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到了次日天明,早飯過後流蘇陪著流年一起入宮給蕭太後問安。
昨日慕容紅玉和冷紅綃一起給流年運功療傷,休整了一夜之後現如今流年的身體狀況明顯比昨日有了極大好轉,他走路在不需要人攙扶了,體內劇痛也沒那麼難忍了。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流蘇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來到蕭太後的安寧宮,此時蕭太後剛用罷了早膳,正靠在椅子上邊喝茶邊和貼身宮女錦繡說著一些瑣碎之事,然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和未來的小兒媳婦出現在面前,蕭太後自是滿心歡喜,而流年身受重傷之事她也听說了,故擔心的幾乎一夜無眠,這會子看上去微微有些疲倦,而看到流年依然如舊的瀟灑淡然,臉上的氣色算可以,蕭太後的心才稍稍放下點兒,這個兒子自小不在身邊,心里多少對他虧欠,然流年除了對劍辰之外似乎對他人都很是淡然的樣子,對自己的母親也是如此。
蕭太後忙起身把流年和流蘇給一手一個扶了起來,溫和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你們可算回來了,可吧愛家給擔心懷了,快坐下讓愛家好好看看。」二人挨著蕭太後坐了下來,宮女們奉上茶之後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蕭太後攥著兒子流年的手對他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個不停,流年雖看不清楚母親的眼神,可卻能夠感受的到,「母後不用為兒臣擔心,現在兒臣已經沒事了,讓母後擔心是兒臣之不孝。」流年溫柔和緩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他的寬慰更讓蕭太後覺得心酸,從小流年因為患有眼疾的緣故他比劍辰更加的堅強和自立,對于這個兒子自己沒怎麼操心過,越是如此蕭太後越是難受,「流年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嗎?可別為了寬慰愛家的心而逞強啊。」
流年忙微笑道;「母後放心兒臣真的沒事了,昨兒回來紅綃伯母和紅玉皇姑已經為兒臣療傷了,她們兩人的內力母後是知曉的,只要兒臣好好休整就可慢慢恢復了,你若不信可以問流蘇。」流年說著就朝流蘇使了個眼色,他把母親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感受著那份溫暖的母愛。
流蘇只得順著流年的話道;「是啊太後,流年真的沒事了,您無需太過擔心了,而梧桐母子現在也沒事了,太後這下可以徹底的寬心了。」
蕭太後滿是疼惜的望著她眼里伶俐乖巧的上官流蘇,眼楮里有說不出的喜歡,「蘇蘇啊愛家知這一路上流年多虧有你了,你對流年的好愛家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才是。」
听到蕭太後這番真誠之言,流蘇爽然一笑,一臉瀟灑,「太後快別這般說,不然讓流蘇我情何以堪。」說著流蘇就羞澀的低下了頭,她要的不是什麼感激,而是長相久。
……
晴雯陪著梧桐緩步走進了銀安殿,她不是去找劍辰,因為這會子慕容劍辰正在書房與幾位重臣商議國事,她是去另外一個人,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夕陽西下黃昏近,此時流年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與夕陽相對,他那白如雪的衣裳上灑滿了一層柔和,夕陽里的他分外的絕美驚艷。他坐在夕陽里安靜的仿若一幅畫,風吹過他的發,微微飄起形如黑色的波浪。梧桐緩步來到了近前,她不忍心打擾這一切的沉靜,卻在肆意的望著他。
流年緩緩的把目光從夕陽里收了回來,微微轉身安靜的目光輕輕的落在自己面前這個紅衣如火的女孩兒身上,她依然裊娜動人,山黑在美也比過她的笑顏,風一吹,空氣里彌散出一股淡淡的芬芳,然那芬芳里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苦澀的藥味,苦與香融合,則是別有一番陶醉。
「你是來陪我看夕陽的嗎?」流年溫暖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安寧,他知道對方是來感謝自己的,可是自己不需要她的感謝。
梧桐微微怔了怔,馬上坦然起來,她沖著他嫣然一笑,「九公子此言差矣,該陪著九公子看夕陽的人是流蘇而不是我梧桐,而我改陪的人同樣不是九公子。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謝謝九公子不畏艱險從風滿堂手里拿回解藥從而沒有使我們母子心有不甘的離開人世。謝謝你。」說著梧桐深深的給流年鞠了一躬。
流年把手里的逍遙扇輕輕一合,從這給自己鞠躬的女子高傲的一笑,淡淡道;「因為我知道若無你兄長必沉淪,你改感謝的人是我兄長而不是我。」
一時間梧桐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她心里有千言萬語可卻被流年這番淡然的話給硬生生的給凍結了,她只是站在原處默默的看著他,寒露目里閃現出寸寸迷茫。
「既然已經度過了這次難關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堅強勇敢的面對屬于自己的每一個日出日落。」流年把逍遙扇托在掌心,像是一個長者那樣的對梧桐囑咐道。他的溫柔期許讓梧桐覺得溫暖,心中陣陣暖流涌起,對于流年從初見到如今在梧桐的心中他就是那樣的給予自己溫暖,自己在他面前覺得甚是輕松,沒有欲失去的惶恐,更沒有得到的分外珍惜,而是一份安靜與坦然,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生命里的人,不管自己珍惜也好無視也罷他終究會在自己的生命里停留。
梧桐收取思緒,柔聲應承;「公子的話梧桐會牢牢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