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然開始躲著穆稜，即使是面對面踫上，李曉然也會打著嗝跟她說話。
李延亮的葬禮很淒涼，畢竟不像榮歸故里或者回鄉援建，拉著一個摔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回老家，還不如就地火化找個墓地埋葬了。李曉然大筆一揮，簽了字，領了死亡證明，讓李延亮就葬在沈城的天龍墓園了。
李延亮的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有出現，听說是因為有什麼說法不讓送。只有一個快要七十歲的老太太在護工的攙扶下從一輛SUV上走了下來。
李曉然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她。
這老太太無非兩個身份。跟她有關系，和她沒有關系。不管是那種身份，都是她懶得追究的。
李天俊身著西服扎著黑色領帶的樣子的確很帥，這些天一直陪在她身邊，以至于她會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們根本就沒分過手，也沒鬧過別扭。
穆稜哭罷，站在李曉然跟前，抽抽搭搭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覺得我要結婚了，馬上就是誰誰的太太再也不是單身了所以瞧不起我？！」
李曉然皺眉。
「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你這幾天為什麼都躲著我？」
李曉然噎住，然後心里罵了一遍吼了一遍。她能說是因為她跟你未婚夫上過床，直到現在還糾纏不清所以心里愧疚不敢面對你麼？
「別胡思亂想了，等過了這一陣子就好了。」
穆稜半信半疑，被藍飛拉著走了。
整個下葬的過程，李曉然都沒有哭。
那些公司職員象征性地來了，又走了。就算是新任執行董事站在這里，也沒辦法讓這些人重燃信心。那些期股啊，賠得不見天日的期股啊！
李曉然甚至能看到那些人帶著刀刃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眾人散去，整座墓園說不出的安靜。
李曉然看著墓碑上李延亮的照片笑得無比燦爛。
「你說，你的生日願望是我叫你一聲爸爸。你知道我掛了電話的時候心里罵的什麼嗎？我心里說，要我叫你爸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當時怎麼就那麼會預測呢，知道你躲不過這一劫？你要是想听我叫你爸爸，就從這里邊蹦出來我保證不哭不鬧也不害怕，乖乖叫你爸爸，好不好？」
李曉然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沒有聲音。
「他就不應該對你這個野種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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