
玉羅上前輕輕一笑,自有股雲淡風輕的美。「公主,請見諒,我這朋友性格頑劣了些,又是初到錦城,並不知公主身份,言語中冒犯了公主,我代她向公主道歉,還請公主包涵。」大大方方行了一禮,很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反倒顯得懷樂公主有些小家子氣,斤斤計較了。
金迷暗忖好樣的,硬刀子不行就來軟的。
懷樂皺眉,煩悶的揮揮手,看向夜逸遙卻心中一沉,因為後者怔怔地望著這個女人。
夜逸遙心中有些惱怒,因為玉羅表現出的無所謂,他是想她生氣的,希望她會對自己失望離開,可是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他希望的結果是她自己離開,可是她一旦真的做出這幅毫不在意的表情後,他卻非常生氣。
玉羅嘴角微勾,這一絲笑意有些魅惑。因為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惱意,盡管他隱藏的很好,可她還是看到了。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沒有雜質的音色,很動听。
「我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楮,我更喜歡通過看到的東西再自己思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人懂她的意思,但該懂的人卻是听懂了。夜逸遙心中一顫,這話是刻意說給他听的。她是如此一個冷靜、聰明的女子,似乎從沒出過錯。她不會盲目的相信眼楮看到的東西,而是將看到的進行分析得出正確的答案。她會認真的听人把話講完,卻不會迷糊的被人誤導,而是按照自己心中的判斷做出選擇。她把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條,明白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往哪兒走,她有自己的見解,自己的執著,這樣的女子,任何人得到她的垂青都會感到萬幸,他也一樣如此,卻也因此而覺得萬分艱難。
玉羅望著夜逸遙,自也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她一直很有耐心,但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接受她很難嗎?看著看著,玉羅忽然覺得精神瞬間恍惚,然後視覺陡然間清晰起來,清晰的可以看清他一根根的睫毛還有其卷曲的弧度。然後視野忽然一轉,她似乎看到了一片大海,迷迷糊糊中有火光煙霧,還有人影,待她想看得更清晰的時候,胸口卻突然間一疼,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又恢復了夜逸遙的臉。
「世子,我不想看花樣了,我們走吧。」懷樂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視,心中有些窩火,但臉上卻依舊很平靜。
玉羅一手捂住胸口,剛剛看到的是什麼,胸口好疼,好像有人拿了一跟極細的絲線在切割她的心髒,玉羅疼的渾身輕顫起來,心髒好像要被撕裂開了。
「玉羅,你怎麼了?」一直望著玉羅的韓鳳君自是發現她的不對勁,可是還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就見她雙眼一閉,已經向地面倒去。韓鳳君眼疾手快將她抱在了懷中,避免被摔在石板上。
「玉羅,玉羅。」
呼喚沒有回應,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已經心急的不管其他人了,夜逸遙抱著玉羅沖出燕門繡坊,金迷等人急忙跟上。一時間空曠之地上只有懷樂公主主僕二人。
懷樂右手拳頭緊握,這是他第二次為了這個女人丟下她。
而這時候在一個破巷中,不停前躍的卓貪歡終于停下來腳步,黑鞭往後一甩,成功的擊退了徐狐緊跟的腳步。英眉中盡是殺氣,黑鞭握緊,一股氣勢自然發出。
「再跟來,死。」緊閉的紅唇開口,吐出的字卻很無情。
徐狐停在不遠處望著女子,听了她的警告只是微微停頓,卻依舊沒能阻止他前進的步伐,一步一步走的十分沉穩,沒什麼能阻止他走向她。
「我們應該談談。」他不想再這樣被她仇視下去,他想見她,而不是她每次見面要麼想殺他,要麼就直接離開,他要的是另一個結果。
「沒什麼好談的,滾。」卓貪歡不是個無理蠻橫的女子,她做事自有自己的底線,本來這人她是非殺不可的,但最後沒能下手所以才放過,可這不意味著她會一再容忍。
徐狐卻恍若未曾听聞她語氣中的不善,依舊步步緊逼。
「我當初不是故意要輕薄你的,事後我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找了很久也沒有你的蹤跡。」
「別再說了。」
卓貪歡黑鞭直向徐狐纏來,這次他分毫不躲,任由黑鞭如盤蛇一般纏繞上他的脖子。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一個好好地姑娘,莫名其妙被人污了身子,卻誰也沒敢告訴,苦苦追尋那個婬賊想殺了他,事情到最後她知道,他也是被人下了藥,而她踫巧被設計,偏偏這個男人她還不能殺,她心里的委屈沒有人知道。卓貪歡泛紅了眼,死咬著下唇看著徐狐。
「我找了你許久,這次不會再放你離開。」斬釘截鐵的誓言,不允許任何的反對。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他更加無措,卻也再一次加強的他的信念,他一定要守護在她身邊,無論她是否願意,他要定了她。
「再說一個字,我扭斷你的脖子。」黑鞭被拉得筆直,徐狐的臉已經有些漲紅,只要她再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會直接滾下來。
「是我欠你的,殺了我能讓你泄恨的話,你動手吧。」
渾身的肌肉都放松,沒有絲毫的反抗,卓貪歡緊了緊手中的黑鞭,咬緊了下唇,取他性命不過瞬間的事,可是,她下不了手,對這樣一個絲毫不反抗的人,她反倒下不了殺手,盡管心中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黑鞭一甩,徐狐整個人都摔倒在地,黑鞭嗦的一聲縮了回去。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不會次次都這麼好運。」紅影躍上房頂,幾個跳躍間消失不見。
徐狐爬起來,望著卓貪歡離去的方向。目光堅定,找了你這麼多年,既然知道你在這里,怎麼還會傻乎乎的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