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皇宮
「宮中好熱鬧啊」
「可不是,瑞雪公主回來了呢」
「恩恩,听說不光有瑞雪公主,還有被稱為神醫的無塵公子。」
「什麼?無塵公子?哇,太好了。」
「是啊,我們快點收拾宮殿。听說陛下和娘娘去接應了,現在應該到宮門口了吧。」
「好好好,這次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無塵,神醫無塵耶。」
驚喜的歡笑像風鈴般傳遍了整個大殿,宮女們拿起了手中的捧花,高興的松了口氣。這段時間宮中雞犬不寧,先是淑妃娘娘莫名奇妙的死了,再是皇後被打入冷宮,朝中的局勢也是越發詭秘,不但分成了好幾派,趙將軍還公然指責皇上。
向來深不可測的帝王變得一天比一天冷厲,除了面對月妃娘娘和煦之外,其他時候都是緊鎖眉頭。以至于下面奴才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所以這次听說瑞雪公主回宮,都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宮中很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了…
朝陽的晨光絲絲縷縷撒入大地,平坦寬廣的大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金頂玉壁、簾幕重重,周邊圍滿了鎧甲森然的御林軍。瑞雪公主看著旁邊手捧書卷的男子,皺眉道︰「書有那麼好看嗎?」自從她跑到無塵馬上後,無塵一直在看書,好像手中捧得是多大的寶貝似的。
她卻沒看到那一頁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翻篇了,那個看起來挺拔若松的背脊也挺直僵硬,幾乎成了一個雕像,一動不動。
「無塵,你听到我說話了嗎?」瑞雪的手在無塵面前晃了晃,這才發現他的目光並無焦距,不由推了推他。好冰!猛然縮手,瑞雪公主看了一眼那雙晶瑩如玉,卻冰寒無溫的雙手,皺了皺眉。
「怎麼了?」淡雅如水的聲音涓涓響起,無塵放下書卷,溫和的看著瑞雪。專注的表情仿佛從未出神,若不是手中殘余的冰冷,她幾乎認為剛才的一瞬是錯覺。
「到了嗎?」無塵掀起一片簾角,瞟了一眼窗外,淡金色的朝陽正絲絲縷縷的射入,朱紅色的宮殿在耀眼的金光下看不分明,風輕柔柔,光暖洋洋,清新而濕潤吹入帳中,帶著清晨特有的草木芬芳。輕輕一笑,無塵放下簾幔。她就在前方吧。一如平日的溫潤和煦,唯有那指尖微微顫動,仿不自覺的敲在椅上。
「你怎麼了?」瑞雪公主看著無塵,總覺得他今日于往日不同,可是哪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沒什麼…」搖頭一笑,無塵盡力將心口跳出的心壓回去,不知道她現在可好,二百三十一天了,他們有二百三一天沒有見面了。
「公主,宮門已到。」車忽然停住了,門外內侍的聲音響起。
「竟是這麼快就到了嗎?」兩人同時一怔,瑞雪站起身來,走至車門前忽又停住,眸光有些微征的盯住無塵,片刻後無聲的一嘆,「若可以,真希望馬車永遠不會停。」仰起頭,瑞雪大步踏向車外,秋水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留戀與憂傷,可惜這永遠只是奢望。
車簾隨著風勢一甩一甩地飄拂著,將車窗外淡淡的日光掩映得忽明忽暗。無塵走下馬車的瞬間,看到了大片的宮娥太監,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那山呼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恭迎公主回宮,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然後他便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他思念萬分卻不得相見的人,那個奪走了他的心卻無動于衷的人。她高高佇立在萬人中央,高冠王服,長身玉立,唇角的笑容如昔綻放,越發的雍容高貴。可是身旁卻多了一個人,一個與她並肩的人,一個她稱之為丈夫的人。
心絞痛難當,笑卻清雅如蓮。他握住瑞雪執來的左手,踏著步子一步步走向她,卻未曾看到那雙黑眸閃過的沉痛與復雜。
「叩見皇上。」回宮的瑞雪少了一份恣意,多了一份端莊,韓睿帝點了點頭,走上前將她拉起︰「雪兒,長大了。」金色絲袍臨風而舞,在金光下劃出刺目的色澤。
「參見皇上。」清潤悠然的聲音猶如潺潺溪水,輕易將人心底的慌亂拂去。錦少一眼不眨的看著那道白影,那個執著別人雙手的男子。那笑不再是往日的妖異邪魅,不再是刻意的溫潤柔和,而是充滿了無奈復雜的笑容。這一切都是她選擇的道路,怨不得別人,怨不得啊。
「神醫無塵。」幽如月夜的眼楮一亮,諸葛雲看著瑞雪旁邊的白衣公子,微微的點了點頭。白衣如雪,清雅若蓮,果然不負無塵之稱。
「皇上過譽了。」淡淡點頭,無塵清淺微笑,臨風靜然,呼嘯的冷風將白袍刮起,那一瞬宛若謫仙,高貴遙遠。此等風姿,竟是讓韓睿帝怔了怔
「皇兄又得美人了。」瑞雪看了一眼錦少,眼底染上了笑意。
「雪兒也不差。」韓睿帝掃了一眼無塵,表情竟絲毫不怒。
這句話一出,在旁的兩人臉色都是一變。錦少攥緊了拳頭,極力的壓制心中叫囂的思念,原以為是風淡雲輕的,見到無塵的瞬間,她才知曉交付的情意是何等的深重。可是當掃過那兩雙交纏的雙手,身軀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怎麼了?你冷?」在她身旁的諸葛雲輕易的感知到她的情緒,迅速將身後的披風覆蓋到錦少的肩膀,殊不知這一動作讓身旁的瑞雪公主看直了眼楮︰「以前怎麼沒發現皇兄這麼憐香惜玉。」
韓睿帝看了一眼瑞雪,淡淡道︰「走吧,宴會開始了。」說罷執手,轉身,踏步,衣擺在身後飄飄落下,似帶起一絲涼風,背竟是一冷。可掃過來卻只有一雙溫潤平和的眼楮,不由輕笑一聲,緩步走上前去。是他的錯覺吧,怎麼會感受到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