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曾在微博見到一句——「欺人和自欺的,總會配成一對」,那時不以為意,卻在嗅到屬于杜草念有些香草氣息的衣衫時,忽而明白這句的意思。
她對外欺人,假裝斬斷過去感情,對內自欺,自我催眠說破鏡難重圓。
可欺瞞的事,久了,他人不提,自己終會在一瞬了解那些都是假象。
或許更大的可能是,從來從來都沒有忘記你。
所以她讓童夭他們別追來,這場自我定義的逃亡,只需要她和他。
杜草念步伐很快,像無數次抱著她跑過人潮擁擠的街道時一樣,手臂緊緊摟著她,拋卻一路復雜目光的注視。
出了會所時,他將她抱到自己那輛奧迪的副駕駛座,為她弄好安全帶時,俊毅冰冷的臉龐微抬,薄唇印在了她的額頭上,停頓幾秒,輕緩地轉移到她的左眼。
她一路都是閉著眼,他的唇落下去時,她長長的睫毛微顫。
彼此都沒說話,他停著不動,她也是,唯有呼出的熱息澆在各自的臉龐,讓臉頰升了溫。
她眼楮流出眼淚時,液體沁到了他的唇邊,似是不想繼續靜候,他再次將她抱起,自己坐進了副駕駛座,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砸上車門時,他的右臂環在她身側,左臂繞過她的後腦勺,手腕蹭過她的左耳,手掌捧捏著她的下巴。
低頭,如綴星辰的眼慢慢閉上,薄唇直接印在了她的櫻唇。
夜色成了背景,忐忑不安的悸動在隱約獨屬于他們的空間里,如心跳一樣,有了頻率。
他的手掌有薄繭,摩挲在下巴時,那種癢癢的感覺惹得漆漆有了笑意,微微睜開眼,焦距不清,卻知那如墨的眼里帶著隔了千山萬水都無法消融的感情。
漆漆微微張開嘴,主動伸出舌頭,觸及他薄唇時,摟著她身側的手臂驟然緊了幾分,下一秒,兩人唇舌相纏。
在她沉醉地閉眸時,杜草念的右手緩慢地撫過她的腰肢……
15歲以前,他以私生子的身份,遭受別人的鄙夷和唾棄,他無法撕掉跟身世相關的標簽,只好將一切拋在身後,學習或兼職,生活像暗無天日的末世。
不是因為遇見你,我不知何為初晴。
他的指月復劃過自己月復部時,漆漆身子微微僵了些,原本拽著他衣領的雙手不由得大力了一些。
「小七,再勒就是謀殺了。」
沒有半點埋怨,散在她唇邊的低沉嗓音,好像大低音低鳴。
似是不願將自己的緊張暴露,她直接大膽地勾住了杜草念的脖子,唇瓣翕動,加深了這個吻。
酸甜的滋味溢滿心間。
明明感受到雙方都舍不得的心情,我們先前,為什麼要道出分手?
年少時的感情,是大人眼中的任性,可他們如何知道,我和你,都懷揣著真心呢?
眼底有些酸澀,車窗外的風吹入時,她瑟縮著身子,朝著他貼著,想要溫暖一些。
杜草念知道她冷,撤離了吻,讓她正面對著自己,讓她腦袋靠著自己的肩膀,姿態優雅地月兌了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靜靜望著她動作和神態,漆漆的腦袋貼近他的脖子︰「還是冷……」
「我開暖氣。」
「……笨死了。」
「嗯?」
漆漆氣鼓鼓地瞪著這冰塊,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你不看愛情劇的嗎?」
「不看。浪費時間。」
「那你在英國應該看過男女當街擁吻時做了什麼吧?」
「我不愛看別人。」
這笨草目不斜視她也是知道的,可听到這話,還是郁悶起來,難不成自己動手?
瞧這夜色剛好,還有外套擋著她大半張臉,女流氓上身估計也沒其他人會發現。
在杜草念錯愕的目光中,漆漆雙手輕輕在他脖子輕撫著,而後沿著脖子向下,解開她襯衫鈕扣。
一顆又一顆。
里面的汗衫下,健碩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
杜草念望著她輕微卻蠱惑力十足的動作,眼底漸漸簇起了灼熱。當漆漆的臉湊向他的胸前時,他還特意四下看了看,想著在車里進行男女之事會不會太招搖,剛確定這里不會有人經過時,就感覺胸膛一沉。
低頭,他只覺頭頂飄過一排冒號。
「小七,你要……睡覺?」
「不然呢?」漆漆沒有睜開眼,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那熱度一直傳遞過來,帶來安心的滋味。
明天凌晨還要去接凌萌那混蛋,現在不休息第二天肯定面容憔悴惹他嘲笑。
見杜草念遲遲沒回答,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睜眼時面色擔憂︰「要不還是你坐在駕駛座吧?」
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一直維持抱她姿勢會很累,杜草念心里一暖,搖頭︰「沒事。」
「不不不,我要你開車送我回去中心機場外的酒店。」
某人剛剛熄滅的希望又燃燒了︰「好!」
漆漆不知道為什麼杜草念會打雞血似的一路飆車,偶爾會含情脈脈地看她一眼。
到達一所連鎖酒店門
口時,她迅速地月兌了外套下了車,朝著杜草念揮臂︰「謝啦!」
雙手剛解開安全帶的草念冰山臉又恢復了,怎麼回事?
漆漆手中拿著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一接听就活力起來︰
「哎呀,萌哥哥,晚上好哪。」
說時又朝著杜草念揮別,爾後轉身朝著酒店走去。
感覺後面有人跟著時,她轉過頭,不免喚了出聲︰「笨草,你要跟我進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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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笨草,想不到你孤傲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顆忠厚木訥的心呀!
杜草念︰來個人拖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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