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妾當自強 第九十九章 斷 情

作者 ︰ 冰慍

夜幕降臨,寒流滾滾,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似幾萬條巨龍,奔騰馳騁;北風凜冽,發出嗚嗚的吼聲,在曠野上肆虐地奔跑,一場大雪正在醞釀中。

孤零零的山莊籠罩在寒冷的夜色中,更顯淒涼!

若潔抱著靠枕,倚在炕上,熱乎乎的暖炕,沒能驅散她由內而外生出的寒氣;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胤,為什麼?我以為經過這一系列事情的考驗,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了解,你能知我懂我;可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裂痕?這樣的不和諧?

本來,和冰四周旋了大半夜,她已經像驚弓之鳥一樣,白天又千方百計地應對他三位兄弟,真的是心力交瘁,又苦于沒有機會和他說出實情而著急。

她正煩躁不安,胤卻重新折回了莊園。若潔暗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迫切需要找個肩膀靠一靠,找他好好商量一下出逃的情況,他正好就來了。

她高興地主動撲進胤的懷抱,緊緊抱住了他︰「胤,我都快急死了!你事情處理好了沒有?我們趕快逃吧?你……」

「說,老四有沒有佔你的便宜?」誰知,她話還沒說完,胤就一把扳過她,聲色俱厲地問道。

本來他責問的語氣已經讓若潔非常不爽了,可考慮到他也是關心自己情急,才會如此的,若潔就沒有生氣。嘆了一口氣︰「唉!你真以為你那冰山四哥是柳下惠嗎?」

胤一听是目呲俱裂,「你被糟蹋了?」

若潔一看他誤會了,又怕他火起來生事。忙小聲解釋道︰「那倒沒有,不過,脖子上被他咬了一口。」

胤的氣是不打一處來。看這死丫頭說的輕描淡寫的,肌膚都相互接觸了,也不害羞。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伸手就把若潔推開了。

若潔滿以為他听了這話能安慰自己,誰知,他卻狠狠地把自己從他懷里推開了︰「你不是說,只要你叫一聲,赫勒就會沖進來制住他嗎?是你沒叫,還是赫勒不敢動手?」

直到此時,若潔才明白,胤是在懷疑她,心里頓時一痛;你不安慰受驚嚇的我,不和我商量出逃的事,卻苦苦追著我和冰四的事情不放,你想干嘛?

情緒瞬間跌落下來,忍不住冷聲道︰「我沒叫。赫勒說了,他會以死護我周全;如果傷害我的人是四爺,他會以死謝罪。」

「所以,你不叫嗎?你寧願自己受辱,也要保護他?還是,你樂意被老四這樣?」胤鐵青著臉,表情邪惡而又猙獰。

心痛!心碎!全身冰涼!若潔打了個寒戰,沒有說話,伸手打了胤一個耳光。

胤想都沒想︰「你敢打爺?」「啪」就還手給了若潔一個耳光。

若潔懵了!她萬萬沒想到胤會真的打她。她看著胤,不由想起了胤禛打她的情景,沖天大笑起來。

難道我上輩子欠你們愛新覺羅家債嗎?憑什麼要被你們兄弟打來打去?

很好!愛新覺羅。胤。本來我還擔心,這麼匆忙,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現在不用問了,你已經用行動回答了我。

若潔平靜地走到胤面前,冷靜地問道︰「九爺,我就欠您一巴掌嗎?如果不夠,您再打,打到我還清為止。我白若潔不喜歡欠債。」

胤舉著雙手,看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自己妒忌昏頭了嗎?怎麼會打她?怎麼忍心去傷害她?那是自己愛到骨子里的女人啊!

他看著若潔,心如刀割!

明明一夜未睡地擔心她,明明知道她和老四之間絕不會有情,明明知道她和赫勒就像兄妹;可當听到她對八哥說,老四昨晚在她屋里過的夜,听她說要帶著赫勒一起走,听她說要听從八哥的安排去南方。

自己真的快要瘋了!她把自己當什麼?自己已經決定拋下一切,和她私奔。可她為什麼自作主張,事事都不跟自己商量?

再听說她被老四咬了脖子,自己想想都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老四能是個君子?可寧願自己受辱,她還要護著赫勒,自己能不氣嗎?

