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一 芣苡離離 冬祀 之一

作者 ︰ 隻舞

一個月下來,除去商會的開支和酒樓的成本,算算竟盈余了八百多貝幣,大哥、子昭和我在神仙樓里開了個慶功宴,少不得又打賞了伙計們一通。

自那日商會之後,香囊成了緊俏之物,我們又組織了一批族內的婦女專做香囊,在神仙樓邊上新開個鋪子,取名叫做「夢花閣」,全權交給大哥打理。考慮到香囊容易仿制,每隔十天,我便畫出些新花樣交給大哥,花香配比也換了許多不同的方子,這樣一來,「夢花閣」的名聲就更響了,其他族的香囊亦步亦趨的賣不起價,這個市場漸漸被我們壟斷,成了心卜族的特色之物。

此時,神仙樓的經營也已日趨穩定,子昭一人便能安排得井井有條,倒省了我的心,現下已與他漸漸捻熟,常常下學之後跑到神仙樓蹭幾口水果茶喝,順便听他談起以往那些天南海北的奇聞趣事,每每這時,他總愛慨嘆︰「不知何時,我們能走到更遠的地方……」

我托起下巴看過去,只見他眼中星光閃爍,溢滿了晴空般的憧憬與希望。

入了十一月,便又漸漸忙碌起來,我私下里套著話,這才明白商代是以十二月為歲首,這個月要細擇吉日,用全年獵獲的禽獸進行「冬祀」。作為商代過春節的一種儀式,「冬祀」也理所當然的成為每年四次大祀中規模最大最隆重的一次祭祀。

父親有大半月都不在家,听說是去了王宮,為王觀測星象並進行龜甲佔卜,以推定祭祀吉日。同時,心卜族也要擔負著為王布置祭祀事宜的重任,按照慣例,大哥和大姐一起過去了。

我十分好奇,不知商代的王宮是什麼模樣,可惜年紀尚小,混不進宮去,只好留下來幫大哥打點香囊鋪子,好生無聊。

及至十一月末,外面已飄起了鵝毛大雪,我裹著厚厚的狐裘大衣,窩在炭火盆邊,默誦著易經中的卦辭,整日都不想動彈。香囊鋪子的人我已給她們放假了,這會兒應該也在家中圍著火盆吧。怡春推門進來,溜過一串風,我打了個哆嗦,又往雪白的狐裘衣里縮了縮。

怡春輕輕的笑起來︰「往年也沒見公主這樣冷過,要不奴婢再去弄個火盆來?」

我拼命的點頭,隨後戀戀不舍的將臉從軟和的狐毛中微微探出來,抖抖的道︰「大冷的天,你們也一起進屋來吧。」說話間,熱氣呵成幾縷白霧,看得我又縮了縮,趕緊將臉又埋到暖暖的長毛中,只露著一雙眼楮眨巴著看向怡春。

怡春笑著答應下去了,不一會兒,便帶了她們過來,怡秋怡冬抬著火盆子,怡夏捧了一鼎的橘子,怡春則拎了個壺,聞著香甜的味道,便知是熱氣騰騰的水果茶了。

屋里一下子熱乎起來,怡夏放下青鼎,忙圍到火盆邊,搓手跺腳,開心笑著︰「還是公主屋里暖和!」我這才注意到,她們四人都只穿著厚厚的棉裙,手和臉已凍得通紅,不由得心下憐憫,亦覺得自己這樣裹著不好意思,忙伸手出來招呼她們坐下。怡春給每人都斟了一碗水果茶,熱乎乎的捧著,暖流緩緩襲來,舒心不少。一時間,屋里熱氣騰騰,氤氤氳氳的,倒有些溫馨朦朧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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