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哥哥,出什麼事兒了?」婧兒疑惑的看著蕭子櫟。
「婧兒,我來不及給你解釋,你幫我去告訴大長老他們,就說計劃提前」蕭子櫟有些慌了手腳,「還有,待在魔宮不要到處亂跑,危險!」
「嗯」婧兒點點頭。
蕭子櫟吹了個口哨,他的魔獸坐騎從空中俯沖下來,穩穩的落在他面前。蕭子櫟爬到魔獸坐騎的背上,拍拍他的後背,道︰「老伙計,下山去。」
吼
魔獸坐騎長嘯一身,卷起一陣大風,撲騰起巨大的翅膀往山下飛去。
「教主哥哥,注意安全」婧兒擔心的喊了一聲,蕭子櫟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太子府
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雨,花園里的草木一夜之間又抽出了不少新芽,長勢更茂盛了。而那些前些日子還盛開的花兒,卻被雨水澆灌的蔫耷耷的。
孫赤風此時的心情就如這頹敗的花兒一樣,沉重的如同有千斤巨石壓在他的心口一般。
已經十天了,雖然知道沈若雪在魔宮,可是聖教那邊又放出話來,要蕭子櫟拿沈若雪去換白凝霜。
孫赤風知道,蕭子櫟極有可能會那麼干。因為上次他和沈若雪大婚,結果就是因為白凝霜的出現,他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沈若雪扔到一邊,這次他也不會例外吧。
「我真沒用,怎麼又讓雪掉進了那個坑里」孫赤風不停的將花瓣扯下,不一會兒腳下全是花瓣,像是撲了一層紅色的地毯一樣。
管家帶著沈若雪站在孫赤風的身後,躬身道︰「殿下……」
管家話還沒說完,孫赤風就長長的嘆了口,道︰「是不是還沒有她的消息?算了吧,你們都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殿……」
沈若雪擺擺手,小聲的對管家說︰「你先下去吧」
「哦」
管家退下之後,沈若雪依舊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不動也沒有說話,她就那麼細細的看著孫赤風。
今天,孫赤風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頭發被風吹的有些零亂,金色的頭冠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這個男子,應該是被女人圍著,在女人叢中游戲的,他身居高位,是不該被兒女私情所束縛的。可是,他偏偏因為自己這一朵小花而放棄了整個花園,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沈若雪心有不忍。
「風!」
沈若雪輕輕的喚了一聲,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向他。
听到這個聲音,孫赤風渾身一顫,折花的動作赫然停止,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可是,短暫的興奮之後,孫赤風又苦澀的笑笑,自言自語道︰「是太想她了吧,都能出現幻覺了。」
這麼想著,孫赤風又繼續**那些快凋謝的花朵,借以發泄心中的快要失控的情緒。
「風,是我,不是幻覺。」
此時,沈若雪距離孫赤風僅僅在一步的距離,她站在哪兒,孫赤風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這一切,是那麼的真,那麼的貼切!
「雪!」孫赤風猛的一回頭,果真看到活生生的沈若雪站在他跟前,「雪,真的是你,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沈若雪笑笑,道︰「嗯,你狠狠的掐一下大腿,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我才沒那麼傻。」孫赤風有股想要將沈若雪攬進懷里的沖動,可又怕沈若雪不願意,到時候兩人之間又會很尷尬。所以,他極力的控制這種沖動,只是這樣他看起來就有些渾身不自在了。
沈若雪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將身體貼了過去。沒有別的,只是想和他抱抱。
或許,自己也是想他的。
「你真傻,為什麼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知道你這樣付出是永遠沒有結果的。」沈若雪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這是沈若雪第一次主動投入他的懷抱,以前他們連手都沒有拉過。面對這個尤物,孫赤風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雙手都不知道是該抱還是不該抱,十分的糾結。
「雪,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孫赤風依舊不敢相信,撲到他懷里的沈若雪是真的,這一切都發生在現實中。
也許每天有太多的幻想了,一旦真的發生,卻不敢去相信。就像天天渴望得到一件什麼東西一樣,許久之後突然得到了,卻反倒會懷疑拿在手里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讓你掐大腿了嗎,要是疼的話,那就是真的。」沈若雪覺得孫赤風不但‘傻’,而且還很可愛,和蕭子櫟比起,那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
「不要」孫赤風一下抱緊沈若雪,道︰「不要,我怕這是一個夢,萬一醒了該怎麼辦?雪,我覺的這樣很好,哪怕是在夢中。」
「嗯」
