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甚好,叢萊不記得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的,眼皮有些沉重,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見沈意然站在窗邊吸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夾著一支煙,吐出一團又一團煙霧,瘦削的身子在晨曦中顯得有些孤寂。
叢萊不悅,這個女人真是將惡習染盡。「你個女人,大清早的不睡覺,抽什麼煙啊,我看你是抽風。」聲音狠狠的,卻是沒有什麼殺傷力。如常般,奪過她手里的煙,這時,沈意然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微微垂著眼瞼。
「怎麼了?」叢萊有些緊張的問,本來想緩和氣氛來著,結果,看來意然真的有些不對勁。
「萊萊,我昨天…說什麼了嗎?」猶豫著,沈意然開了口,眼神閃爍不定,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的避開。「當然啊,都快趕上巫婆念咒了。」叢萊抓住時機抱怨,又突然想起什麼,眼楮賊亮賊亮的。「你又換男朋友了。」
「沒有。」沈意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哼哼,還不說,又不是沒見過你換,不過你怎麼認識我們的總編的啊?」叢萊眉眼彎彎,笑得歡快。「總編?萊萊,什麼時候的事。」沈意然心下一驚,大大的眸子盯著她,有些惶恐。
「就前兩天啊。」叢萊有些不明白她的激動。
「你一定要離他遠點,知道嗎?」沈意然突然抓住叢萊的手。
「好啦,不接近他,這次認真了?快點給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八卦的因子又開始跳躍。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認識需要理由嗎?」沈意然斜眼看了她一眼,又恢復了平常的淡定與優雅。這話,真是耳熟,看來是她落伍了,不懂男女之間的默契了,好吧,她向上帝懺悔。不過,陳祁連明明是有女朋友的,那他和意然…叢萊看著沈意然精致的側臉,開始猶豫,她知道嗎?還是就因為知道,才那麼不快樂,叢萊嘆氣,還是有合適的機會再說吧!
日子嘩嘩的過著,叢萊還是如常般忙,到沒空理會別的,只是偶爾閑暇的時候,眼神會不自覺的飄向安靜躺著的手機。
「叢萊,想誰呢?手機可和你沒仇,別把它盯出個窟窿來啊。」同事小然伸出她白女敕的手在叢萊眼前晃了晃,揶揄道。
叢萊抬頭,目光懶懶的看著她,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怎麼著,國家哪條法律規定不給盯著自個兒手機看了啊,我就是愛看,盯出個窟窿我也樂意。」
「行,知道你個性,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我也攤上這麼個男人,把手機盯出個窟窿我也願意。」小然滿臉都是花痴的笑,雙眼泛著憧憬的光。
叢萊翻了個白眼,手機要是能被盯出個窟窿,那她不是可以去望穿月球,那還用得著去探月嗎。還有,她明明還是單身貴族來著,哪里有什麼男人。
「回神了,要發呆回自己座位去。」叢萊目帶鄙視的看著某人,小然又笑得一臉燦爛。
「人家找你是有正事的。」小然靠著她坐下,還朝她眨了眨眼楮,叢萊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瞪了她一眼。
「除了喝茶聊天話八卦,你還有什麼正事呢?我想想啊。」叢萊雙手托腮,故作思索狀。
「討厭。」小然掩面嬌笑。
叢萊「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相處久了才知道,辦公室里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活寶,生活也是很快活的。
「萊萊,這可是我的終生大事啊,你一定要幫我啊。」小然一個勁的晃著叢萊的胳膊,嘟起紅潤的唇。叢萊眨眨眼,示意她說下去。
「那個…你下班有約會嗎?」小然盯著她,一雙大大的眸子里有著難掩的試探和算計。叢萊很果斷的搖頭。
「那更好了,我今天有個相親,又剛好有個畫展,我怕…遲了就…趕不上了。」小然先是欣喜,然後又快速低頭,一幅嬌羞無限的模樣。
這年頭朝你笑的人,準沒好事,叢萊幽怨的看她,好歹她也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啊。猶豫間,小然從包里獻寶似的掏出一份文件丟在她面前。叢萊瞪她,眼神卻不自覺的落到文件上,「尋找前世之旅」,叢萊心驀地一顫,想起她常做的那個關于藍衣女子的夢,這會不會也是傳說中的前世今生呢?她甩甩頭,瞬間清醒。
「小然,這個畫展的名字真的是‘尋找前世之旅’,這樣會有人去嗎?」叢萊斜眼看她,眼神中不相信的意味很明顯,騙騙她這種最近遇到怪事的人還是有可能的,這年頭的人這麼精明,而這個主題顯然沒什麼賣點。
「那當然,這位畫家特別神秘,至今都沒露過面,而且現在的人對于前世今生都有一種向往,因此據說畫展尚未真正開始,很多畫都已經被預訂了。」小然很是激動,雙眸亮晶晶的,說她神采飛揚都不為過。說得如此之好,卻還是抵不過人生大事啊,不然以小然的性格,怎麼肯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哎,既然這樣,她便也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看他能蹦達出個什麼奇異世界。
叢萊將資料收進包里,抬眸看她,眼眸中閃著堅定的光芒。「我要去會會他,看他是裝神弄鬼,還是真有其事。」
「就知道你會答應。」小然一把抱住她,叢萊被她嚇了一跳,這死孩子,老是一驚一乍的。
「放手哦∼」叢萊挑眉,語氣帶著絲絲危脅。
小然放開她,笑得一臉諂媚,「哦,萊萊,忘了告訴你了,總編會一起去,這會兒估計在外面等著呢,要是不想惹惱他,就快點去吧!」小然笑得甚是開懷,叢萊作勢欲打,小然跑出幾步開外,沖她做了個鬼臉。
叢萊瞪她,卻又無可奈何。她目前還真是不怎麼想見他啊。她能不能…自己去啊。
叢萊一咬牙,還是走了出去。午後的陽光有著淡淡的金黃,那輛白色的寶馬在陽光的照射下,鍍上了一層金黃。
透過車窗,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陳祁連剛毅的側臉,叢萊的小心髒這會兒有點激動,她不知道自己緊張個什麼勁,貌似從他們相遇到他成為她的上司,初次,是她抱了他的狗,再見,他對她說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再未提及。這樣看來,不管怎樣,她也沒什麼理由心虛,他們之間分明毫不相欠。這樣一想,叢萊釋然了,她深深的呼吸了口氣,然後朝著車的方向走去,那氣勢,頗有些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車內,放著輕松無比的鋼琴曲,叢萊很喜歡,時不時偷偷斜眼看一看陳祁連,暗暗揣測,像他這樣一個冷凝的人,竟然會喜歡這麼輕快的音樂,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叢萊搖搖頭,看向窗外。
那天晚上他和意然在一起的場面一直在叢萊的腦中跳躍,叢萊有些煩躁,他們的事,她貌似沒有立場去管。不過,無論如何她都希望意然不要受到傷害。
「總編,你女朋友…」叢萊欲言又止,轉過頭看他。
陳祁連掃了她一眼,又注視著前方,緊抿的薄唇微動,「她沒事,快出院了。」听不出半點喜悅,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叢萊皺眉,總覺得怪怪的,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延續的話題,只好作罷,低頭玩弄著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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