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笑了笑,眼底一厲深深的諷刺,「肖遠睿,別開玩笑。我們的結婚證還沒領,就算我走,也是無牽無絆。我真是傻,以前怎麼會沒想到,你若真心待我,怎麼從未提過要領證,試問一個真愛我的男人,會不願給我一個有保證的家?如果你想說,那證,並不代表什麼,可是,那對女人來說,是一個承諾,一生一世的承諾。」
她看著肖遠睿潤黑的眸光微閃著,又慢慢揚起唇問,「好啊,即便我相信你說的,相信你現在是真對我動了點情,是真的願放下從前的仇恨,那麼我也答應你,我不走,只是,你要跟我去領結婚證,行麼?」
肖遠睿僵楞著,盯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唇緊緊抿著,不回一聲。
果然不行呢!
安然咯咯笑起來,眼尾眉梢是亮燦燦卻悲涼的笑,嘴角深深勾勒著一抹疏離譏誚,「呵呵……肖遠睿,你真可笑!連這份簡單的承諾都不敢給我,你憑什麼套牢我,不給我自由?」
他看著笑得這麼歡又慘淡的她,心髒縮鉅著,疼得緊。
的確,他不敢給,他剛剛就差點要說出口,他想告訴她,他願意,即便她曾那麼狠狠傷害過他,因為在這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里,他越發覺得自己離不開她,而且這種強烈的感覺,以前還能控制,而如今再也控制不住。或許當初他想著用她來跟老鷹做交易,就可斷了這份壓抑的念想。孰知,又逃離了他的掌控。她沒能走的成,而他卻更想要佔據她。
就如昨夜,鬼使神差地就留了下來,就是那麼狂熱地想擁著她睡,想聞著只屬于她淡而清洌的體香,似乎只有同她一起睡才會舒心。
可是心里又突然跳出另一個警告的聲音,他已答應了安心,要娶她。
這兩年他欠安心太多,他必須還。
安然這麼剛烈的女人,要是讓她當他的情婦的話,一定是死也不肯的。
那麼他憑什麼來留她?憑什麼?
這時,有人敲門,肖遠睿回神,微慮地問了一聲,「誰?」
「是我,安心。听說安學姐病了,我和爸媽一道過來看看。」
肖遠睿眉一皺,「等等。」
一邊說,一只手趕緊從安然脖下抽出來,飛快跳下床,穿衣褲。
過了一分多鐘,安心伙同父母沒等肖遠睿同意,便推門進來。
「二少,是不是出事了?怎麼……」安心一進來開口問,看見正在扭胸前紐扣的肖遠睿,竟怔在了那。
肖遠睿也是一楞,眉色頗厲,語氣冷硬,「怎麼安副市長一家這麼沒素質?難道沒听到我說‘等等’麼?」
又一派波瀾不驚,很紳士慵懶地扣扣子,不忙不亂,似沒被偷窺到一般。
「真是沒規矩!」安啟東怒聲罵了安心一句,又賠笑說,「二少,我們出去等你好了再進來。」再輕聲帶上門。
由于安然趴著,前面的稍高的桌子擋住了視線,她沒看到安心他們臉上多麼難堪的表情,但總覺有些奇怪,因為她看到了在安心推門而進的時,肖遠睿臉上慌楞的神色,她很少見到他那麼慌張的樣子。
而且,醫生7點來查房,這麼早就過來看病人,似乎積極地不合理,又想也屬正常,安啟東他們一家,巴不得她早點死呢,所以過來看看。
肖遠睿穿戴整齊,還刷了牙,洗了個臉,慢悠悠地從衛生間走出來,跟安然說,「我知你不喜他們,我幫你打發他們走。」
安然看著人模人樣的肖遠睿站在自己面前,咦……他哪里很奇怪呢?