兩人在一起抱了好一會兒,靜靜的享受著這靜謐的時光。沈若雪從來沒有給予過他什麼,今天就讓他在這似夢似真的情況下,享受一刻吧。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她們抱在一起的時候,本打算來找孫赤風的孫赤焰遠遠的看見了這一切。他不知道為什麼,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氣憤的轉身而去。
「雪,現在聖教的人到處都在抓你,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孫赤風關切的問道,現在沈若雪已經是通緝犯了。
「沒啊,你看我這不是悄無聲息的就來了嘛」沈若雪松開孫赤風的,低頭看著地上被扯下的花瓣,「我一直都很奇怪,到底是朝廷听聖教的,還是聖教听朝廷的?」
「唉,這件事說起來就復雜了」孫赤風嘆了口氣,道︰「聖教不過是朝廷的一個傀儡而已,只不過聖教是被父皇控制的,除了他,我們誰也干涉不了聖教的事務。」
「那就是說,以後你當了皇帝,那聖教就歸你管了?」
「算是吧」
「那還好啊,那就說是聖教現在還會給你這個未來皇帝幾分面子的。」沈若雪說道︰「如果由你出面,那聖教就不敢太放肆了,是不是?」
「雪,你想做什麼?」孫赤風意識到沈若雪要做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我想拿自己去換白凝霜!」
「不行!」
孫赤風的反應幾乎和蕭子櫟一模一樣,直接干脆的否定了她這個可怕的想法,「你去,那只能是送死。」
「可是,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最省時省力了,不是嗎?」沈若雪反問道︰「風,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這個忙我不會幫你,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孫赤風說道︰「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就算你去了,那他們也根本不會把白凝霜給放出來,你知道嗎?」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
「什麼意思?」孫赤風疑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太子的身份給聖教施壓,把這件事鬧大。然後,聖教就算是要玩陰謀,那麼他們得考慮考慮你的關系。」沈若雪說道︰「我想,他們還不敢公開得罪你,失信于天下人。」
「可是你呢?」辦法雖然可行,可卻要搭上沈若雪的性命。
「我?嘿嘿,我自然是有辦法的。」沈若雪神秘兮兮的說道︰「風,听說你手上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假死,是不是?」
「沒……沒有!」
「風,我知道你有的,我現在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沈若雪可憐兮兮的說道︰「你知道嗎,要是我不這麼做的話,那蕭子櫟必然會和聖教拼命,到時候會死更多無辜的人。就因為我,我不想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應該是懂我的。」
「可是……」孫赤風不知道該如何說服沈若雪,他極力的想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最後只得嘆息一聲,幽幽道︰「原來,你還是為了他。」
孫赤風心里酸酸的,看到沈若雪為了蕭子櫟這麼的不顧生死,一時羨慕嫉妒恨各種感覺同時涌上了心頭。
而對于他,如果能擁有沈若雪的話,他不會讓沈若雪為她冒險,更不會讓她去死,只要她好好的活著,那就足夠了。
「風,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你沒有義務應該幫我,可我也找不到別人了。而且,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給自己一段平靜的生活,不再被誰打攪。」
「連我也不行嗎?」
「風,理解我一下好嗎?當我生活里一下子冒出三個男人來,我真的……有種想要奔潰的感覺。這件事之後,我需要一段時間,去理清自己的情感。到時候,或許我就我該選誰的。」沈若雪說道。
「萬一這件事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到時候你連命都沒有了,你拿什麼來冷靜?」孫赤風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就看我們的戲做的夠不夠真實了。」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讓我好好的想想。」孫赤風現在大腦一團糟,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做。
阻止沈若雪嗎?
那肯定是阻止不了的,而且他也不想用極端的方式限制她什麼。可是,答應她去嗎?一旦哪個環節出錯了,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好,你考慮考慮一下吧,不過我只有一天的時間。」沈若雪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嘿嘿,有段時間沒到你這兒來混吃混喝了,你可不能小氣哦。」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混吃混喝,「雪,我倒是喜歡你一輩子都在我這兒混吃混喝。」
「好啦,我知道你很大方啦,那我就去風雪小築回味一下之前那種感覺,如何?」其實,沈若雪還是挺懷念那個地方的。
「嗯」
孫赤風的手上的確是有那種可以讓人假死的藥,只要服下了那種藥,人的呼吸和脈搏全無,跟真死了沒什麼區別。
可是,孫赤風不想讓沈若雪去冒險,但他又阻止不了!
怎麼辦?
