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秋,你先下去,到管家那里領二十兩銀子,就在本王妃這里當差吧」柳曉然一听到靈位牌,猛地想到那日在墳地的情景,轉身去諸葛素的院子。
沒想到的是春瑞居然已經在諸葛素的房間里了,她正在安慰諸葛素,看得出來,諸葛素的臉上還有不平之氣。
「民女拜見王妃」標準的禮節擺在柳曉然面前,柳曉然一抬手,讓她站到一旁。
「諸葛素,本王妃想為你母親上一柱香」
「王妃請」柳曉然看到諸葛素把靈位擺到了自己臥室的妝台上,一眼看去得慌,不愧是墳地里呆過的人,膽子格外大。
柳曉然從下人手中恭恭敬敬的拿過香來,振振有詞的念叨了一番,然後躬身施了一禮,沒想到的是, 當一聲,靈位突然掉了下來,諸葛素臉色發青,趕緊上前把靈位放好。
柳曉然安慰了諸葛素一下,示意春瑞跟著自己出來了,回到七星閣柳曉然跟春瑞耳語了幾句,就去前廳看賬了,沒想到剛坐到椅子上,就听到司岳來了的消息。
「司岳,你來了?」柳曉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是跟自己在一起才受的傷。
「阿然,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前幾天去蘇先生府上了,蘇先生同意收你為女弟子」司岳一臉的興奮。
「我什麼時候說要拜蘇先生為師了,我又不去考科舉」柳曉然莫名其妙。
「那你那天去賭場所為何事?」司岳更是一頭霧水。
「當然是幫助蘇先生月兌貧致富了」柳曉然想起那天蘇子由的落魄樣就覺得好笑。
「蘇某那日一見郡王妃認為郡王妃乃是可造之才,沒想到卻與別人一樣,竟是欺貧愛富之人,果然婦人之見,只在金銀之間,岳兒,為師沒想到你竟心儀此女,以後若嫁入司府,斤斤計較,司府必永無寧日」柳曉然只顧著說笑了,沒想到蘇子由就站在司岳之後,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司岳態度很是恭謹,嘴唇不停的動,就是說不出話來,一看就是從小讓這個老師給嚇住了,可憐的孩子。
「曉然拜見蘇先生,先生此言差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子君臨天下,求的是國強民富,天下大治,說到底還是百姓富足,先生賭場人生,無非利益二字,讀書人燈下苦讀,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為的是富貴傳家,曉然一介女流,所求者不過田舍翁也」柳曉然本來想說一切向錢看,害怕把蘇子由氣出個好歹來,就不劃算了,所以說的比較客氣。
「你,子曰,唯女子小人難養也,果不其然,竟是如此伶牙俐齒,惹人生厭」蘇子由拂袖欲走,司岳趕緊攔住,示意柳曉然給他賠禮道歉。
「司岳,讓先生走,他願意去給賭場送銀子,你何必攔著,只不過蘇師母名門貴女,竟淪落到賃宅而居,與人漿補衣衫的境地,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竟然衰老的跟五十歲老嫗一樣,真是可悲可嘆,怪不得人說女怕嫁錯郎,一入寒門愁似海,貧賤夫妻百事哀」柳曉然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感動。
柳曉然的這話戳到了蘇子由的痛處,他眼楮發紅,卻不好反駁,只不過是喃喃的說了幾句。
「女子嫁人,從一而終,想王妃這樣得隴望蜀之人,真真是失德至極。」
「比不上先生,先皇子尊師重道,先生卻為師不尊,愧對先皇子」柳曉然刻薄人的功夫見長。
「蘇某先為十皇子之師,兢兢業業,未嘗一刻松懈,十皇子去後,蘇某棄官在家,為的是全君臣師生之意,今日王妃所言,甚是乖張」蘇子由據理以爭。
「蘇先生以為不再為師,就是忠于十皇子了,以曉然只看,這是愚忠,先生縱使不願輔佐其他皇子貴冑,陷入皇權泥潭,為何拒絕為天下讀書人之師呢,十皇子雖薨,卻心懷天下,十皇子要是地下有知,蘇先生為全君臣之意,竟讓蘇師母窮困潦倒,天下讀書人少聖人之師,恐怕會痛哭于九泉之下呀,蘇先生更是愧對師者這一稱謂,蘇先生請走,曉然無知婦人,恕不遠送。」柳曉然最看不起這種因為志向落空就意志消沉的人,不就是死個皇子,自古皇室之爭,不都是血雨腥風的,瞧人家管仲輔佐了公子糾後,照樣輔佐自己的仇家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成就一代霸業,傳為美談。
「果真是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岳兒真是委屈你了」蘇子由大聲呵斥柳曉然,沒注意到柴辰落等人已經進了前廳。
「委屈,他委屈什麼,是我逼著他娶來著嗎,司岳,我柳曉然以後雖然是下堂棄婦,可也不會自甘墮落,你我之間並無深情,若是你的毒能醫好,恢復正常,咱們的婚約就作廢吧。」柳曉然覺得自己自從下了山,不是被殺就是坐牢,真的好想念會山上的日子,雖然清苦,卻沒有這些勾心斗角之事,過得心情舒暢。
「王妃,你說這話是傷了三弟的心了,他對你如何,大家都看得明白,你何苦說這話呢?」司原上來指責柳曉然。
「他喜歡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是代嫁入王府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王爺現在不跟我和離,無非是我能給王爺掙銀子,我若是三個月能掙來十萬兩銀子還給你們司家,王爺請放我走,司岳我若是能醫好你身上的毒,也請你放了我」柳曉然把自己心中郁結已久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有些恐慌,但以後不用藏著掖著,覺得神清氣爽。
「你是不是惦記著澹台哥哥,你別忘了,那玉牌已經摘下來了,你根本就做不成白衣門的當家主母了。」阿憶就害怕柳曉然纏上澹台毓麟。
「誰說我惦記澹台公子了,他是長得好看,可是不是我那盤菜。」柳曉然一听這話就覺得好笑。
「王妃若是三月之內能掙夠十萬兩銀子,我給你一封和離書」柴辰落守著眾人明確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