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婚︰市長千金 097 安然,再見,保重(6000+ 感動必看)

作者 ︰ 一梵初雲

肖遠銘又微微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現在不懂沒關系,早晚你會懂的。」

突然,他放下她的頭發,悠悠站起身,朝她淡笑,「等你身體稍好點,記得把孩子做掉。」

那樣的肖遠銘,讓安然覺得,即便是他殺人時,也可以帶著這樣高雅紳士的笑。這就是他真正的可怕之處,比肖遠睿浮于面表的狠戾霸道,來的更可怕。

「我還有其他事,就先聊到這罷。」肖遠銘悠然轉身,走到門口時,又背對著她開口,溫柔的笑聲里沁著如霜般的冷寒,「如果你自己下不去狠心,我可以幫你一把。」

那時,安然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

她整整考慮了一天,她有想過把這件事告訴肖遠睿,可是他必定不會信她,不是麼?雖然他與肖遠銘關系不算好,可終究是親兄弟,怎麼著也比得過她這麼一個外人吧,更何況肖遠銘與楊薇薇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誰會信她說的,肖遠銘喜歡她?

葉天梵那里,她也並打算讓他知道她的行蹤,以後他們就徹底斷了聯系,勿再讓他掛念,好讓他去謀他的幸福去。

一切想好後,她立即開始行動。

業著她不太穩定的身體狀況,她先打電話預定了兩張3天後去加拿大的飛機票。

晚上,她精神好些,又打電話給肖遠睿,她以為她至少得打上幾十個這樣子,他才能接,想不到打了一次就通了。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電話里聲音微急,問她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她告訴他,她明早要回家一趟,拿出行李,得向他要大門鑰匙,如果他明早不方便送來,她可以自己過去拿。

肖遠睿以為她身體又出狀況了,她一打來電話,絲毫不敢怠慢地就接了,結果她是要拿走行李,立即離開他家,她就當真那麼急著走?

肖遠睿按掉電話之前,冷厲說,「在希爾頓酒店5001房,自己來拿。」

安然還想說些客套話,誰知剛想開口,他就掛了。

給他打過電話後,又打了個電話給母親,告訴她今天有事,明天再去看她。

夜里輾轉難眠,想了一夜,也想不出她是哪里招惹了肖遠銘與?還有兩年前種種,她這坑爹的破腦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

明晨,一大早,她到肖遠睿房外敲門。

肖遠睿知道是安然來了,便披了睡袍起來開門。

門一開,只見門外一男一女,再看那女人的穿著時,眉不覺一揪。

她面色蒼白,唇沿僵紫,就著一雙綿拖鞋、套著單薄白藍條紋病服,顯得格外肥大空漏,外面罩著昨天早上他留下的那件深灰長大衣,整個瘦小的身子縮在里面,就像一張薄紙片,似乎風一刮,就能將她刮走。

這個模樣的她站在門外,脊背挺著筆直筆直,雙手緊緊攏著胸前,將衣服揪緊貼著身,以便能暖和些。

「你就沒衣服穿麼?非得穿成這樣招人……」心疼二字,他哽在了喉,咽進肚月復。

听到他們交流,安然身旁的男士才恭敬地說了句,打擾了,肖二少,便匆匆走了。

肖遠睿眉梢一斂,一把扯過她的手,拽進屋內,可當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掌時,心頭又是微微一緊。

安然手上一熱,身子微微一顫,隨即用力掙月兌了他,慢慢道,「我要是能有其他的衣服穿,何必穿成這樣出來供人‘欣賞’?」

這酒店內住的都是達官顯貴,這身惹眼的裝扮,她一路走來,目光灼灼,皆認為她是異類。甚至有個大堂經理問她,是住哪個精神病院的?是不是走錯地了,還要送她回去。

她當時心里就想,你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

當然,她不會這麼說出來,向那個經理解釋了好久,才說服他跟她一起過來找肖遠睿,喏,就是剛走掉的那個精神病男士。

她只身在醫院,沒換的衣物,身上也沒錢,就連昨天吃飯的錢,乃至今天打的過來的錢,都是問母親那層樓里相熟的一個護工借的。

要不是昨天他抱著她到醫院去時,良心未泯地給她在身上披了條大衣,她指不定要凍死。

他听著她不冷不熱的口氣,更是氣惱,眼一厲過她,進了臥室,只听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他在做什麼。