氣急了,說了過頭話。沒想到若潔會打他耳光。這一輩子,除了皇阿瑪,連額娘都沒打過自己,是以,本能地就還了一巴掌,打完了,才知道闖了彌天大禍。

若潔看著胤舉著巴掌在那發愣。冷冷一笑︰「不打了?那好,該我算賬了。上次在《豪享來》我就說過,你再辱罵我、動手打我,我就和你一刀兩斷。現在,咱們兩清了。請你離開這里,從今往後,咱們相逢陌路、各奔東西。」不再理他,轉身朝臥室走去。

胤心慌意亂起來!一把拉過她抱在懷里,語無倫次地說道︰「若兒,我該死!我錯了,我不該打你。不,我不想打你的,我怎麼會對你動手?我昏頭了。你別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你不要離開我。」

此時,他說啥若潔也不相信了。上次也這麼流淚發誓,這才多長時間,又重蹈覆轍?我要再原諒你,我就是豬。任憑胤舌燦蓮花,若潔就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胤見若潔毫無表情、一言不發,開始親吻攻勢。

可若潔除了心冷,已經沒有了別的感覺。

終于,胤發現了她的異常,停止了親吻,捧著她的臉,忐忑不安地問道︰「你決定離開我了,是嗎?」

若潔不敢去看他布滿淚水的雙眼,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對他說道︰「我以為經過這麼多的波折,我們能走到一起。看來,我們還是不合適。胤,好合好散吧。」

胤盯著她看了好幾分鐘,然後,蹲在那里,抱著頭,發出了困獸般的哀鳴︰「唔……不!若兒,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剁了你,你為什麼要打我心愛的女人?」

說完,他邊朝用左手打右手,邊到處找東西。一眼就看見了剪刀,拿起來,就朝自己手上戳了下去。

紅紅的鮮血立刻留了出來……

「你瘋了!割到神經,這只手就廢了,你知不知道?」若潔後悔了,剛剛看到胤拿剪刀,以為他只是嚇嚇自己,所以就沒阻攔。沒想到他真會自殘?

「廢了就廢了。誰讓她動手打你?沒有了你,我整個人都是廢物,還要她干嘛?你都決定離開我了,還管我干嘛?」胤垂頭喪氣地任血流著。

若潔趕緊打開醫藥箱。一看傷口,像小孩嘴一樣張著,不由心痛起來,眼淚一滴一滴流了出來。邊縫合邊埋怨道︰「我上輩子欠你的嗎?為什麼要讓我傷心流淚?」

胤一見若潔為自己流淚,是又喜、又疼、又悔、又愧、又覺得有些委屈,也是淚流滿面。

他邊伸出左手為若潔擦眼淚,邊哽咽道︰「你別哭,你一哭,我更心疼了。我不想打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動手打你;我現在都後悔死了!恨死自己了!我恨不能多戳自己幾下,才解恨。」

就這樣他又是流淚、又是自殘、又是後悔、又是自責,最後還發誓,再傷若潔一根毫毛,他就不得好死,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纏得若潔沒辦法,只好「原諒了他。」

可她已經不敢把提前跑路的實情告訴他了。思來想去,她都不敢把自己的終身托付于他。他和冰四一樣,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養成他們多疑、自私、霸道、唯我獨尊的性格、而自己個性太強,時間長了,肯定會和他有矛盾。

于其最後互相傷害,不如現在就分開,長痛不如短痛。

打定主意以後,若潔把心中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所以,當胤問她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京城,逃跑的路線怎麼定,除了赫勒和小蕊,還有那些人和他們一起走時,若潔沒有說實話,只對他說了四個字︰「我听你的。」

等他走後,若潔卻和赫勒、吳嫂他們商量,三天後,吳嫂拆線,他們們就走;但是不馬上離開京城,而是到京城北面的郊區,赫勒女乃娘現在居住的傅家莊暫時住上一段時間,等吳嫂傷口完全愈合好,避過皇子們搜尋的風頭,再繞道向南。

這是因為赫勒告訴她,他女乃娘當初被他大額娘趕回山東老家去了,後來山東鬧災,他又能掙銀子了,就又悄悄把把女乃娘一家給接到京城郊區了。

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攢下太多的銀子,是因為他把大部分的銀子都貼補了女乃娘家。因為女乃娘的兒子從小營養沒跟上,長大以後經常鬧病,他怎能忍心不管?

听他說了這個事情,若潔對這位重情重義的男子漢,不由得又曾加了幾分敬重。同時也覺得他女乃娘家倒是個安全之處,因為赫勒來去並沒有透露真實身份,赫勒的家人,也不知道赫勒又把他們接了回來。

所以,當即就決定,把一些貴重物品、新購置的馬車,以及路上所需之物給轉移了過去,身邊只留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夏紅回家安置父母弟妹去了,小蕊又和她一起睡了。小蕊因為老十,心里也不好受,見她傷心,更是淚水漣漣。真是一對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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