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春一听是驚喜萬分!高興地淚水都流了出來。
老爺自打六年前大病了一場,醒來以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自己和兒子都像不認識一樣,愛理不搭、漠不關心,這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一剎那,既覺得歡喜,又覺得滿月復委屈,忍不住哭泣道︰「謝天謝地!老爺,您總算又回到妾身身邊來了。」
「趙弘燦」一陣尷尬,忙打岔道︰「你讓人找我回來,有什麼事?」
柳碧春有些失望,可一想還是兒子的事重要,忙一擦眼淚,氣憤地把若潔「魅惑」自己兒子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後還補充道︰「把妾身送給她那麼貴重的報酬都給退了回來,卻把天佑留了下來,那麼有心計,天佑那是她的對手?」
「趙弘燦」沉思不語。怎麼夫人說的話和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
其實,這個白吟荷的事,他早有耳聞。雖說他這一陣子忙的回廣州的時間少了些,可那麼多的事情,都是圍繞著這個叫做白吟荷的女子發生著,他作為兩廣地區最高行政長官,怎麼會不知道?
先是廣東巡撫滿丕拿著那個《專利權保障條例》跟他大夸這位叫白吟荷的丫頭是多麼有才;後是老百姓街頭巷尾在議論,廣州來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白觀音,救了連白雲寺海雲大師都沒有治好的患者;再到後來,自己回到廣州,覺得廣州像變了座城市一樣,處處洋溢著現代化的氣息;直到看見了火柴等三百年後的物品。他才明白,這是遇到了「同鄉」了。
派人一調查,才知道這些物品也是這位叫白吟荷旗下的白氏集團發明制造的。他正想馬上去找她,就被夫人派人急三火四地找了回府。
不過沒听說,她想嫁給天佑啊?倒是听到一些風言風語︰漕幫少幫主陳浩宇一直在追求這位姑娘,這位姑娘好像還沒答應。
想到這,他安慰地對夫人說道︰「你先別著急。讓我先去見見這位女子,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配不配給天佑做夫人;再听一下天佑怎麼說,以後再做決定。好嗎?」
柳碧春一見丈夫這麼尊重她,還征求她的意見,這可是生病之前都沒有過的,高興的又哭了。直到自己丈夫走了,她還在那流淚。
送走陳大哥和趙天佑,若潔來到科研所頂樓陽台上,向剛來的英國氣象專家馬文和雷爾夫,請教提前預測台風的問題。
廣州是個台風和暴風雨經常光顧的地方,若潔來這兩年多,幾乎每年夏季都有台風和暴風雨來襲,只不過造成的危害不太大,但也不是沒有損失。一些靠近山區的老百姓和船民往往是首當其沖。
「怎麼樣?這幾天天氣又熱又濕,會不會刮台風?」來這兩年多了,她都有了些經驗,悶熱高溫天氣過後,必有暴風雨或台風。
「我倆預測到有大面積的熱帶氣旋,根據以往的經驗,應該會有強降雨天氣。」馬文說道。
「那將在那幾天下大暴雨?」若潔急忙問道。
「這些天都有可能,安琪兒,你這里的設施太簡陋,連個氣象塔都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測的準確?」雷爾夫無奈地攤開手。
「那就建啊!我找你們來,不就是要你們幫我建氣象台嗎?什麼都是現成的,我還需要你們干什嘛?你倆先把台風給我預測準了,然後抓緊時間把氣象台給我建起來,需要多少人和銀子直接到財會部去支取,五千兩以上不用通過我。哦,要是這次台風預測好了,我獎勵你倆一千兩銀子,否則,年底扣發獎金。」
若潔頭都疼了!正煩躁不安時,有人通稟︰「白院長,兩廣總督趙弘燦到訪。」
把兩廣地區最大的官員都驚動來了?是為了什麼事?公事?還是私事?不會是听了枕邊風,找自己算賬來了吧?那可就麻煩了。
若潔更煩躁了!迎接吧。還要在人家地盤上混飯吃呢,哪能得罪?趕緊朝會客廳走去。
趙弘燦看著會客廳里,熟悉的沙發,茶幾,和牆上掛著的那幅十字繡迎客松,更加肯定這位叫白吟荷——和自己在三百年後一個姓的女子,是自己的老鄉,忍不住激動萬分!
沒想到還能遇著一位穿越者,但願她是中國人。
「民女白吟荷拜見總督大人,給大人請安!」若潔無可奈何地跪了下來。
趙弘燦听見身後傳來了夜鶯一樣動听的聲音,趕忙回頭一看,一位身穿現代白色工作服,年約十四五六歲的女子,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快請起!白院長。我想知道你這沙發、茶幾、十字繡迎客松,還有火柴,都是誰教你制作的的?」趙弘燦迫不及待地問道,神情非常激動地關上了房門。
天啦!他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的名字?難道他也是……若潔也激動起來了!
