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三十里之外的那一片楓葉林對于慕容伊川與宛若而言記憶頗深,雖不能說是刻骨銘心,可這兒卻存留著他們深秋別離時的回憶,然而這兒對于某人而言亦是刻骨銘心的,那人非是旁人,正是痴字當頭的女子冷如瑾。她素來愛這宛如火焰的楓葉,然在京城卻尋不到一處楓葉林,而這成片的楓林是她的鐘愛,故心情不好時亦或者閑來無事時她習慣獨自來到這兒,置身于漫天飄紅里亦或者沉思,亦或者想念,亦或者悲傷,亦或者淚落,在冷月山莊如瑾居住的小院里面就栽種著不少的楓樹,每到深秋時成為莊園里最美的風景。冷如瑾在這片楓林里有兩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第一段就是與自己一生的知己上官天絕初見與此,人這一生千金易得,然知己難尋。二來在同樣在這片楓林處她險些殺了慕容伊川,這也算是為自己復仇了,堆積了十多年的仇恨那一刻在看到仇人昏倒的剎那得到了釋放。如今又是一個深秋,又是楓葉飄零的時候,冷如瑾依然孤身來到了此處,想在漫天飄紅里撕扯自己的相思,如今西門永浩已高中狀元,自己卻只能夠遠遠的看著,不可靠近,獨守相思空對日月,只待他人君來娶之,同時如謹心中還埋藏了一個小秘密,她不能讓西門家知曉,如若不然曾經的悲痛興許會再重來,時間雖然可以沖淡一切,然卻不能夠忘卻一切,特別是那些印在心間的疼痛。如瑾緩步楓葉林時卻听到樹林深處有人在低語,她從一側緩步而去,靠近時卻听到真切,也看的真切,原來是一對男女在說笑,男人白衣不染塵,風華絕代,貴氣逼人,女子粉衣若女敕蕊,柔弱嬌小,清麗出塵,兩人對弈如瑾而言是如此的熟悉,一個是仇人,一個是恩人,看到他們兩個那麼的相好,如瑾的心千回百轉,感嘆造化弄人,去年今時她來楓林時遇到了福王與宛若二人,他們相偎相依,那時的她有殺了福王的本事,可是因一時的心軟而把機會給錯失了,然如今再一次相遇,可今日非昨日,冷如瑾已武功盡失,完全沒有了殺人的能力,看到自己的仇仇人與相愛的人溫存,如瑾的心好死二十五只老鼠在爬行,可謂是百爪撓心,有羨慕,有妒忌,更有恨意,毀了自己童年的仇人憑什麼能夠和自己所愛之人相依相隨,憑什麼依然可以呼風喚雨,傲視天下?人世間有太多不平事,不是每一個痴情女子都能得到一生的擁有,然對如瑾而言宛若是幸運的,因為自己過的不幸,故她妒恨世間所有得到幸福的女子,更痛恨那世間有情人中成眷屬,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對于她冷如瑾而言亦是惘然。如瑾不動聲色的躲在一側靜靜的听著福王與宛若的說話,她想興許能從中听來自己想听到的,這樣自己依然可以去討好心愛的男子了,然听來听去卻並未有太多有價值的消息,可也有一兩句在她看來是有用處的,接著福王與宛若居然纏綿在了一起,清風慢慢,楓葉在他們身邊繞,如瑾本想離去,可沒有想到還是把目光定格在了那糾纏的倆人身上,那一副畫面甚美之。
纏綿了一陣之後慕容伊川雖有些意猶未盡,可卻還是停了下來,想留著些許精力,夜深再續,此時宛若早已羞做了一團,精致的小臉上紅霞如楓葉,晶瑩的汗水點點滴滴,好不奪目,這是他平素第一回與一女子在這野外纏綿,感受著風兒的輕柔,听著葉落的旋律,格外有一番美好,宛若亦是如此,兩人就這麼黏在一處,相互對望著,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彼此,被溫情包圍的他們哪里知道不遠處正有一雙凌厲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窺視著,又是一陣風過,滿樹楓葉飄落,落在伊川那縴塵不染的白袍之上,亦或者落在他那如瀑布仿佛的發上,亦或者落在他們的身旁,那落葉聲聲慢慢的拼湊,拼湊成一首動人的秋歌,宛如纏綿曲,同樣是落葉聲聲因為不同心情故能听出不同的內容來,悲傷的人會覺萬葉千聲皆是恨,亦如此時的冷如瑾,然幸福的人兒會覺那是點點聲聲似纏綿,亦如此時的伊川與宛若。
