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玉色 卷三 且共從容 執子之手 之八

作者 ︰ 隻舞

「嗯?」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也坐直起來,子昭先取了件外裳給我披上,然後取了一個圓形的小漆奩過來,我揭開蓋子,紅色的軟緞上赫然躺著一枚同心簡!

嬌艷的桃花瓣嵌在心型的竹簡之中,下邊的左側刻著「采采」二字,筆法還略顯粗拙,右側則是「子昭」。我忍不住伸出手緩緩摩挲著,指尖凹凸的觸感令我的記憶閘門瞬間打開。那年心卜族的桃花宴,那段曾經青澀的少女情懷……過往的細節紛紛從記憶深處浮現,有些似乎已經模糊,卻更多了一份朦朧的美感。淺語輕笑,豆蔻年華,流逝的歲月沉澱下了最美的剪影,而今,空白處又添上了最重要的人。

我不自覺的喃喃道︰「原來在你手上了……」還記得那年桃花宴,我花了大半夜做成的這塊桃花同心簡卻因為希晴的出現而沒有送出,後來更是遺失不見,沒想到,卻是被子昭拾得,還新刻上了他的名字。

子昭含著笑意︰「是啊……曾經千情萬緒,最終卻是我好運的抱得美人歸。」

我听他話中有話,不覺微赧,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卻听得子昭略略感慨道︰「我知道,這塊同心簡最初不是給我準備的,可是,采采,我真的很慶幸,最終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我心中咯 一下,惴惴道︰「你……你都知道?」

見我如此神色,子昭哈哈笑起來,卻是開懷的模樣,並無半分芥蒂︰「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啊……當年讓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是惟陽吧?」

我頓覺面紅耳赤,心中卻是如釋重負,雖說我對惟陽早已沒了那份心思,但他畢竟也在宮中,心中始終有一道坎,害怕這些舊事被有心人翻出來在子昭面前渲染離間。而今,這些話由子昭親口說出來,才真正將這一點陰影完全抹去,從此以後,我再不必擔憂前情往事的困擾,可以真正安心的做他的妻子,他的王後。

子昭將同心簡取出,放在我的手心,同我一起緊緊握住,溫和道︰「采采,你即將成為王後,可那是天下的王後,在我心中,你永遠只是我的采采,而我也只是你的子昭。」

淚水悄悄朦朧了雙眼,我的目光在手心流連,那一抹嬌艷的桃花色是青春年少的旖旎,並肩而立的凹凸字體則是歲月鐫刻的真心。我靠著這個溫暖堅實的胸膛,輕聲而堅定道︰「此情此意,永不相負。」

十二日後,封後大典如期舉行。子昭身著玄色袍服,上飾朱色龍紋,輔以與我衣裙同色的朱紅蔽膝,肅立于大殿之上。禮官的唱聲遠遠傳開,我深吸口氣,緩步入殿。眾人的目光環繞在周邊,我高昂起頭,端莊的、高貴的、儀態萬方的前行,身上天絲丹錦織就的長裙綿延數尺,其上金絲攢鳳,流光溢彩,旖旎出明耀華麗的光澤。

這是我第二次身著紅衣,一步一步的走向子昭,可他眼中的專注與深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正是這目光,連接了我們十四載的時光,將我引到他的身旁。他站在天下之巔的位置,而當我接過王後金印,隨他一同接受朝臣參拜時,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情︰從今往後,我將真正與他並肩而立,指點江山,談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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