不一會,又見他拐著腿出來,手里抱著一沓衣服,走到她跟前,將那一摞衣服甩到沙發上,語氣冷而硬,「先穿著。我叫李欣買幾件衣服送過來,你再換上。」

「不必麻煩了,我這里隨意拿一兩件穿穿就行。」安然感覺自己就像個乞丐,在接受他的施舍,心里頓時悶郁,極不是滋味,但她不會難為自己的身體,她凍,她肚子里的寶貝跟她一起凍,她舍不得。

安然走過去,挑了兩件厚實羊毛衫穿上,再穿上來時的那件長長的大衣,頓覺暖和多了。

肖遠睿看著他的衣服,在她干癟的身子上一點點腫脹成一個粽子,心里也突然舒服許多。

安然抬眸,撞上他盯著自己的眸光,微微蹙了蹙眉,堅定道,「肖二少,家里的鑰匙,可

不可以給我了,我趕時間。」

在听到「趕時間」三字時,肖遠睿眸光攸的一沉,雙眸一橫,凌厲眸光射向她,本想說一些難听的話,可又看到她那張過分白皙的臉時,竟什麼狠話也說不出來。

他咳了咳,清清嗓子道,聲音低沉,「安然,你真的這麼急著走?」

「你不是給我三天時間搬走麼?我怕礙著你肖二少的眼,哦……對了,還有你家安心寶貝的眼。」安然輕輕一笑,眉眼不屑一擺,一雙瀲灩的眸里驚起璀璨明光。

肖遠睿不覺眉宇緊了緊,卻只靜靜望著她,臉上雖有淡淡的病容,卻依舊明眸皓齒,美得動人心魄,又恍覺她哪里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她。

她以前雖冷,但對他的心是熱的,而此刻的她從里到外都冷了,就像一只滿身尖刺的冷刺蝟,每句話都咄咄逼人、尖銳薄涼。

又听得她再次冷冷強調,「肖二少,我臉上又沒長花,這麼盯著我做什麼?鑰匙給我,我立刻走人。」

「安然,你……你難道不需要跟我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跟葉天梵之間的事?難道你不需要向我認個錯嗎?」肖遠睿眸光暗暗,夾著一些其他什麼。

其實,他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人家問你拿鑰匙,你扯那麼多,豈不是答非所問嗎?

其實,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她低個頭、認個錯?是不是只要她認了錯,向他保證與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撇清關系,他就會原諒她?

她咯咯笑起來,輕輕掩嘴,直到笑到肚子有些痛才停止,這樣的她讓肖遠睿既疑又怒,他說的是笑話麼?有這麼可笑嗎?

卻听得她幽幽道,「肖二少的冷笑話真好笑,不好意思,我一時沒忍住。」

額……肖遠睿傻眼,她還真把他的話當做笑話,一個冷笑話。

安然望著他,笑意依舊淡淡,「你要我認錯,好似真是我做錯了什麼呢。退一步說,就算我向你認錯,你就能原諒我?再退一步說,即便你真原諒了我,你能不在意我的孩子是誰的?再退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不在乎,我們真的就還能在一起麼?那麼你準備要怎麼處置懷了你孩子的安心呢?或是你已經有了腳踏兩只船的偉大構想了?」

安然看著他震驚猶豫的神情,心想,幸好你說的話,我不會再當真。

肖遠睿微微垂頭,不敢再去看她,他不知她是從哪里得知安心已經懷孕了?

