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婚︰市長千金 163 下一個六年

作者 ︰ 一梵初雲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手術,肖遠睿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遠琪扶著肖立誠急忙忙過去問情況,醫生說,「福大命大,只差一厘就傷到了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養。」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眾人臉色出現喜色,站在一旁默默听著的安然也終于安下心來,緊緊捏著的手掌也微微松弛下來。

肖遠睿的推車被護士在前頭推著,安然也跟隨著,進了vip病房。

一室的人都安安靜靜地,大氣不敢出,靜候著肖遠睿醒過來。

安然不知是心虛負疚,還是抵觸掙扎,總之她此刻有著太多說不清的情緒,她孤身一人站在一圈人之外,注視著肖遠睿,他面色唇角都是毫無血色的蒼白,眼下一抹倦怠青黑,一張薄唇有些皸裂,她的心微微一抽,有些泛疼。

突然一道微厲尖刻的聲音,劃過窒冷的空氣,「安然,你還好意思待在這里?卷走了老板所有的股份不說,還害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居然還厚著臉皮待在這里?是要留在這里再繼續禍害老板嗎?」

安然一怔,那開口之人不正是李欣麼?

「李欣,你在這里亂說些什麼?阿睿不用安靜休息麼?」浩南斂了斂眉,下意思地一瞧肖立誠,不悅而緊張地說道。

「我說的事實,難道也說不得了?這個女人不是還要跟老板離婚麼?她在這里,難道老板一醒來看見她,就舒坦麼?」李欣儼然一派正義凜然,全權替上司著想的,模樣。

肖立誠一皺眉,冷聲一喝,「你們這是在說什麼?什麼叫做安然卷走了遠睿的所有股份?什麼離婚?你們把我說的一頭霧水了,哪個人站出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肖立誠這一喝,氣場威震人心,一時間眾人屏住聲氣,望著肖立誠。

當下,安然算是明了,難怪肖立誠還是對她很平易近人,難怪連一聲斥責都沒有,這個疼慘了二子的男人怎會對她如此和藹慈祥?原來是肖遠睿將一切隱瞞地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若不是剛剛李欣將事情故意說了出來,肖父還被蒙在鼓里呢。她又想,肖遠睿這人就如此篤定,他們這婚離不了麼?他們一定會和好麼?還是說他還是如以前一樣吃定了她麼?

見沒一人敢說話,肖立誠拄著拐杖,慢慢走到安然面前,眉間威嚴之色濃深,渾厚沉重之聲一蕩,「安然,你說,怎麼回事?」

安然心想,這事既敢做,又有何擔當不得?再說本是肖遠睿虧欠她,她何必怕?

她輕輕一瞥李欣,只見她唇邊上翹,有一抹陰笑。

安然也是波瀾不驚的一笑,抿抿唇,咽了咽口水,微微張口,想說出來。

還未待她開口講話,遠琪這丫頭,當機立斷,截在她前面,笑嘻嘻上前,拉住肖立誠的手臂,親昵地挽著,說,「矮油……爸爸,你听他們瞎說些什麼,根本沒這回事?二哥怎麼可能干這種蠢事呢?他又不是傻子,你說是不是?」又朝安然眨了下眼,示意她隨著自己這樣說下去。

肖立誠眸子里掠過一道精光,盯著安然,等她說話。

安然緊緊擰著眉頭,不知是講真話好,還是隨了遠琪的意好?正在她猶豫不決之際時,一聲低而沉、痛而悶的嚶嚀聲,打亂了這絲凝重。

大家朝床|上一瞟,是肖遠睿醒了,擰著漂亮的眉頭,微微睜開眼,沒好氣地低弱說,「你們在吵什麼?我不要休息麼?」

「安然拿到了你在公司的股份,還準備跟你離婚,有沒有這回事?遠睿,你老實告訴我。」肖立誠回頭問他。

肖遠睿一掃而過屋子里的人,目光落到李欣身上之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純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氛,旋即淡淡一笑,語氣里夾著玩笑味,「老狐狸,真有這回事的話,我看我是瘋了,要被關進精神病院了。」

李欣不覺身子微微一縮,低了低頭。

安然微微一震,直直地看著他,似乎她做的事,他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這樣子的他,真的如六年前一般,無論她做錯了任何事,都能給予她無限量的寬容。

