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萌上樓時,黎淺時單臂撐在了門框上,笑得一臉燦爛,雙手的拇指和並在食指中指摩擦︰「想進門,紅包拿來。」
這情景令他想到了新婚時候攔截新浪的伴娘。
一時動容,拿出皮夾就想給她一張金卡,卻听見「唔唔唔唔」的掙扎聲從她背後傳來,剛欲前看,就看到一團用被單和麻繩裹成的「東西」在他們面前滾來滾去。
「嗚嗚嗚——」
被包成粽子的漆漆拼命扭頭,身體不受控制地滾動,根本沒法停頓,只覺淚流滿面。
小夭子說過小時有將東西包裹成粽子的怪癖,自己當初還不相信啊,現在就遭殃了。
「這是你們的閨蜜情趣?」凌萌收回金卡。
「還沒給我卡——嗷,你就這樣進去了?」
感覺被人抱了起來,漆漆睜開了眼。
她渾身上下出了那雙眼,幾乎都被裹上了,瞅著自己時,淚汪汪的眼楮格外憐人。
凌萌只覺此景象極了自己第一次抱著襁褓中的她。那個他說成是紅燒肉的女孩,而今都在他的世界,若是這樣到了故事總說的永遠,該有多好。
漆漆看著眼前男子眼里的笑意明艷起來,卻是抱著自己不動,她惱火地晃蕩腦袋,不停地搖,包著腦袋的被單掉了下去。
瞧著塞在她嘴巴的青隻果,凌萌汗顏了一下,回頭,看著淺時︰「這是,家庭暴力?」
「凌大神,不,她說打死不跟你走,我情急之下,難免用了武力。」
凌萌微笑︰「我記得她的防身術還不錯的。」
淺時抱拳︰「我曾在少林寺偷學了幾年。」
「唔唔唔——」先拿來我的隻果。
漆漆氣得翻白眼。
「嘴巴酸嗎?」凌萌抱著她,出門前跟淺時點頭致意,無聲感謝了一下。
「你別讓她來找我算賬就可以了。」
漆漆瞪著這損友,不過心里慶幸來這之前擔心她發現什麼,便將那個文件夾藏在了泥土里。
一路被凌萌抱著走,偶爾遇到一些上下的住戶,他們一致用一種「難道今年夫妻流行這種情趣活動」的目光瞧著他們倆,沒有一個人打算出手相助。
漆漆掙動身子,拿腦袋去撞他。
「乖,沒保證你雙腿發軟不能逃跑前,我不會幫你松綁的。」
她怒,這才是賤賤的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願意走,誰也攔不住。」
凌萌的聲音听上去有些失落,她疑惑抬頭,卻對上他狡黠的眼神,仿佛剛才說那話的人並非他。
漆漆覺得自己像是他圈養的小寵物,嘴巴還餃著個隻果,可如此的角色差異卻沒有帶來任何不平的想法,她昂起頭,青隻果輕輕地蹭過他的唇瓣,像是無言的安慰。
久了的兩人,自有靈犀。
路燈籠在頭頂,帶著夏日的悶燥,可她卻覺得,他眼里有一片深情不移的海。
仿佛,要將誰人卷入那片深情。
嚓。
听到這聲響時,她那羅曼蒂克的想法瞬間爆裂,眼楮瞪得圓圓的。
凌萌低著頭,自顧自咬著那青隻果,睫毛投影,蓋住了視線,她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卻覺得他以這個曖昧動作將自己口中的隻果一口一口地咬掉,誘惑極了。
她一時慌神,剛有口中隻果越來越輕的感覺時,他的唇瓣恰好湊過來,無聲地微啟唇,好看的唇角勾著,露出幾顆皓齒。
要親了——
這想法跟電光一閃一般,腦海中對凌萌月復黑溫柔的形象定義似乎打上了大紅叉,替換的「妖孽」二字。
本市高干圈子的,多次被提及的妖孽是安笙清和童夭,對于他,向來都是溫潤如玉的評價。卻不知,他也是那一面。
青隻果突然被餃走,漆漆的嘴巴還是保持著「O」型,眼楮由一開始的迷亂變成了驚愕,呆呆地望著他。
將隻果甩去一邊的垃圾桶,凌萌再回過頭來時,瞧見她這樣子,笑開了︰「花痴了?」
「我……我才沒!」
「那怎麼以一種欲求不滿的眼神望著我,嗯?」
漆漆別開頭︰「快點幫本大人松綁。」
「這時候,你這態度……」
「萌哥哥,你最好了。」漆漆甜甜地說,一說完就自我嫌棄地吐著舌頭。
「你說,」他的聲音溫和似風,漆漆回頭時,恰好見到他的下巴湊近自己,在她額頭頓住,摩挲,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小游戲,只是那嗓音,帶著難以名狀的嘆息,「紅燒肉才能吃呀。」
漆漆不知自己曾經被他如此稱呼,擰著眉問︰「你餓了?」
凌先生答非所問︰「是的。」
「那還不給我松綁,我陪你去吃啊!」漆漆怒。
「米爺爺沒有告訴過你?」
「納尼?」
凌萌笑了笑,沒有回答,開了自己那輛奧迪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後,將她抱在了座位上。
漆漆兩眼發光地瞅著他,期待他幫你自己把那被單外的繩子給解開,等待著,等待著……
只听見
車門砰地一聲,砸上了!
「凌萌你給我回來!」
隔著車門,凌萌單臂撐在打下的車窗上,笑得不懷好意︰「米小賤,如果我告訴你,你一出生就被我喊成紅燒肉,你有什麼感想?」
漆漆不解他那意味深明的目光,腦袋要撞他︰「你才紅燒肉,你渾身上下都是紅燒肉!」
他手掌摁在她腦袋上,萬分喜劇地阻礙她的攻擊。
「嗯,渾身上下都是紅燒肉,你還模過。」.
去自習室。
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