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便已經半月之久。澹台泠來了又去,雖然穿著太監服裝,可是灼目刺人的目光,豈能瞞過她的眼楮。錦少淡淡一笑,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女人呵,終究逃月兌不了情愛的枷鎖。
「在想什麼?」散落的發絲忽的被人撫模,錦少轉頭,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我在想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原因。」不著痕跡的偏過頭去,發絲自諸葛夜手中月兌出,錦少唇角一彎,似笑非笑的說道。
「怎麼?錦兒想我了?」絲毫沒有在意錦少淡漠的笑意,諸葛夜摟住了錦少,清冷深邃的目光中帶著數不清的溫柔,好像天幕灑下的點點光芒,稍不留意就能夠陷進去。他的錦兒不同于其他女子,吃軟不吃硬,數日的相處,他早已經模清了她的一些小習慣。
果不其然那雙邪魅的眸子在看到他的表情後,泄露了些許的溫柔。「你知道你現在可以當什麼了嗎?」
諸葛夜一愣,笑眯眯道︰「當什麼!」
當然是大熊貓。錦少敲了敲諸葛夜的頭,斥責道︰瞧你兩只眼楮,黑的不成樣子,到底幾晚上不曾睡過了。
看似關心的話語,綿里藏針的帶著些許陰謀。錦少輕柔的撫模著諸葛夜的臉頰,眼中閃過了悲憫之光。從何時起,那個清澈透明的大哥竟也成為了她算計的目標。
看似清明的少年卻絲毫沒有注意這些,只是握住了錦少的手,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皇上身體雖然剛剛恢復,但是一些朝政之事,還是需要我處理。這兩天邊城鬧事,百姓出現了暴動。淮南水患,地方官員上奏,要撥糧賑災,國庫本不富裕,一系列事壓下來,處理時費了一些功夫。不過幸好,幸好你還在我身旁。」
向來淡漠清冷的容顏,露出了近乎甜蜜的笑容,諸葛夜大膽的環抱著錦少的腰際,在發絲的清香中略微閉上了雙目。
「去床上休息吧。」錦少撫了撫諸葛夜的臉龐,想要離開,卻被一雙臂膀緊鎖其中。不許走,不準離開我。閉著的眼楮雖沒有睜開,可是話語中的霸道卻一覽無遺。錦少眉頭微皺,卻依舊笑道︰「夜不要鬧了,露珠泡茶有助你神智清明,我去采些,你好好休息。」
驀地睜開眼楮,諸葛夜微微一笑,目光透過,竟有絲絲狡黠之意。「那我和你一起去。」心中的不確定感仿佛只要離了那個身子,就越發擴大。這些日外界越發擴大的尋找步伐,令諸葛夜升起了無法言語的不安,而這種不安也只有看著她,才會出現說不出的踏實滿足。
「好吧,只是在一旁休息,不要打擾我。」錦少無奈搖頭,先一步走了出去。清晨縷縷光芒漫步庭院,妖嬈罌粟盡情的釋放著屬于它的美麗,一朵朵,一束束,仿佛開盡了人間所有的綺麗,灩灩的奪目生姿。錦少披散著長發,手中拿著一滴玉瓶,走向了濃密的花團處。
身後,倦怠的少年靜靜的望著飄散是紫衣,眼中滿是痴然的愛意,只是在女子轉身的片刻,不著痕跡的偏過頭去。
「好好休息,我稍後就來。」特意吩咐的話語代表著女子了然于胸的情誼,諸葛夜苦笑一聲,做到了那個經過錦少加工過的貴妃椅上躺下。只是那雙眼楮始終未曾閉上,他看著女子為他忙碌的身影,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泡茶?什麼叫泡茶,許多人認為將茶放到杯子里,隨後放上熱水便是茶水。然,茶之道遠不止于此。好的茶藝會將茶的缺點掩蓋,懂茶藝的人,只要用眼,鼻既可鑒定茶的定性。而除了扎實的基本功之外,辨茶、識茶、沏泡,操作技能,茶文化歷史,甚至茶樹栽培和加工,都必須熟練掌握。這是她在現代學到的基本技能,可是在歷人世,卻沒有幾個人值得她動手了。當然除了清,除了那個帶著淡淡憂郁的男子。
好些個人問過她清和無塵在她心中的分量,飄雲也偶然提起過幾次。只是她從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曉怎麼回答,如何回答。無塵是夫君,是她的愛戀。是她第一眼就欣賞的男子。他善良,他從容,他優雅,他淡定,是無塵將她冰封的心漸漸回暖,是他告訴她原來這個髒髒的人間還有真情的存在。是他讓她明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在是一個神話。他寵溺著她,他包容著她,她永遠不會害怕,是因為她知道無論何時何地,背後永遠有一個溫暖而寬廣的肩膀。
而清是師,是父,是教養了她數年,給予她第二生命的男子。他會慈愛而嚴厲的目光教給她許多她並不曾涉及的東西。他會疼惜看著你因為辛苦學習而造成的黑眼圈,捏捏你的小鼻子,贊賞的微笑。也會冰冷的讓你在大雨中站一晚上,只為懲罰你的貪玩。
想到此,錦少唇角不自覺的升起了輕柔的笑容。還記得小時候一次泡茶表演後,六位師傅纏上了她,寧願一茶換得一諾,也要喝她泡的茶。可是還是清聰明,說是每人必須在圍棋博弈勝了才有資格令錦泡茶。于是在屢次敗陣後,蝶島中出現了棋子亂飛的狀況,棋藝不精的幾位師傅瘋了似的學下棋,而她則和清玩起了別的游戲。
那是多麼幸福的歲月啊,抬頭瞬間,錦少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殊不知她所有的動作早已經收入少年眼底,懷念嗎?你在懷念誰?無塵還是皇上?一種難言的酸澀浮上心頭,無法控制的嫉妒令那雙眸變了色澤。碧藍而幽深,清澈而冰冷,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走近你的心里?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夜,你干什麼?」下顎被人握起,錦少抬頭,對上了混雜著無數光澤的眸子。她想起剛才所想,不自覺的偏過頭去。卻在剎那,被一雙冰冷唇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