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一 芣苡離離 日月昭昭 之八

作者 ︰ 隻舞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子昭和惟陽是不同的,如果說惟陽是千年寒冰,在那堅冰之下蘊藏著無窮無盡的魅惑,如磁鐵般吸引我靠近,那麼子昭便像是化冰的春風,溫潤宜人,讓人不知不覺的陷入……

我微微的側過頭,有些心虛的躲避著他的目光,小心道︰「朋友間不是應該互相贈送生辰禮物的麼?」

沉默,尷尬的沉默。

我沒有勇氣看子昭的臉,不知道他的表情,卻感覺臉旁的氣息漸漸變弱,心也一點點的放松下來。

孰料,他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在夜空中若有若無的縹緲著,輕輕拂動我的心弦︰「那若是我也那樣不信任的凶你,你還會一樣溫言笑語的對我嗎?」

那一刻,我有些慌,心底的聲音在喊著「要專一」,我強迫著自己想惟陽,想他稜角分明的臉,想他濃密烏黑的眉,想他深邃魅惑的眼,想他沉默緊抿的唇……直到滿腦子都是惟陽那剛毅的身影,我才覺得心里漸漸踏實下來,低聲答道︰「不會……」

子昭的手似乎有一刻的僵硬,遲疑著緩緩松開,我只覺得周圍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夜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顯然是注意到了,有些急促的問著︰「你冷嗎?」語氣卻不太自然。

我搖搖頭,亦能感受到他的難過與不自在,心下不忍,更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便純淨的笑著,仰頭向他道︰「你不會凶我的,要是連你都不信任我了,那我怎麼還笑得起來啊?」

他一愣,不過眼底卻亮起來,如同月下清泓的泉水,粼粼生輝。我還沒反應過來,便又一次跌入了他的懷中,喃喃的聲音隨即從頭頂傳來︰「采采,真希望你快快長大……」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昵的喚我「采采」,卻是那麼自然,那麼溫暖,甚至有那麼一點……讓人心動。我使勁的搖著頭,想要甩開這種想法,他怎麼可能讓我心動呢?我喜歡的不是惟陽麼?我才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我永遠都只會當子昭是朋友!

「你怎麼了?」

子昭的聲音疑惑的響起,我驟然驚醒過來,知道自己的動作太大了,忙掙扎著退了一步,離開他的懷抱,有些臉紅道︰「我找不到路,你能送我回屋嗎?」

他點點頭,帶著我默默的往回走著。氣氛有些沉悶的尷尬,我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個適合朋友的話題︰「白天的日月太極餅味道怎麼樣?」

子昭淡然的笑溶在月色之中,嘴角似乎都噙著光華︰「那餅我吃起來有些熟悉的味道,你應該又是放了些水果在其中吧?」

我兩眼發光,開心道︰「被你猜中了!太極餅其實是天月餅和盛日餅組成的。天月餅是在面粉中加入薄荷雪梨汁和雞蛋,因此做出來色澤金黃,聞之清香,食之甜潤;盛日餅則是胡蘿卜碾成泥,混合隻果汁摻入面粉中,這樣自然的果香能讓人回味無窮呢。」

他頜首而笑︰「也只有你能想出這樣新鮮的法子……對了,我听你在祝禱的時候,居然還提到了我們的神仙樓,怎麼想到的?」

我有些生氣的嘟嘴︰「本來我是不想的,只是在大哥獻禮時听到其他族人在小聲議論,目光里也盡是鄙夷,心下有氣,當下就決定要想個法子讓他們都嘗嘗這不同凡響的東西,看誰還能說三道四!」說著,不好意思的笑笑︰「既然要嘗,也就順便給神仙樓做個宣傳嘍!」

子昭停住腳步,眼里流露出不同以往的認真的神情︰「采采,日後出門在外,你自己要小心些,露點顏色給那些人看看就可以了,切不可太過逞強,該回避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忍一忍的。」

我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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