肖立誠面上也是有些僵硬,濃眉輕輕一擰,又舒展開來,「最好沒有。」說罷,瞅了瞅安然,那眼神就像她是掃把星一般。

安然自是知道,肖立誠不會信肖遠睿的話的,只是一時沒戳破,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兒子為難罷了。

「爸爸,你看吧,都是無稽之談的事,二哥和二嫂不知道有多恩愛呢?你看他們的寶寶再過幾個月要出生了呢!咱們出去,不要妨礙他們談情說愛了。」遠琪笑呵呵的,就像一顆開心果,十分可愛討喜,讓誰見了都會喜愛的姑娘。

肖立誠對安然說了一句,眼瞼下有一絲不露痕跡的質疑與敵意,「你好好照顧遠睿。」

一室的人被清除干淨,清冷的房間內只能听到鐘擺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安然站在原地,抓捏著雙手,木木地望著他,復雜的眼神里卻流轉出純明的漣漪。

沉默許久,肖遠睿突然輕松地笑了笑,輕柔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寧靜,「坐到這里來。」

安然仍舊一動不動,遠遠地望著他,有些不敢走近,仿

佛那里有個鋼筋籠子,她一過去,就又會被套牢。

「我渴了,你不過來伺候我喝水,要渴死我麼?」他聲音有些冷,卻給人以調趣的意味。

安然這才慢慢靠近他,給他倒水,把他的頭稍稍抬高,喂水給他喝,他喝得有些急,估模是太渴了。記憶里好像真的是她第一次伺候他,往常總是她病,也總是他照顧著他。

他喝著喝著,嗆了一口水,難受地咳了起來。

她蹙著眉,輕輕撫著他的胸膛,有些急有些嗔,「你不能慢慢喝麼?」

他咳得臉上通紅,猛的一抬頭,眸子也是紅紅的,一把握住在他胸膛上的手,目光很是燙人灼熱,「安然,水可以慢慢喝,可是我們之間的時間呢?能讓它這麼無聲無息地慢慢流逝過去麼?」又頓了一頓,沉吟而沙啞說,「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個六年,難道還要再錯過一個麼?」

那一剎那,安然心尖一蕩,被他握住的手輕輕顫抖起來,原本早已認為干涸了的眼眶,滿滿地溢出水來,絕提一般,怎麼想憋忍也憋忍不住。

她哭起來是沒有聲音的,就那麼靜靜地任眼淚流淌了滿面。

是啊,一個六年就那麼匆匆而去,下一個六年,眼楮一睜一閉間,也就很快過去了,快得抓都抓不住。

肖遠睿費力地撐起自己,輕輕抬起另一只手臂,可微微一動,就扯到傷口,他強忍著,噙著溫暖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搵著她眼角的淚水,「安然,別哭,我喜歡你笑。」

又像變戲法一樣,將一枚閃亮的東西展現在她眼前。

「你怎麼還有這個?」安然眨了眨眼,心底又是一震,盯著那一枚瓖著心形鑽石的發夾,啞著聲問道。

「你忘了?那時你不要了,我統統撿了起來了。本來有完整的五枚的,可是都教你暴力地摔壞了,唯有這一枚是好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藏在胸前的口袋里。手術前,我疼地醒過來一次,便自己掏出來握在了手里,支持著我渡過手術。要知道,你消失的四年,我也是靠著它過來的,那時我就相信,我一定會找到你,果真就找到了你。這次我相信,我會沒事,我相信,你會等著我出來,我更相信,我們都會好好的,會在幸福地一起。你看,過了年,我就30了,以後就是個奔四的老男人了,我真的只想跟你平平靜靜地生活。」他聲音輕輕的,格外的柔,就像一團棉花要包圍她,讓她陷進無邊無際的柔情里。

她淚眼汪汪地瞪著他,清冽的聲音里有點氣呼呼的味道,「你怎麼就這麼堅信?」

「事過千帆,我依舊愛你如初。安然,我沒有不堅信的理由。」他純碎地笑,沒有一絲雜質,完完全全是深信不疑,那樣的笑容似能撫慰人心,掃除一切陰霾,把所有都回歸于零。

他抬起手腕,輕輕將發夾別在她的劉海上,「這枚發夾時時刻刻貼在我的胸膛,扎著我的胸口,生疼生疼的,這下總歸好還給你了。」又細致地撫了撫她的發,澀啞著喉嚨道,「其實,你短發,一樣很美。」

安然端著他,無名地淚水越來越多,要淹沒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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