其實,她說的也對,他們真的無法再在一起了,她是不會回頭了,而他此刻不止是個男人,更多的是一個父親,他不能讓他的孩子跟他一樣流落在外,永遠冠上一個私生子的頭餃。

肖遠睿一顛一跛回臥室拿鑰匙,從房里慢慢走出,將手中的鑰匙緩緩交到她手里,在她微涼的指尖觸踫到他掌心肉里時,他五指攸的一攏,緊緊握住她的手,猛的一拉過她,緊緊摟在懷里,輕輕親啄她好看迷人的眉眼。

她用手肘抵著他的胸膛,卻絲毫不管用,忽的,他又用力摁住她的後腦勺,渾身輕輕顫著,微微啞聲,一字一句道,「安然,再見,保重。」

隨即,他松開她,猛的利落轉身。

他做事從來都是果斷,唯唯在安然身上拖拖拉拉,扯不清,理不斷,這回他終于做了訣別。

她微微怔了怔,那簡短六字重重回蕩在她耳邊,是他最後的道別。

她嗅嗅鼻端,那是她最後一次聞他斂淡古龍水的幽香了,她輕輕道,清冷的聲音里也揉進了一絲傷感,「二少,再見,保重。」

再見,再也不見。

她一步步走出門外,眼里依舊一片干澀,流不出一點東西來,他終究選安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不選她跟她的孩子。

她母親敗給了蔣梅蘭,她也沒勝過安心呢?這是不是天意?

她又朝肚上揚了揚唇,手按在肚月復上,輕輕模了模,牽起唇角,柔笑對它說,「沒關系,寶寶,媽媽一個人疼你,給你兩個人的愛。」

可是後來的事,卻是徹底顛覆了她所有的預想,讓她帶著滿心恨痛離開了這里。

*

回到陽光水岸,一開門,兔子阿圓喜滋滋地跑過來迎接她。

她走進臥室,換上自己的衣服後,整理好他的,疊放在櫃里,抱起阿圓,說,「阿圓,我們要走了。」

兔子阿圓「嗚嗚」回應了她兩聲。

她拖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關門之前,最後朝屋內深看了一眼,默想,再見了,我曾經依賴過的家。

「 」地一聲關上門,卻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從這里打了車,回到中心醫院,先將行李箱與兔子擱置到自己的病房里,再去母親那里,問了醫生,母親最近兩天情況如何。

醫生告訴她,從昨天的檢查做下來看,情況不容樂觀,身體免疫細胞突然出現排斥現象。

安然駭怕,急聲問,「那我媽現在情況是不是很危險?」

「按照現在這個趨勢,是非常危險,我們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還是這樣子,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什麼叫無能為力?是不是說我媽會死?你們前幾天不是還說情況很好嘛,現在怎麼會這樣?明明說換了腎,至少還可以活個三、五年的嗎?怎麼會這樣?」安然激動地渾身顫抖,忍不住失聲責問。

「你別這樣,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也希望盡力挽救病人的生命。現在還沒到那最壞的一步,你先別這麼著急。」醫生拍了拍安然直打顫的肩頭,無奈說道。

安然強自冷靜下來,問,「那如果現在我帶我媽出院,去國外治療會怎樣?」

「不是不可以,但最好別這麼做。現在病人情況不穩定,要是萬一中途保護措施不當,受了其他感染,那會非常糟糕。況且我們A市的中心醫院,不管國內、國外都算得上頂尖的大醫院,你根本沒必要將病人送去國外醫治。」

最後,安然跟醫生道了謝,步伐愈見沉重。

一席談話下來,像是把她逼進了死胡同,讓她更加慌怕恐懼,她害怕自己保不住母親,更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該如何是好?

*

一切計劃都被打亂,由于母親的病情繼續急劇惡化,三天後去加拿大的機票就此作廢,她不得不留在醫院繼續照顧母親。

這幾天里,她忙的焦頭爛額。

由于腎髒再次壞死,又連續做了幾次透析,母親已經弄的精疲力竭,頭發只剩薄薄零散幾片,生志漸弱。

第八天里,母親身體似乎有轉變,一早便說要喝紅豆粥,她匆匆下去買了上來,喂給她喝,她胃口也大了許多,喝下了大半碗。

可是往往看似好,卻是已經壞到盡頭了。

母親一直看著窗外飄散著的朵白朵白的雪花,眸光渙散,唇角卻輕輕揚起,虛弱說,「是今年的第二場雪了吧?」

安然點頭道,「是。」

母親枯老的手緩緩從枕下模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手指輕柔地撫模照片上面的人,微微勾起蒼白的唇,聲音弱而沙啞,「我和你爸就是在雪天里認識的。這張是我們相識的第二年下雪時照的。」