肖遠睿剛走兩步,安然從背後喊住他,「肖遠睿……」
肖遠睿心里一跳,從未有過的害怕緊張,他仍然慢條斯理地回身,「還有什麼事?」
「你的那邊臉怎麼腫了?」安然蹙著眉問。
他心里嘆了一聲氣,還好她沒發現什麼,模了模右臉,眼神里冒出一股殺人的恨怒,葉天梵這條瘋狗,咬人還真疼,他冷冷回道,「這個……被蚊子叮了一口。」
安然驚嚇地瞪大了眼,蚊子能叮成這麼腫?再說大冬天的哪來蚊子?坑爹的……肖遠睿你忽悠誰呢?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肖遠睿看著她一副不信的表情,也沒多解釋什麼,便走出去。他能解釋什麼?說是跟葉天梵打架?為什麼打架?說多錯多,到時會把與安心的關系說出來。
他突然發現,剛剛為何那麼慌,不是因為擔心安心看到他果|露的樣子,亂想什麼,而是擔心以安然那麼聰明的女人,會覺察到他與安心之間的異樣。所以當下他必須自己出去先趕走安心他們,再跟葉天梵好好談談。
總之,現在他還不希望安然這麼快離開他,不管是因為他舍不得,還是因為她手上的合約。
「阿睿,你們又?」安心苦著臉,看著一出門的肖遠睿問道,眼里蓄著晶亮的東西,又準備開閘放水了。
他昨晚告訴她有事,她體諒他辛苦沒去找他。今天一早便去他房里找他,卻不見人。她就猜到他在這女人病房里,便拉著父母一道過來,就是想著他會看在她父母的面上,讓她進去,這樣她就有機會提醒安然,肖遠睿早跟她在一起了。而剛剛一進門,果真如她所想,他正穿衣服,該是從床|上才爬起來吧?他就當真那麼愛那個女人,愛到連她受了傷,昏迷里,也要要她?而跟自己在一起,一半就萎了。
肖遠睿瞥了一眼安家三人,拉著安心走遠一點,憤怒道,「你怎麼又來了?」
這麼狠戾一句,又讓安心狠狠傷心了一次。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別過來打擾她!我有東西在她手里,若教她覺察出什麼,你認為以她性子,我還能有機會拿回?小心,你懂事一點,好麼?」肖遠睿劈頭蓋臉一頓怒罵,一向很乖巧的女人變得這麼不听話,怎麼不讓他煩?
安心委屈巴拉地看著他,淚水如泛濫的洪水,涓涓不息,聲音柔弱,「阿睿,我只是來看看她而已,沒想做什麼!」
「二少,別生安心的氣,我們真只是來看看安然,我還帶了她愛喝的皮蛋瘦肉粥給她呢,沒想怎麼樣啊。」蔣梅蘭看著自己女兒這般委屈,扶著女兒的肩,笑著向肖遠睿解釋。
安啟東也立馬笑臉相迎,勸說,「是啊,只是來看看而已,看看而已。」
肖遠睿瞥了眼她手上的粥桶,心想這個女人真是蠢瘋了,難道她不知道安然生病那次他也是帶著皮蛋瘦肉粥回家的麼?
憑安然,一個多余的眼神就能看出些什麼來,這皮蛋瘦肉粥,恐怕她聞到味道,就知其中古怪了,大致也能把他與安心的關系猜中個八|九不離十了。
「都走罷!」肖遠睿一斂眉,眸子仍有寒氣,口吻強硬不帶一點拖沓。
說罷,又利落轉身走向安然房里。
*
屋外走廊轉彎口,安啟東瞥了眼這不爭氣的女兒,氣憤罵,「沒用的賠錢貨,連一個男人的心都綁不住?我還怎麼指望你能讓肖遠睿幫我做上正市長之位?」
蔣梅蘭凶神惡煞地看向安啟東,潑辣罵道,「安啟東你罵女兒做什麼?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只會靠女人往上爬嗎?靠著你那個賤|老婆做上了副市長,靠著我坐穩了這個位子,現在又想靠女兒來當正市長了?你不是賠錢貨,那你靠自己的本事去升官啊?我當初是瞎了哪只眼,嫁給你這樣一只白眼狼?」
罵著罵著,蔣梅蘭用力掐住安啟東胳膊,死勁擰。
安啟東吃痛,雖知理虧,但惱羞成怒不可收拾,猛地揮開蔣梅蘭,悻怒罵道,「瘋婆子,你干什麼?」
蔣梅蘭一怔,安啟東一輩子窩囊唯諾,對她大聲說話都不敢,現在竟敢罵她是瘋婆子?她簡直不敢相信,腦筋一轉,又想他是見她們母女靠不住了,眼看安然身邊圍繞著那麼多顯赫富達的男人,想要巴結那對賤|人母女了吧?
想著想著越發惱怨起來。到底自己年輕時看中這個男人什麼?明知他已有家室,明知他是個貪圖富貴,忘恩負義的小人,卻還執意要嫁給他?當然她贏了,逼走了他的老婆跟女兒,自己取而代之,如今,這個守了20多年的男人,突然要跑了,讓她慌張害怕起來。
她死死咬著牙,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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