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沫揉著惺松的眼楮看著面前三個大男人,其中一個還抱著一個小孩,一看到那小孩灰青色的臉孔,整個人立馬嚴肅起來,迎著他們進門。
夜沫才剛伸手接過鳳鳳,鳳鳳睜開她那雙血紅的眼楮,手指緊緊拉住夜沫的手,大眼似在說著,救我,救我……
「天啊,誰對她有這麼的深仇大恨啊,身中兩種奇毒,若是再遲點,你們等著給她收尸吧……」
夜沫一邊迅速地抱著鳳鳳,一邊自言自語的向著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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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鳳走後,毒王等人也隨之離去,小黑神色復雜地跟在眾人身後,不言一語,不時回頭看他們一眼,毒王嘴角含起一絲微笑,「你可以去看看他們的……」只是你這一去,一輩子都別想要再看到墨……
小洛也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小黑,抿了抿自己的薄唇,繼續往前走去。小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繼續跟在小洛身後,他真的很想回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主上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已經密音傳耳告訴了自己,
鐘離蕭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娘子,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血紅的眼楮瞟過一旁躺倒在地上的鐘離裳,緊捏著的寸寸發白的手指慢慢松開,用力的深呼吸,染血暗如幽火的冰冷眸子,用力的閉上,漸漸的,胸口急促的幅度越來越緩,最後,歸于平常。
半晌,絕色的褐色眸子才重新睜開,深邃如漩渦般危險莫測,看似平常的眸下每一處都是肆虐流淌的暗流。
他用劍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冷漠的雙眼只是瞄了一下躺倒在地上被開腔割肚的東方若郁,不言一語,但目光卻在看到東方若郁身邊身首異處的小嬰兒,就想起了許晴,喉嚨苦澀的滾了滾,心中一陣陣發狠,當初就該把她的孩子給打掉,那樣她就不會離自己而去,「該死……」一早打掉就沒這麼多事了,但是,如果打掉那個孩子,她會不會死掉,哼,不管是否會死掉,她終究還是屬于我的。
「司、馬、鈞!」鐘離蕭對著他咬牙切齒的吼道,一字一頓的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俊美的臉孔被洶涌的黑暗所吞沒,他將這一切的責任,包括許晴離開他的責任也歸咎在他的身上。
「哈哈……」司馬鈞大笑道,「怎麼樣,是不是還在想著我是不是你爹啊?」
「你該死……」鐘離蕭將薄唇抿成一道比刀鋒還要鋒利的直線,絕美的眼眸迸發出一道寒厲的冷光,怒火洶涌,看著司馬鈞的目光如刀刃般凌厲,生平還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真是活膩了。
一旁的彩鳳跳了出來,「擦,老子生的兒子居然那麼多人搶著要認他為兒子,真是好事啊,但是,林葉楓,把兒子給帶回來,我們得關上門好好的教育一下,我們要讓他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爹媽都可以隨便認的,特別是這種變態,靠近得多都會變成小變態的,而且,他何止是變態,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殺掉,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啊,不對,拿他跟畜生來比較,畜生會不會有意見啊?」
彩鳳這話憑空冒出,讓眾人的目光集體看向她,林葉楓無語的扶額,彩鳳,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你也要顧及一下大家的承受能力吧,一下子來這麼一個大爆料,你想嚇到眾人嗎?鐘離蕭眼里閃爍著不明的目光,看著林葉楓,「師傅,這是真的嗎?」
林葉楓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地上的鐘離裳沒說話,鐘離蕭順著林葉楓的目光也注視著地上的鐘離裳,「她也知道嗎?」林葉楓再次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不僅知道,她還深深的愛上了你,每一次見到你,開心又傷心,每一次傷心,都會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上一刀,這麼多年了,有些傷口已經消掉了,還有些傷口永遠的留在那里……」說罷,淒淒一笑,「呵呵,可惜啊,到死那一刻也沒能告訴你她愛上了你,沒能給自己一個公平的機會,只應你已經娶了娘子……」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啊!