安然看著她,已多年未曾見過她流淚,這刻,卻見母親清澈的淚滴一顆顆砸在照片上,模糊了照片上笑得燦爛的人。

安然喉嚨哽痛,堅強地不讓眼淚流出來,聲音卻發澀,「媽,你別這樣,照片以後還可以照。」

母親是從來不會提及她與安啟東的事的,這樣反常的母親,讓她見了害怕。

「我這一輩子就愛過你爸這一個男人,每一個人都說我愛錯了,可是我卻不後悔,誰讓我偏偏就愛上了他呢?那時他很窮,只是鄉鎮里的一個小干部,卻有幾分正氣傲骨,我欣賞的正是他這點,才嫁給了他。我本是戲子,他那時卻不嫌棄我,開始待我也是真心。後來,我不想他那麼苦累,為了他的政途,我不惜瞞著他,偷偷去陪各色各樣的高官顯貴。他發現後,卻不責怨我,只抱著我痛哭說,是他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讓我過上好日子。可後來,他的官越做越大,曾經的那幾分清高氣也一點點消失不見,我跟他之間也是越來越遠。你兩歲那年,他竟背著我跟地稅局局長的女兒領了結婚證。自此,他有了另外一個家,幸福美滿,再也……再也不再顧及我們母女倆。」

「世人皆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卻不知最薄情無義的乃是負心郎。」

「後來,我總算知道,男人嘛,總是嫌棄我這樣的身份的。我也自知攀不上你爸,便知趣帶著你走了。為了你,這麼多年來,我再也沒給外人唱過一出戲,安守本分靠著自己的雙手養活你。我被人瞧不起就算了,怎能讓你跟著我一同被人瞧不起?其實,我可以過的好一點,再嫁個人,可是我終究是沒再嫁,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只是不想自己污了自己這份真情。」

「然然,這輩子,媽最虧欠的人就是你,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你不知道,你兩年前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就這麼離媽去了,媽知道自己腎衰竭活不久,要是你真這麼走了,你連個後代都沒,清明、重陽,誰給你燒紙上香?那時媽是真怕,連死都不敢吶。好在你能同你的名字一樣,在那場車禍後醒過來,安然無恙。現在吶,媽是覺得自己是不行了,以後不能再陪著你了,你要堅強一點……生活。只要活著就好,就有希望。」

「媽……你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些年你受的委屈。你別竟說這些喪氣話,我還沒告訴你呢,我有寶寶了,你難道不想親眼看著你的外孫出世嗎?」

夏荷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看著安然,模了模她的手,「然然,媽知道你有孩子,很開心吶,只是媽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是見不到他出世了,以後跟遠睿一同好好養育他。媽,還有最後一個心願,就是想……想再見一見你爸。」

「好好,我去叫他過來,也把遠睿叫過來,媽,你等著,等著……」

安然一邊抹淚,一邊飛快往外跑。

*

安家,橫沖直撞地跑進那扇白色漆門,又見安心一家其樂融融,外搭一個肖遠睿,如那個雨天來時情景一模一樣。

安然盡量不去看那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的眼神,只緩緩走到安啟東面前,拉住他的胳膊,哽痛著喉說,「爸,我媽不行了

,請你去見她最後一面。」

安啟東微微渾濁的眸頓時一慌,又立即鎮定下來,喝了一口茶,微微笑著道,「你媽十幾天前不是才做了腎髒移植手術嗎?怎麼會不行了?你何必騙我?」

「咚」的一聲響。

安然猛的一跪下來,跪在安啟東面前,一面流淚,一面忍著喉頭的痛,鏗鏘道,「我會拿我媽的生死開玩笑麼?爸,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次我求你,去見見我媽,求你去見她最後一面。」

又是「 當」一聲。

安啟東手里的茶盞碎了一地,他重重一震,揪起濃眉,一把握住安然的手,雙手直直打顫,咽喉里像卡了魚刺,「你……你再說一遍?你媽,你媽……她真的……」

*

ps︰雲雲,想問一下,如果每章6000+,乃們會不會繼續訂閱?還是希望我分為幾更寫?(如果乃們覺得寫的還過得去,記得留言,打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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