「趙大人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的名稱?難道您也是從中華人民共和國來的?」
「原來真的是遇到老鄉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可真是太高興了!小丫頭,你是怎麼穿過來的?是生穿?還是魂穿?那年來的?穿過來的時候多大?是男的還是女的?」趙弘燦一連聲地問道,兩眼閃著淚光。
若潔也是淚盈于眶,馬上答道︰「在海邊游泳,遇著暴風雨救人的時候,被浪打翻了,醒來就在清朝了,是康熙四十九年六月;是魂穿,在現代我是名婦科女醫生,穿過來的時間2010年八月十九號。您呢?」
趙弘燦拉過她坐在沙發上,心痛地看著她說道︰「那麼年輕?家中父母都在嗎?是哪里人?我是1998年遇車禍死亡的,穿過來的時間是康熙四十五年。」
沒想到他也是遇車禍死亡的,連時間都和自己的爸爸一樣,若潔更像看到了親人。
「那您是哪里人?出車禍時年齡多大?家中都有什麼人?您在現代也是男的嗎?我在現代26歲,家中只有母親一人,現在也不知她怎樣了?」
趙弘燦一听,更加愛憐眼前的女孩了。和我女兒一樣大,就面臨這樣殘酷的事實,怎麼挺過來的?
「丫頭,苦了你了,和我女兒一樣大,就……放心,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是L省D市人,去世時44歲,是大學物理老師,家中有個15歲的女兒和苦命的妻子。唉!真想她們啊!我那寶貝女兒又聰明又懂事,我去世那年,正值她高考,也不知她能不能挺過來?」趙弘燦噓吁不已。
若潔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怎麼歲數、職業和家庭背景……一切的一切都和爸爸那麼像?
「那您在現代叫什麼名字?您愛人叫什麼名字?」她聲音顫抖,心都快跳了出來。
趙弘燦望著眼前這位激動不已的女孩,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柔聲答道︰「我叫白亦寒,愛人名叫徐萌,是中學英語教師」
天啦!真是爸爸。若潔淚如雨下,大喊一聲︰「爸爸!唔……」
白亦寒听到這久違的稱呼,也熱淚盈眶,一連聲地說道︰「好,好。孩子,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
可憐她爸爸還沒認出自己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寶貝女兒。
「爸爸,是我,我是您的親生女兒若潔啊!唔……」若潔一頭撲到了「趙總督」的懷中,痛哭失聲。
白亦寒徹底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抖擻著雙手,捧起若潔的臉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誰?」
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啊!盡管他想女兒想到徹夜難眠,可他也不願在這里見著她。她那麼年輕有為,每年都是學校、市里或省里的三好學生,優秀干部。不但學習成績優秀,愛好更是廣泛,多才多藝,是愛人和自己的心尖子。女兒不在了,愛人如何承受這丈夫和女兒雙雙離世的打擊?
可事實是殘酷的,只見懷里的女孩哭著說道︰「唔……爸爸,是我,我是您的寶貝女兒小潔啊!」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會……啊……」白亦寒和若潔抱頭痛哭……
恍如夢境!她千百次地做過夢見爸爸的夢,卻從來沒想到會變成事實。
哭到聲嘶力竭,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趙弘燦」——她爸爸才擦著她的淚水問道︰「你媽媽她好嗎?你怎麼當了醫生?沒報考建築系?」
看見爸爸提到媽媽,若潔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本來想報考建築系的,可媽媽自您走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想到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您離開了我和媽媽,束手無策,再看媽媽的身體狀況,我就決定報考醫科大學了。」
白亦寒一陣心痛!女兒聰明好學、文理兼備,英語在愛人的教育下,更是早早達到了六級的水平;她從小到大在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學校文藝骨干,更是市青少年宮的台柱子。當時,他夫妻倆多次勸女兒報考藝術院校,可都被她拒絕了,女兒一心想當一名建築師,可沒想到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寶貝兒,都怪爸爸,要不是因為我,你說不定……」他難過地說不下去了。
若潔邊替她爸爸擦眼淚,邊安慰道︰「爸爸,我一點都不後悔報考中國醫科大學,真的。能將那麼多人,從死神手里奪過來,比當建築師有意義多了。」
白亦寒感嘆地點點頭,自己的女兒從小就很善良,愛幫助同學,經常去做義工,還善解人意,和鄰居、同學、朋友相處的都很好,是個情商和智商都特別高的孩子。真是天妒英才啊!竟然讓她早早離開了現代,來到這什麼都沒有的古代。
可再一想,他又欣慰地笑了。還好,老天有眼,又把她還給了自己,而且,她還是這麼優秀,一個女孩子,在這封建制度森嚴的古代,竟然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依舊活得多姿多彩、生機勃勃。
白亦寒緊緊地摟著女兒,像是抱著稀世珍寶,反反復復地說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若潔也高興地笑了。是啊!感謝老天,又把爸爸還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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