鐘離蕭沒說話了,半蹲著身子看著鐘離裳,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她的臉孔,良久,一把拉開她的衣袖,看到上面手臂傷痕累累時,倒吸了一口氣,裳兒是很怕痛的一個人,她到底是以何種心情,何種心態在黑夜里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的手臂,「裳兒,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愛著我?為什麼把這一切都不告訴我,你愛著我,那到底是以何種心情去听著我跟娘子說的那些情話,為什麼那時你還能笑著看著我們,你不難受的嗎?你到底是以何種心情去笑著,去跟我們打鬧的?」
「啪啪啪……」忽地一陣拍掌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嘖嘖,兩兄妹的感情可真情深啊,又情深又混亂,沒想到一個**生下的孩子竟然也能這麼忍讓,真是少見啊,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一直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想殺死她的感覺也有了吧,嘖嘖,竟然還可以笑著看著他們,好女人啊,哈哈哈哈……」他扭曲著臉孔,發出桀桀而陰森的笑聲,「賊哈哈哈哈哈,可惜啊,她已經死了,賊哈哈哈哈……」
鐘離蕭听到這話時,眼眸赤紅得仿佛染上了一絲血色,心如刀割,胸膛激烈的起伏著,裳兒只能是他才能欺負,也只有他才能這樣說她,不,他也不會這樣說她,任何人,都不能這般羞辱她。
倏地轉身,泄憤般一掌將身旁的大樹劈得粉碎,絲毫不顧裂開的傷口,怒極反笑地看著司馬鈞,笑聲極其的冷,也危險無比,「司馬鈞,裳兒就算做什麼,在我們這些會珍惜她的人心中,都是對的,但你不一樣,不知道,親手手刃自己骨血這條罪,你下了地獄會不會被丟進滾滾熱油里炸呢?」鐘離蕭冷冷的看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已千瘡萬孔。
司馬鈞臉上仍掛著扭曲的笑意,「鐘離蕭,你有沒想過殺死自己的孩子?那感覺很好的,你想下從一個大著肚子的人里面挖出一個小小的東西,只是那麼一扯,哇,就這樣,他的頭就斷了,多好玩,要不你試下?」
彩鳳听著心中一陣惡寒,靠,這麼惡心的事情不要說得好像吃飯一樣平常好不好,司馬鈞沒理會彩鳳這種小索羅,眼神直直的投射在鐘離蕭臉上。
鐘離蕭听到這些,腳步有點不穩,是的,沒錯,他曾經想把許晴的孩子給打掉,還那時,他可是氣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不然多孤單……
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想要殺死她的**,他只把這些歸于愛她才會這般。
因為愛她,才想著折斷她的翅膀,因為愛她,才想著讓她生不欲死,跟著滿身血腥的自己下地獄,這一切,都源于自己深愛著她,可為什麼她就不理解自己呢?為什麼就不好好呆在自己身邊呢?為什麼就要跟我最討厭的人一起把酒言歡呢?
只要你乖乖的承歡在我身下就行了,為什麼這麼簡單都做不到?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簡單也做不到?
彩鳳察覺到鐘離蕭的不對勁,手肘撞了撞身旁的林葉楓,「喂,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孩子有點問題……」
林葉楓一愣,催眠術?!
手袖飄飄一動,鐘離蕭只覺得眼前一亮,一把飛刀擦臉而過,一條血痕滲了出來,他立馬驚醒過來,眼內一層薄怒瞪著面前的司馬鈞,牙齒幾欲咬碎,臉色慘白而猙獰,胸口激烈的起伏著,濃烈的恨意破體而出。
「賊哈哈哈哈,這麼快就被拆穿了?」司馬鈞一臉玩味的看著彩鳳,難道她身上就沒有那種負面的情緒?真是奇怪的一個人。
司馬鈞將探究的眼神從彩鳳身上轉了回來,看著林葉楓,彩鳳挺挺胸膛,擋在林葉楓前面,「你妹,看什麼看,我家男人沒這方面的嗜好……」
林葉楓再次扶額,這女人,真是口無遮攔啊,什麼話都說,不過讓女人擋在自己面前保護著自己的感覺真不好,想到這,林葉楓抱住彩鳳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身後,「女人,你就乖乖在我身後就行啦,被你保護一次就足夠了……」
彩鳳愣了愣,撓撓後腦勺,咧嘴笑了笑。
林葉楓冰冷的微笑起來,「司馬銳,哪里來哪里去……」他淡淡的口吻里,有種殺伐果斷的冰冷,輕輕的揮揮手,眼底倏地掠過鋒利的光芒。
被喚著那個好笑的看著林葉楓,笑道,「司馬銳?我是司馬鈞啊……」
林葉楓淡淡的靜默不語,如同潮水般詭異安靜,又夾著一大串的冰塊在空中彌漫開去,「怎麼?做了那麼久司馬鈞,都忘記自己叫司馬銳了?」