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傷心橋上的過客,許下了三生三世的寂寞。
平兒特意來見冷如謹不是看望,而只是有其自己的一份目的,她不希望天絕與如謹有太多的糾纏,因為她知道冷如謹是慕容伊川所恨之人,同時冷如謹和西門永浩之間卻是在藕斷絲連,她害怕因為天絕與之相近,從而不慎出賣了慕容伊川,她雖知天絕乃一謹慎之人,然她也明白一點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道理,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要出面阻止他們兩個來往。
月色淺淺,晚風微微,小院顯得甚是安寧,樹上的葉子偶爾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則襯托的夜分外寧。
平兒端著酒杯靜靜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自斟自飲的冷如謹,眼看自己帶來的一瓶酒已經過半了,而自己一杯酒還沒有喝下,人說寂寞愁傷的人獨愛酒,她在冷如謹這兒得到了印證。
「平兒你為何不喝?如此香醇的花雕美酒我一個人獨享覺得過意不去啊。」冷如謹端著滿滿一杯酒醉眼迷離的注視著對面的平兒,她見平兒不飲故甚疑,難道她來只是為了看自己如何借酒消愁,如何大醉不醒嗎?冷如謹卻早已愛酒如命了,特別是如花雕這樣的名酒她更是愛的無力自拔,每每得到便想一醉方休,喝個痛快。
平兒把酒杯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慢慢的演下去之後,方不慌不忙道;;「我對酒沒有興趣,一般都是小酌,從不痛飲,因為我沒有冷小姐你那樣千杯不醉的本事。」平兒的話語里帶著幾分諷刺之意,在她看來一個成天借酒消愁之人就是一種沒出息的表現,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如果某天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了,那麼誰會珍惜你?平兒雖然恨冷如謹,可她內心深處還是同情與她的,可同時對她卻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雖同樣是世間痴情人,可痴情的對象不一樣,那麼結果也就不一樣,雖然平兒知道西門永浩愛慕自己,可她打骨子里看不起這樣的男人,在她的眼里西門永浩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卑鄙之徒,雖不能說他口蜜月復劍,可在感情里他卻的確如此,誓言如紙張張張薄,微風輕過破碎了。平兒同時也是一個機器有分寸之人,她不是不能夠喝酒,而是她只是王府里會痛飲,而在外面都是小酌,甚至干脆不飲,她是一個嚴以律己之人,知喝酒誤事,這一點上她幾乎從不疏忽。
冷如謹繼續自斟自飲,她敏銳的感覺平兒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平兒你今晚來找我該不會只是送我一瓶酒,在這兒看我自斟自飲這麼簡單吧,應該還有其他什麼事吧。」冷如謹來了一個單刀直入,這恰恰是平兒想要的,她正為如何開口說明自己此行的真正用意而苦惱,而冷如謹卻先開了口,既是如此平兒何必在拐彎抹角,索性給她來了一個直截了當,「冷如謹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既然如此那就恕我直言了,我希望你離我哥遠一點,既然這一回王爺手下留情放你一馬,那麼我希望從此以後你和我們王府再無瓜葛,井水不犯河水。」平兒義正詞嚴道。
冷如謹聞听此言暢然一笑,皎潔的與昂光里她的笑是那般的冷艷,「上官平虧你還是上官天絕的親妹妹,原來你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啊。」如謹的話語里充滿了譏諷與嘲笑。
平兒被冷如謹的話深深的刺激了,說她上官平不了解自己的哥哥,真是笑話,他們兄妹二人從小就是生死相依,心心相印,這份兄妹之情是無可撼動,堅如磐石的,「冷如謹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說我不了解我哥,真是天大的笑話,難不成了解他的人是你嗎?」平兒有些惱羞成怒,不過她臉上卻沒有那種表示憤怒的表情,她一直在保持著自己那一份沉靜與優雅。平兒雖出身寒門,可在王府這麼多年她身上卻有著富貴人家的影子,她的舉手投足,為人處世她都不像是一個出身貧寒之家的女子,而形如以為長在深宅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她是福王的左右手,貼心人,王府真正掌握內政大權之人,她有昂首挺胸,藐視他人的資本。
冷如謹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把杯子往面前一放,縱聲一笑,「哈哈哈,上官平你如果真正的了解上官天絕就不會來阻止我們兩個來往,再說不是我主動去找的他,而是他主動來尋的我,你難道不清楚他真正想要什麼嗎?」
平兒見冷如謹如此的不遜,甚是惱火,她不自已的一松手酒杯瞬間落在了提上,因為是泥土地,所以酒杯沒有摔碎,然杯子里的酒水卻撒了一地,灑在地上的酒水映襯了一輪淺淺的月。
「我當然知道我哥想要什麼,可同樣我也知曉我哥乃一重情重義之人,他非常認真的對待你們兩人的這份知己情,所以他才會為了你一次次的背叛我家千歲,冷如謹我知道你和西門永浩和好如初了。可我也要提醒你你的付出依然是徒勞無功的,既然如此何必讓自己再痛一次傷一次,我勸你還是離開京城,選擇新的生活吧。」平兒苦口婆心道,她這麼勸冷如謹離開京城第一是希望她從此和上官天絕再無往來,第二就是真心為如謹著想,不想看到西門永浩繼續用她的愛來傷害她。
冷如謹听完了平兒這番勸告面露哀傷,她苦苦一笑,「離開談何容易,如果距離能夠折斷情絲世間又怎會有那麼多斷腸人在天涯,有時候距離越遠思念越長,上官平你和我,還有上官天絕不逗一樣,都在執著不屬于自己的執著,可至少我比你們要幸運,因為我真正得到過我所執著的,而你們兩個只能夠遠遠望之,而不可親近,至少我得到過他的溫柔,他的許諾,而你們除了付出之外什麼也沒有得到,至少對方是知道我愛他,而且他會吧我深深的記在心里,愛也好,愧也好,我是在他心里的,而你和上官天絕即使和你們所愛的人朝夕相處,近在咫尺,可你們卻始終不能夠越雷池半步,你們在他們的心中只是生命里無關緊要的過客而已,其實你們比我更可悲。」冷如謹說罷又悵然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里充滿了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無奈,此時惆悵難寄,心千回百轉難離傷。
冷如謹的一番話徹底的刺痛了平兒的心,是啊,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可悲之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對他人趾高氣揚,以一種幸福的姿態來給予他人指點,興許自己真的不如冷如謹,至少她擁有過,幸福過,甜蜜過,雖不能夠天長地久,可卻也曾經擁有,而自己,自己的這份愛注定了今生今世一無所有,向來情深,只恨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