「伊川,我們回去吧。」宛若嬌嗔道,清澈的目光里閃爍著柔情,小手輕輕的男人的臉上溫柔的游離,此時她微微有些疲憊,很想閉目而眠。
慕容伊川把目光掃興楓林縫隙之外的天空,見此時已近向晚,爾後目光重新落在了懷中女子處,低柔的說稍稍等片刻我們就回去,心情是不是好多了?伊川的表情略帶曖昧,宛若的臉更加的紅了,囁嚅著說心情還是不好,你又沒有哄我,分明是讓我來伺候你的嘛。
慕容伊川擰了宛若的臉一下,笑道;「人說女人永遠不知滿足,我看你也是如此啊,我放下公事陪你看楓葉了你還不滿足啊?難不成讓我為你摘天上的星辰日月你才滿意?」
宛若吐了吐粉舌,嬌柔著說妾身對哪日月星辰不稀罕。
「皇上要罷朝幾日,這樣我就可以多陪陪你了,這樣滿意了吧。」慕容伊川捧著宛若的臉眼眸里充滿了憐愛與疼惜。
宛若聞言含笑之,「即使皇上不早朝你這個議政王兼右相還不是照樣得日理萬機,」雖然宛若話語里滿是不歡,可心中是喜歡的,她和一般女子一樣都希望能夠與自己的夫君同眠同起,形影不離,可是作為一心家國天下事的福王之妻她很少能有這樣的時候,故對每一次的同時睡去,同時醒來都分外的珍惜,所謂為由雲屏無限嬌,京城寒盡怕**,無心嫁做君王妻,辜負錦被事早期,她不想辜負了一夜**,奈何惱人的早朝亦是讓其辜負之。
「不好,有人。」福王低聲道,隨之目光朝一方向而去,此時冷如瑾正從一側悄悄的離去,因為剛才她看見福王目光朝樹林里掃了一下,她害怕被對方發現,故忙退之。宛若聞言頓時心中一緊,臉更加的紅暈了,「人在哪兒?」宛若眼神慌亂的四下張望,此時自己有些衣衫不整,固然很是害怕有人來之。福王把一旁的斬龍劍拿了過來放在地上,頭枕在劍柄之上仔細听那聲音,卻是真切了,听到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樹林里滿是雜草落葉倘若踩在上面必然能听到,看來來人特意小心著行走的,因這腳步行走的不規律,好似在拐彎抹角。
宛若也學著慕容伊川的樣子把耳朵貼在劍柄之上,果然也听到了那腳步聲,之上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伊川,人好像已走遠了。」宛若柔聲道。
慕容伊川慢慢的把耳朵離開了劍柄,說听來的確是如此,這人好大的擔子,居然敢窺視你我,說話間他的雙眉靜立起來,目光微冷。
「萬一那人看到我們剛才的事了該怎麼辦啊?萬一他們認出我們該如何啊?」宛若的眼神里充滿了惶恐不安,她緊緊的攥著伊川的手,然而手心已溢出了汗水。
慕容伊川略微陳世了片刻,道;「還好我們剛才沒有說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倘若讓人听取了可對于我們而言就不利了,真是萬幸,看來以後我們得多家小心了。」慕容伊川顯然與宛若的但有顧慮是不一的,宛若擔憂的是被人看到他們剛才糾纏的畫面,而伊川所擔憂的是他們剛才的一些言語,怕被人窺探去了哪些不能讓人知曉的秘密。
「你為何要把耳朵貼在劍柄上听聲音?」宛若知自己與伊川的顧慮不一致,索性也就不在爭執了,慢慢的她努力讓心鬼與平靜。
面對宛若表現出來的好奇,慕容伊川不慌不忙的回答說在行軍作戰的時候一般那些窺負責打探敵情的探馬們或者將士們都會把劍或者一樣鐵騎放在地上,然後頭枕在上面睡,因為這樣就能夠把幾百里之外的動靜听的一清二楚,哪怕是敵軍夜襲也可以提前知曉了,這鐵器或者銅器傳聲的速度甚快。
宛若聞言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啊,我們這會子該走了吧,再不然太醫就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