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三 且共從容 翠陌春寒 之二

作者 ︰ 隻舞

接下來的時間,宮中倒也平靜,花瑤的跋扈讓眾妃敢怒不敢言,然而欣月殿始終置身事外,我也樂得不去正面交鋒,直到三月孝期將滿時,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再也坐不住了。

那日午後,我正欲更衣小憩,怡夏跌跌撞撞的跑進屋來,一張俏臉哭得通紅,幾乎要背過氣去,我與怡秋皆是大驚,和言安慰許久,才听她抽噎著說出事件始末。原來,尹達一早便去流韻殿送王上賞賜的物事,正是朝食時間,拗不過花妃的熱情,便在流韻殿用了幾塊點心,略抿了兩口酒。也不知她們在食物里作了什麼手腳,尹達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過了一個多時辰,他自己赤身**的躺在榻上,懷里還摟著花妃的貼身侍女棲月,面泛桃色,亦是不著寸縷,尹達當下嚇得不輕,要回憶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棲月見他醒了,只是哭啼著怨他酒後強要,而他又正巧是在棲月的屋里,真是十張嘴也說不清。

花妃聞訊趕去,假意安撫了一陣,便要尹達娶了棲月,尹達卻不肯,只道可如親妹妹般照顧棲月,但這一世唯得怡夏一人為妻。那花妃便遣人將怡夏喚了去,冷嘲熱諷的逼怡夏松口,怡夏那耿直的性子又如何能依,爭吵了兩句竟還被花妃趾高氣揚的扇了兩個耳光,便氣得一路跑回來了。

我早已按捺不住,在屋里踱來踱去,听到最後,更是恨恨的一拍桌子,咬牙道︰「太囂張了!竟然欺負到我們頭上!」

怡夏抽泣著斷續道︰「娘娘有所不知,花妃娘娘見尹達與奴婢在王上和娘娘面前貼身服侍,早有意籠絡,前些日子娘娘不在宮中時,曾幾次送來珠寶,希望奴婢向她暗地稟報娘娘的情況,都被奴婢嚴詞拒絕了,尹達因為我的緣故,也只與她表面上虛應付著。如今定是她見我不得用,想出這般齷齪法子,將她屋里的棲月配給尹達,也成了半個王上身邊的人。」她深吸口氣,紅腫著雙眼道︰「奴婢雖身為下賤,卻也明白女兒家要正經的道理,便是尹達今後娶妾,但凡是個清白人家的女兒,奴婢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可那棲月分明是……這不是羞辱奴婢麼?!如今若是尹達允了那個小妖精,倒不如將奴婢休了,攆出宮去算了!」

我听她話里有幾分決絕的意味,忙上前幫她洇干臉上的淚水,強忍著怒氣吩咐道︰「怡秋,你去打盆溫水來,讓怡夏洗把臉,再打扮打扮,弄漂亮些,一會我便去流韻殿會會那花妃!」

因我掌管後宮時日不長,又不與其他後妃生事,平日倒得了個溫和賢淑的虛名,此番趕去流韻殿,花瑤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快便來興師問罪,神情中明顯有一剎那的惴惴。我冷著臉坐下,穩了穩自己的情緒,也不說話,那花妃仍有幾分忌憚我這寵妃的身份,勉強陪了一絲笑︰「王上偏愛姐姐,只令我們不許去欣月殿打擾,也不曾登門拜訪,如今姐姐靜養中如何也有空來妹妹這品茶?」

我冷笑一聲︰「欣月殿的茶便是王上喝了也稱道的,哪敢再到妹妹這來請茶?我原也是想在殿里靜養著,不想今日听到些事,雖是身子不好,也只得親自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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