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最樸實無華的一句話卻蘊含著最深最純的愛戀。
向晚時分,西門永浩才出離了天香茶樓,迎著夕陽西下,獨自走在悠長的大街上,周遭是熙熙融融,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腳步都有些匆匆,只要他西門公子的腳步獨自清閑。西門永浩在天香茶樓足足呆了三個時辰上下,這期間只有半個時辰是與平兒共處的,其余都是他一個人在房間里獨坐獨思,獨飲獨享受,能夠把心中的話說與平兒知他亦是無憾了,分離時他留給平兒的是一句最樸實的話,只要你過得比我好,而平兒同樣用這類似的話回應了他,希望你一切安好,話語雖都很是平淡,可平淡里卻包含著最真的祝願。真正的愛不是佔有,而是祝福,守候,不計較回報的愛才是真,有一種愛叫做無緣,有一種愛護叫做成全,愛不一定要相依相隨,只要遠遠的看著所愛之人安好就足矣,這方是愛之真諦。
回到家時夜幕已緩緩而至了,府門各處都掌上了燈,晚風輕輕,夾雜著絲絲深秋的冷,而當看向那柔和的燈光就會覺得溫暖無限,西門永浩緩步朝自己的住處而去,明日自己就要出征遠去了,自己應該心無旁物的與妻子陳盈盈吃好這一頓小別飯,原本西門東海與西門夫人是想召集全家人給西門永浩辦一個小別家宴的,可被西門永浩給拒絕了,他想和陳盈盈一起安靜的把晚飯吃好,自打中了狀元之後每日前來祝賀之人絡繹不絕,故多日不曾安靜的吃一回晚飯了,故想在離別之前的一晚能夠安靜一些,西門東海夫婦體諒兒子的心情,故順之。
「永浩你怎麼才回來啊,你都出去一整天了。」陳盈盈看到西門永浩來到面前,滿心歡喜,一臉柔情,雖有些小小的埋怨,可卻透著寸寸溫柔。
西門永浩掃了面前的桌案一下,頓時一驚,這一桌豐盛的菜肴全都是自己平日愛吃的,總共有三四十道,幾乎把自己平生所鐘愛的菜肴全都匯聚在一處了,煎炒烹炸樣樣有之,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別說吃,光是拿眼楮這麼一掃,提鼻子這麼一聞就會不自已的口水流下三千尺。西門永浩知這一切都是陳盈盈為自己準備的,夫妻這麼久她並非完全了解自己的喜好,可卻把自己從小到大愛吃的菜都擺上了桌子,可見她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我與在京城的幾位朋友在天香茶樓喝茶來著,這一別不知多久才相見,臨別時自然要聚一聚了,讓你為我擔心了。」西門永浩被陳盈盈此番用心深深的打動了,可他卻不能與盈盈言自己的出門一整天的真正根由,只可拿了一個幌子來搪塞了。
陳盈盈見西門永浩一臉坦然,似乎不像是在說謊,故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你快些淨淨手坐下來用飯吧,不然菜就涼了。」「好。」西門永浩趕忙應允,這時候丫鬟打來了一盆清水讓他淨手。
淨手已畢,西門永浩坐在了桌前,陳盈盈也隨著坐了下來,夫妻二人如平日那般相對而坐,很是隨意。
「少爺你得多吃點兒啊,這些菜都是少女乃女乃親自下廚為你做的,她都被煙燻了好幾回。」西門永浩的丫頭冬青在一旁伺候著,然順口就把這一桌子菜的來歷。陳盈盈聞言忙瞪了冬青一眼,輕聲責備說你這丫頭就愛多嘴,「小姐,冬青姐說的是事實嘛,姑爺我們家小姐可素來是十指不染陽春水的,為了做這頓飯可不容易來著。」「你再說我打你。」陳盈盈故意板起了面孔來,實際她是希望西門永浩知曉這一切的,然事情如果從自己口中言與她人口中言就不同了,自己越是表現的如此沉默,則越能感動與西門永浩,陳盈盈一貫給人一種不爭不奪,安與一切的順從,然而她骨子里卻有著堅硬的意志,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思,溫柔賢淑是她的表面,其內心他人無從看穿,即便是與之同床共枕半年有余的西門永浩對于自己的妻子卻也只是一知半解。