蕭子櫟猜想,沈若雪一定是到京城來了。可是,京城那麼大,她又會待在什麼地方?現在魔教的低下勢力被清除的差不多了,蕭子櫟想找人,更是難上加難。
蕭子櫟換了一副裝扮,進入京城。現在不僅僅是沈若雪,就是他這個教主也不得不喬裝一番,聖教正大勢追捕他們魔教呢。
走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蕭子櫟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他以前從來沒有為什麼事而如此糾結過,直到遇上了沈若雪,雖然快樂很多,但傷痛卻也不少。
在臨街的一家酒樓上,一身素裝的孫赤焰正背著雙手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王爺,您說他會來嗎?如今聖教正四處抓捕魔教的人,蕭子櫟沒那麼大膽子吧。」飛鷹侍立在孫赤焰身旁,手里拿著一封信。
孫赤焰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然後對飛鷹說︰「本王和他打了整整三年的交道,他是什麼人本王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讓他不顧生死的,那除了白凝霜和沈若雪,就不會再有第三個人。如今,她們兩個都來了,姓蕭的豈有不來的道理。」
「女人,有那麼重要嗎?」飛鷹很是不解,「蕭子櫟身邊那麼多女人,怎麼會看重……屬下多嘴了。」
「其實,本王也很疑惑,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放手一搏的話,前途不可限量。唉,只是可惜啊,大好的前程去被兩個女人給毀了。」孫赤焰不知道是在說蕭子櫟,還是在暗指自己,反正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不正常。
「屬下時常都听他們說,女人乃禍水,今日听王爺的話,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飛鷹像是為自己沒有接觸女人而感到很幸運似的,「幸好屬下現在還是處男身,不然……呃,屬下又多嘴了。」
孫赤焰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飛鷹的覺悟還是跟不上節奏啊。突然,孫赤焰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他來了。飛鷹,把信交給他。」
「是」
飛鷹轉身下了樓,對于孫赤焰的命令他是毫不猶豫的去執行。可是,有一點就想不明白了,自家王爺明明就是很在乎沈若雪的,為什麼他自己不動手,每次都要把英雄救美的機會推給別人呢?
「難道,女人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不懂不懂……我覺的還是殺人簡單一些,不用動腦子。」飛鷹嘀嘀咕咕的跑到街上,很快就看見了孫赤焰說的那個人。
可是,那人不是蕭子櫟啊?
飛鷹就在想,王爺是不是看錯了。
蕭子櫟經過刻意的喬裝,走在人群中,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孫赤焰的眼楮會有那麼毒,居然把他給認出來了。
他正四下觀望,突然有個人急匆匆的從他身邊跑了過去,還撞了他的一下。蕭子櫟警惕的四下查探,也沒有發現那個人。可是,他的腰帶上卻別著一封信。
蕭子櫟忙拆開一看,信上只寫了三個字——太子府!
「孫赤焰!」
蕭子櫟知道這封信是孫赤焰送來的,而且他就在這附近。蕭子櫟迅速的往四周張望,果然看到孫赤焰站在他斜對面的酒樓上。
兩人目光相對,孫赤焰沖他挑釁的一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蕭子櫟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那是說沈若雪在太子府,他為什麼要去太子府呢?而且,更讓蕭子櫟想不明白的是,自從沈若雪出現之後,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突然從敵對關系變的有些讓人捉模不定了。
似乎……有點曖昧。因為孫赤焰總是在明里暗里將沈若雪的消息透露給他,繼而借他的手幫助沈若雪。
他明明就有機會出手的,他明明是希望將沈若雪綁在身邊的,為什麼不出手,卻偏偏把機會讓給自己?
蕭子櫟有太多的想不明白,只是眼下他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何況孫赤焰這個人一向都是陰險狡詐,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還是先穩住她再說吧。」蕭子櫟調頭,往太子府方向而去。
對于蕭子櫟來說,要從太子府找個人出來,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趁著夜色,蕭子櫟潛入太子府,很快就模清了沈若雪的所在。
反正蕭子櫟已經決定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將沈若雪給抓回魔宮關起來。丫的,那脾氣比自己還倔,加上那點小聰明,都快無敵了。
可是,就在蕭子櫟趴在房頂,正要實施他的搶人計劃時,孫赤風獨自一人走了過來,敲了敲門。
沈若雪一直坐在椅子上,將茶杯蓋子在桌上轉來轉去,忽然听到房上有動靜,她將茶杯移動了個位置,借著茶水里倒影看到了蕭子櫟的輪廊。
「你是還是來了。」沈若雪嘆了口氣,這事孫赤風正好敲響了門。沈若雪將茶杯蓋上,暗暗說了一句,「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沈若雪去開了門,見孫赤風,二話不說就撲到她的懷里,好像兩人關系特親密,恨不得時時刻刻的黏在一起一樣。
「雪,你怎麼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孫赤風有些措手不及。
沈若雪含情脈脈的看著孫赤風,拉著他的手,道︰「我們到床那邊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