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柳曉然在書局理事的房間里人來人往,各種書信跟紙條收了很多,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一擺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來人,先把將軍請到書局空地,香茗伺候」
院子里面支了一口大鍋,所有的舉子跟小廝丫鬟都被給書局的管事都被集中到院子里面。
七月流火,大家在日頭低下曬得頭昏腦脹,恨不得趕緊躲回房間休息片刻,幾個比較嬌貴的大家公子,面色潮紅,手中的折扇搖搖晃晃,扇出的都是熱風,眼看著就支撐不住了。
「李公子暈倒了」柳曉然透過房間的窗戶看到一位少年鮮衣的公子,像秋天的葉一般蕭瑟跌落,外面的人圍成一團。
「果真是文弱書生呀」嘆了一句,柳曉然被迫提前出場。
「來人,快請大夫來診脈」
大夫來了,細細的號過脈,接過紙筆,下筆如有神。
「大夫,這位舉子,身染何疾」柳曉然作為輔導班的負責人,還是很關心學生的。
大夫看了一眼舉子,沉下心來,認真對答︰
「啟稟王妃,這位舉子體虛失和,應服藥後靜靜調養三日,需人小心服侍」大夫的最後一句,說得特別清楚。
「不是什麼疫病吧」柳曉然話無好話。
「稟告王妃,只是體虛怯熱」大夫一听疫病二字,臉色發白,青天白日的說這話,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嗎?舉子們很生氣。
柳曉然手指一抬,端起了早已備好的茶︰「你確定無事?」
「回稟王妃,一盞茶的功夫,他即可醒來」大夫趕緊解釋。
「那就是中暑了?」柳曉然眼楮一斜,夜雨綿綿,地上的青磚沾滿了濕泥,可憐舉子的衣服了。
「中暑,對,就是中暑」大夫馬上接話茬。
「掐他的人中,馬上就能醒來」大夫趕緊照辦,地下的李公子恨的心髒撲騰撲騰的跳,這個大夫,也忒狠心了,這一掐下去,自己這個嘴算是完了,變成三瓣了。
「小生這是在哪里」大夫的手剛搭上,李公子已經緩緩掙開眼楮,無辜的望著眾人,柳曉然听了這話想起自己剛穿過來,扮失憶的情形,難不成這李公子中個暑也穿了,她抬了抬眼,嘴唇上下翻動。
「公子貴姓?」
「啟奏王妃,小生李岳」李公子掙扎著就想起來。
「公子感覺怎樣,若是身體不適,我請人把公子送回府中好好休養,雖說科舉乃讀書人之大事,三年一考,但是身體更為重要,公子還年輕,有很多機會考取進士,我們這輔導班下次科考時仍然開設,公子莫要難過,杜管事,還不備個軟轎把公子送回府去」柳曉然一臉愛生如子的好老師面貌。
「王妃,小生已經無礙」李公子很利落的站了起來,輕輕彈了彈衣帽上的灰塵,站在一旁,柳曉然讓下人把轎子搬到了李公子身旁,示意上轎。
「這書局條件艱苦,恐怕公子身子虛弱不能適應」
「孟子有言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