「盈盈真是難為你了,我——」西門永浩滿心感動,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的好,而陳盈盈連忙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快別說了,我們是夫妻,而身為妻子為自己的夫君做飯洗衣是應該的,你若是覺得愧疚豈不顯得我們之間生分了不是。快把這杯酒干了,這是我從娘家帶回來的,是我爹爹藏了許多年的一瓶上好女兒紅。」陳盈盈一臉淺笑拿起酒壺把滿滿的一杯酒倒進了西門永浩面前的酒杯內,濃濃酒香瞬間而出,讓人忍不住垂涎,「真是好酒。」西門永浩端起酒杯把酒一飲而盡,不自已的回味起來。
陳盈盈趕忙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永浩嘴邊,柔柔道;「酒雖是好酒可你也得滿些喝,不然會傷身的,快嘗嘗我做的西湖醋魚味道如何。」「愛妻做菜的手藝真是天下無雙啊。」西門永浩由衷的贊道,陳盈盈的臉微微一紅,囁嚅著說你就會哄人家開心。「我幾時哄你了,我對天發誓此刻我所言之每一句都是處于本心。」陳盈盈見西門永浩認真了,她趕忙一笑置之,「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好端端的起什麼誓啊。」
夫妻二人邊吃邊談,氣氛很是融洽,此刻他們很是恩好,仿佛是相愛比翼飛,興許明日即將分離,西門永浩才對盈盈格外的親近,而陳盈盈柔情如初。
與不愛的人相守一生是一種折磨,都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然而能夠培養起來的不叫愛,而是習慣,所謂培養出來的感情與愛無關,或是沒有血緣且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情,亦或者風雨同舟的友情,西門永浩與陳圓圓亦是如此,不論盈盈怎麼做,可西門永浩卻無法愛上她,一切的柔情都與愛無關,可畢竟他們是夫妻,是要相守一輩子的,西門永浩無法做到對她視若無睹,橫眉冷對,他只能給予盈盈自己的人和自己的溫柔,卻給不了她自己的心。
「永浩,我們要個孩子好嗎?」西門永浩背靠著床欄,盈盈嬌柔的躺在他的懷里,夜還深沉,彼此都無睡意,盈盈抬眼一臉嬌嗔的祈求道。成親這麼久倆人雖同床,可卻很少行**之事,盈盈素來含羞,不好意思主動,而西門永浩則已讀書疲憊為由三番五次推月兌,因而盈盈至今不孕,求孫心切的西門夫人整日在她耳邊念叨,這使得盈盈很是煩惱。
西門永浩輕輕的揉搓著盈盈的長發,緩緩的說當然好了,這也是爹娘的心願嘛。
陳盈盈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難道你不想和我要孩子嗎?」盈盈雖不悅,可預期依然溫柔。
西門永浩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補救,「我當然想啊,只是我現在還沒有一官半職的,不想苦了你和孩子。」為了不讓盈盈疑心西門永浩忙拿出自己的溫柔來,低頭輕吻著盈盈的眉眼,臉頰,嘴邊輕輕靠近盈盈的耳際,微微的往她的耳朵里吹風。
盈盈顯然是相信了西門永浩的這說辭,動情道;「永浩,我雖出身官宦,可我對榮華富貴並沒有那麼的看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你是將軍也好,是一個兵卒也罷我都不在乎的,我想我們的孩子也是如此,永浩我真的想要個孩子。」盈盈求求的眼神望著西門永浩,那黑亮的眸子里閃爍著點點晶瑩,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面對此番楚楚可憐的女子,即使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柔軟了。
「盈盈,有你相伴是我西門永浩今生之幸。」西門永浩緊握著陳盈盈的一只手一臉認真道,眸光里閃爍著似水柔情,他的心此時異常柔軟,對于懷里這溫潤如玉的女子他滿心感激,也僅此而已。
夜越來越深,窗外的寒風在輕輕的嗚咽著,在這靜靜的燕里听來格外清晰,大片大片的梧桐葉在風里飄落,仿佛是撕碎的幾片碎片落地。房間里的燈火早已消瘦微弱,卷簾輕輕放下,簾內男子為懷里女子憐解裙下帶,兩兩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